第11章 关心

“原生者？”褚绪疑惑地看了看猫老师，猫老师却没再回答。

        天空中，橘色光影的速度很快，与闪电不相上下。

        闪电不停的散开又聚成一束，似乎在尝试消解橘色光影的攻击。

        褚绪看着原生者与闪电的战斗，确认了心中的猜测：闪电有自己的意识！刚才原生者对她们说“异象的天气”，指的应该就是这诡谲的闪电了。

        很快，闪电被逼退回空中，橘色光影乘胜追击，冲进了乌云里。

        乌云的漏隙里射出大量刺眼的金色光芒，接着，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厚实的云峰下传来。

        闪电消失了。

        橘色光影落回地面，向教学楼走来。

        “荔枝同学，你们先回教室。”猫老师对荔枝说到，然后便走进雨里，和原生者对话。

        荔枝拉住褚绪：“回去了。”

        褚绪才发现，凝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教室里的同学们谈论着刚才听见的野兽叫声，似乎没有人发现学校上空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小绪！”萧四汐抱着褚绪不放手，“还好你没事！刚才猫老师说雷打进学校里了，叫我们不要出去，我才发现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褚绪浑身湿哒哒的，头发也被吹得乱七八糟。

        “四汐对不起，我把你的雨衣弄……丢了。”褚绪抬起头，愧疚的看着萧四汐。

        “没关系，小绪没事就好啦！”

        萧四汐捧起褚绪的脸搓了搓，褚绪觉得她的手很温暖。

        “我就说你们下课的时候在干什么，原来是你把雨衣借给她的！”荔枝把褚绪从萧四汐怀里扯出来，揪了一把褚绪的脸。

        褚绪喊着痛躲开，她现在只想找个借口开溜，去找凝合。

        萧四汐担心的看着褚绪：“不过，小绪跑出去是要干什么呢？前两天也没来上课……”

        荔枝没好气的说到：“跑去跟凝合混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难道……”萧四汐的表情由担忧变为了喜悦，她嘴角上扬，用玩笑的语气说到：“小绪在跟凝合同学，约会吗？”

        “哈？！”荔枝发出震惊的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褚绪。

        褚绪看了看她们，眼睛眨了眨，然后，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外面已经不再打雷了，雨还是很大，褚绪穿着荔枝的雨衣，往屋顶上跑。

        褚绪告诉荔枝，自己要回宿舍换衣服，荔枝虽然骂她“不乱跑就没这些事了”，但还是让她穿自己的雨衣回宿舍。

        天台上，凝合果然在抽烟。

        “你来啦。”凝合坐在屋檐下，甩灭了点烟用的火柴。

        褚绪趴到凝合身边，急切地看着她：“凝合！收集到……阿嚏！！！”

        “呃……”

        “呜对不起……阿嚏阿嚏阿嚏！”

        “给你纸。”

        凝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纸巾有些潮湿。

        褚绪擦鼻涕把鼻子揉得通红，凝合接过她用完的纸团，无奈的说到：“轻点啊小绪。”

        “呜！凝合！力，收集够了吗？”褚绪吸着鼻子问到。

        “刚想和你说这件事呢，”凝合揉了揉额头，似乎在做什么令她感到为难的事情：“小绪，你别生气……力，被我用掉了。”

        “啊？”

        雷劈下来的时候，凝合冲上来，想要保护褚绪，便把吸收的旧眼之力全部用来抵挡雷击了。

        虽然雷最终没有劈到她们身上。

        “怎么会……”

        褚绪突然觉得身体异常沉重，扶着墙坐下，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痛难忍。

        “呜……咳咳……那……再去一次？”

        雨仍然很大，不知道还会不会打雷……

        “关于这个……小绪，我们的方法，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

        “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感觉到了很强的旧眼之力，但是吸收起来却不是很顺利。”凝合看着远处的石塔，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雨中虽然含有大量的旧眼之力，但是，都在朝着那座塔流动，就像……就像被吸过去了一样。”

        “什么？咳咳……”

        “那座石塔是为了保护学校而建的，大概，是为了应对这种恶劣的天气，石塔在不断储存旧眼之力……”

        “所以……”褚绪想起被雷劈中后，石塔上出现的裂痕，又想起原生者对石塔说的那句：辛苦了，老东西。

        褚绪叹了口气：“难怪……旧世界的植物明明长得这么大，石塔附近却什么都没有。”

        “对啊……”

        如果贸然大量吸收学校里的旧眼之力，可能会影响到石塔的防御。

        如果今天不是原生者赶到，那么石塔就会撑不住雷击。

        如果石塔倒下了，那么，附近最高的建筑物，就是八层高的教学楼了。

        同学们都在教室里。

        蓝若在教室里。

        将蓝若置于危险之中？绝对不能这样。

        褚绪这才开始后怕：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冒险了，更不能像今天这样，连累凝合。

        褚绪绝望地闭上眼睛：“该怎么办咳咳……”

        凝合也陷入了沉思：“嗯……”

        果然还是……

        接着，她们就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开口：“还是我再把球球/去泳池……”

        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不是说好了，不做这种事情了吗？！”凝合率先反应过来。

        褚绪也不甘示弱：“凝合你不也一样！”

        “我无所谓啊！你才是，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这么拼命啊？明明自己都……”

        褚绪突然睁眼盯着凝合，凝合便没再说下去。

        她失去了人生几乎所有的记忆，还得知自己的双亲早就去世，现在却为了对自己避之不及的蓝若，寻找一个真相。

        在凝合看来，自己一定很愚蠢吧？

        褚绪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凝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小绪？”凝合语气变得温和。

        褚绪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凝合，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凝合想帮褚绪擦眼泪，却发现纸巾已经被褚绪擦鼻涕用光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只能用这种方法帮到蓝若了，如果今天、不是原生者赶来，那我们之后……蓝若就危险了……”

        凝合伸出手，本想为褚绪擦掉眼泪，却在听见褚绪提到蓝若后停住了。

        “别查了，小绪。”

        “什么？咳咳……”

        “我叫你别查了，真相，别再查了。”

        “为什么？”

        “都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还在想着蓝若！”

        “可是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有蓝若了！”

        “那你自己呢？！那我呢？！”

        凝合“唰”的一下站起来，把还没抽完的烟高高举起，摔进雨中。

        凝合的质问让褚绪意识到，自己丝毫没有对凝合遇到的危险感到愧疚，而凝合却在最危险的时候，想着保护她。

        “凝合对不起……我不该咳咳……让你遇到危险……”

        凝合没有回话，只是拿出烟又点上。

        褚绪继续道歉：“凝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咳咳……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咳咳咳咳……”

        一顿剧烈的咳嗽让褚绪没法再说下去，凝合说得没错，就算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就算只记得蓝若，自己也还有，现在的记忆，还有陪着自己调查的凝合，还有关心自己的荔枝，还有好朋友萧四汐，还有……

        褚绪觉得脑子里热热的，害怕的感觉消失了。

        没错，只要更加慎重地找到方法，总能查明真相。

        或许，应该更加重视现在的自己，应该更加重视身边的人。

        褚绪站起来，小心地抱住凝合，温柔的说道：“凝合……对不起，我太心急了，让你这么担……”

        凝合突然转过了头：“小绪，你好烫，发烧了吗？”

        褚绪被凝合抱着去找了鸽老师，又抱着回到了宿舍。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褚绪感觉自己只是晃了晃神，就躺在了床上。

        凝合端着水杯进来，让褚绪吃药。

        “凝合，我自己可以走路。”褚绪终于说出了半个小时前就想说的话。

        “你不早说。”凝合看着她笑了笑。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

        凝合发现褚绪的体温异常后，直接把刚点的烟扔掉，抱着她冲向一楼的医务室。

        褚绪只庆幸她们没在楼梯上摔跤。

        褚绪吃下退烧药，把杯子递给凝合，发现凝合的身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凝合我没事了，你快去换衣服。”

        两个人都被暴雨淋湿了，凝合更是湿透了。

        “我房间的水龙头坏了，可以用你的浴室吗？”

        “可以……”

        凝合洗完澡，又坐回了褚绪旁边。

        褚绪睁开眼：“凝合，穿件衣服……我柜子里有睡衣，你先穿上吧。”

        “好。”

        凝合穿上了褚绪的睡衣，坐到床上，摸了摸褚绪的额头，担心到：“还是好烫。”

        明明刚洗完澡，凝合的手却很凉。

        褚绪想起昨晚凝合被自己踢到水里，今天又在雨里淋了那么久，便拉住了凝合。

        凝合不知道褚绪要干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轻易地拖上了床。

        “小……绪？”

        凝合被褚绪强行拉进被子里，声音都走调了。

        “凝合你身上好冷，我帮你暖一下。”

        褚绪抱住凝合，凝合的皮肤凉凉的，让烧得难受的褚绪感到了一丝清爽。

        “呃……小绪，你是不是不舒服？”

        凝合一动也不敢动。

        “嗯……凝合你身上好冷，暖和一点再出去吧。”

        “唉……好吧。”

        凝合只好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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