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沙田村

新年刚过，在一个艳阳当空的天气里，文淮谖的爷爷坐着小轿车来到村里。

        游子归乡，不禁令人潸然泪下，他见着重新铺过的水泥路，走过家家户户的小平房，摸上门口的老槐树，瞬间陷入回忆。

        围在一旁的村民见他倚着老槐树沉思，善解人意地起了个令人高兴的话题：“文老头，你孙子建的房子可漂亮嘞，在咱们几个村里都是这个。”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老爷子偏头向他看去：“你是？”不怪他认不出来，村里他能一眼认出来的人估计没几个了。

        那中年人接道：“我也是蔡家坳的，我爸叫蔡兴邦！”

        说起父辈的名字，文振华才恍然大悟：“你是他儿子吧？按照辈分你也该是有字辈的，去家里坐坐？”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干活呢！”

        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文淮谖和老爷子这才进了家门。文振华上下前后逛过家里后，对自己以后的窝非常满意，爷孙俩就此住下。

        蔡辉准备收拾行李回去工作，蔡有福把他拦下：“我准备和村里年轻一辈开个会，你也听听吧！”

        下午，柳韫、文淮谖、蔡邑、蔡辉、蔡珺琳、蔡鹏飞等人齐聚村长家，爱凑热闹的蔡志国见这么多人，也耍赖留下。

        “我们现在的境况大家也了解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文淮谖开口：“酒店那边趁早放弃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图它家大业大，它也想着把咱们当低廉的食材专供基地。”

        村长说出顾虑：“一旦我们拒绝，那什么都得靠自己了，而且还可能和那边结仇。”

        蔡邑认同文淮谖的话：“我们必须建立自己的经销网络，才能不受制于人，不然迟早被这些下游产业控制。”

        蔡辉补充：“如果咱们准备自产自销，那最好还是成立公司方便些。”

        柳韫疑惑：“咱们村也能成立公司吗？”

        “有，现在有不少村子的发展都是通过设立村企来创收的。”

        村长迟疑道：“只是我们对公司的经营一窍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文淮谖接话：“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其实公司的经营和咱们做买卖也差不多，只是更有条理性和结构性，受到更多约束罢了。”

        蔡珺琳听得糊里糊涂：“那咱们需要准备什么？”

        蔡辉回答：“公司的注册程序我可以去跑，但你们要想清楚盈利模式和经营范围。”

        蔡邑也认同：“确实，虽然是卖东西，但咱们肯定要把东西给人送过去，这运输怎么解决？是外雇还是咱们自己成立车队？”

        蔡志国终于听到点自己能懂的东西，积极自荐：“别请外人啊，我就会开货车，你们请我吧！”

        村长看到他出来搅乱，呵斥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认真的！我真和人学过开货车，要不是现在管得严，没准我都去给人开车了呢！”

        蔡邑忍不住问：“你有货车驾驶证吗？”

        这话把蔡志国堵得不敢吱声，只小声叨叨：“证可以考的嘛！”

        “那就等你考了再说！”

        这个下午，他们讨论了很久，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实在想不到，也只能遇到了再说。

        今天过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明确的分工。蔡邑和蔡鹏飞两人带着销售小组的成员继续往周边地区开拓业务；柳韫专注于建养殖场和种果树；蔡辉成天往县里的行政单位跑；蔡珺琳负责网店和处理现有客户的发货问题；而文淮谖则跟着村长来到沙田村。

        和以前的蔡家坳相比，沙田村的土地虽然有天然优势，但村里人的矛盾却更加复杂。

        这个村子主要由韩、冯、张三个姓氏的人组成，其他姓的人不算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杂姓聚居村。

        而这样的村子问题很明显，村民间的关系表面过得去，暗地里谁也不服谁，村长的压力非常大。

        但沙田村的现任村长张德厚表示，这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心够偏，啥都不算事！

        文淮谖两人此行来到沙田村，并不来找村长，而是去沙田村里的冯元亮家。

        这冯元亮一家在沙田村也算有头有脸，冯元亮早年间在部队当过兵，退伍后凭着开车的技术给人运货，后来攒了点钱出来自己干，现在家里两辆货车承接运输业务，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文淮谖在半路上就问：“叔，这冯元亮为人如何？”

        蔡有福说出自己所知道的：“这几年农村建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他做生意倒也实在，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建房都爱找他，只是为了抢生意，一些作风被同行在背地里骂得很难听。”

        文淮谖不置可否。

        没多久就到了，站在门口看他家的房子，在整个沙田村确实突出。

        “阿亮，你在不？”村长扯着嗓子在门口叫门，不一会儿一位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过来开门。

        “五伯，您怎么来了？”

        “你爸在不？”说完向文淮谖悄声介绍：“这是他的大儿子冯奇。”

        冯奇把人请进来坐，才回道：“我爸去药店了，估计要一会儿才回来。”

        “你一个人在家吗？”

        “冯异也在，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村长见他走了，才开口：“冯异是小儿子，今年二十三岁，这个二十六，这俩孩子从小跟着他们爸跑运输，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在家里等了没多久，冯元亮和他媳妇才回来，进门看到村长两人，热情招呼道：“五哥，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村长也和他客气：“这不是刚好路过你家，进来坐坐嘛，听冯奇说你病了，怎么样，严重吗？”

        冯元亮摆摆手：“嗐，都是些老毛病，常年累月开车留下的，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那你这可得好好休息，还能开车不？”

        “我正准备把车交给两小的，卸下担子修养一段时间。还没问你呢，旁边这位是？”

        文淮谖主动介绍自己：“我是文振华的孙子，叫文淮谖，您叫我小文就好。”

        “文振华啊……你们家不是搬走了吗？”

        “今年搬回来了，我爷爷现就在村里，您有空过去唠唠嗑。”

        ……

        几人闲话家常了半天，才切入主题。

        “阿亮，实不相瞒，我今天过来，一是想要看看你，二来也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老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就是，我能帮的一定不推辞！”

        蔡有福见他爽快，也不扭捏：“帮忙倒是算不上，想找你谈个生意。我们村最近准备成立一个蔬菜批发公司，想请你家帮我们送货，你看行不？”

        “送到哪儿？”

        “目前范围确定在临近几个县市。未来也有可能向省内扩大范围。”

        他静静思考，突然转头对冯奇说：“去把你弟叫下来！”

        “你们别见怪，我之前也说了，家里的车是要交给他俩的，等冯异下来你和他们谈，我就不管了。”

        等人到齐，他把之前的对话简单复述一遍，才问：“你俩觉得怎么样？”

        冯奇先抛出问题：“现在的运货量大吗？”

        文淮谖实话实说：“公司现在还在起步阶段，我们也在积极联系买家，但未来的发展潜力不容小觑！”

        冯异追问：“那是包给我们还是按次算价？”

        文淮谖正色道：“我们目前的单量虽然小，但一旦客户要求发货，刻不容缓，所以我想的是整个运输业务包给你们，未来业绩增长，两辆车不够，你们也可以外租车辆协助，我不会管。”

        冯奇冯异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星光。

        老大率先拍板：“那就这么说定了，要发货提前说一声就是，咱们两村离得也不远。”

        双方很快达成一致，价格上也算公平，回去的路上文淮谖感叹道：“人家在运输这块能做这么久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者题外话】：有在看的宝宝吱个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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