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年的事有猫腻

　　
一大早，杜鹃便张罗给辞君寻奶娘一事，顺带吩咐厨房准备些蹄花汤给席灵送去补补身子。
有了先前席灵分娩遇刺一事，寻奶娘一事乃重中之重，杜鹃格外警惕小心。
顾峥终于处理完账本一事，难得出去散散心。
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府上埋头处理账务这么久，没有时间想那些糟心的事情，感觉充实了不少，身子也不似先前那般外强中干，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
轻车熟路的到了花楼门口，香风阵阵，寻欢作乐声一片。
往日只觉得此处喧闹，可以麻痹自己，暂时忘却那些叫他烦心之事，如今到了这儿，却觉得有些聒噪。
想到这里，他唇角勾起一抹嗤笑，抬脚准备迈进去。
正巧，旁边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挺着个大肚子，看着像是七八月有余，没多久就会临盆的那种。
顾峥心下一惊，忙往旁边让了一下，以免碰到那妇人，伤了她跟她腹中孩子。
门口，两个揽客的姑娘口中嘀咕道，“又是这婆娘，怎么又来了……挺个大肚子，也不嫌丢人。”
“快别说了，先跟王员外说说让他把人赶紧带回去，再这么闹几次，咱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两个姑娘说完，一人转身进了门，所有的话让顾峥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王，你给我出来！”
那妇人一手撑着腰，大喊了一声，抬脚迈台阶。
肚子太大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得慢慢摸索着往上走。
有几次脚尖磕到了台阶，身形朝前一扑，惊得顾峥连忙想伸手扶。
“老王！你给我出来！你这杀千刀的！我马上都临盆了，你居然还往花楼跑，你究竟是不是人！”
她一脸怒容，双眼通红，却硬生生忍着泪没有往下落。
要往花楼里冲，却被两个女子抬手拦下。
“又来这儿找你男人？能不能别来了，咱们还要做生意呢，你每天扯着嗓子喊叫，让被人怎么做生意？”
“好你个狐狸精，放着正经人不做，非要做这种下贱事情勾引别人男人！你还要不要脸！”
“哎，你怎么说话呢？！自己管不好男人，让男人跑了出来，还怪上我们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没姿色，留不住自己男人……”
“你……”
“我什么我？”花楼前的女子斜倚在门口，满脸讥讽，“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真是够可悲的，都快生孩子了，丈夫心思一点没在自己身上，还来花楼享乐，我要是你啊……我早一头撞死了，还跑来花楼拿人？脸都丢到黄河边去了……”
那妇人面目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这刺骨的冷风吹得冻的。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面色一变，手捂住肚子，一脸痛苦的蹲下身。
裙裾下忽然有水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上逐渐汇聚成一大滩。
妇人脸色全变了。
“快……快，我要生了，谁来帮帮我……”
花楼女子面色倏地一白，露出惊恐之色，“你、你别在这儿装啊，刚刚还好好的，你别想讹人……”
那妇人脸上泪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我没有，我是真的要生了，求求你们了，帮我叫个大夫……求你们了……”
肚子传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逼的她不得不跟周围人求助。
但是花楼门口站的的人却畏她如狼似虎，纷纷躲避，就连路上行人也是，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那妇人面上升起绝望，“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求求你们，谁来帮帮我……”
顾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到了现在，还不见她的夫君出来……
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初怀着身孕来花楼拿他的席灵。
那时，她是不是也如这妇人般心如刀绞，痛苦绝望？
现在猛然想起，有一回，席灵前来花楼拿他。
她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他对面，一手有意无意的抚过肚子，抬眸望着他，对他说道，“侯爷若是无事……可否在府上多留些时日？”
他冷笑一声，答道：“怎么，席大小姐一人在府上孤单寂寞冷，想让本侯陪你？做、梦……”
说完之后，她垂下眼睑，默了片刻之后端起茶盏送到唇前饮下。
“侯爷误会了，本小姐只不过怕侯爷在外惹了乱七八糟的病，带回侯府罢了，本小姐嫌脏……”
她睫毛密而卷翘，黑白分明的眸子底冰凉一片。
那时候的她，是不是跟眼前这妇人一般绝望……
“你们几个，立刻去找接生稳婆，另外喊几个人来，把这妇人送进房里安顿好，所有费用，算在本侯账上。”
忽然传出来一道低沉嗓音，花楼门口的女子循声望去，见竟然是顾峥，呆住了。
但是，他毕竟是武安侯，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当即有几个人过来把妇人抬起，送进了一间干净的房里，又有人跑出去找了稳婆回来。
花楼里，比往常还要热闹。
妇人分娩时候痛苦难熬的叫声，一下一下刺激着顾峥的心。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当时席灵有多痛苦，而且还在分娩时候遇到了行刺。
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在哪儿？
花楼里醉生梦死。
几个时辰之后，花楼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在场跟着捏了一把冷汗的人，爆发出了热烈的喝彩与掌声。
顾峥心莫名跟着一松，漫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此刻，莫名想见见他的孩子辞君。
缀锦园内。
才贴出告示，奶娘还未招到，席灵强忍着痛给辞君喂奶。
奶水实在吸不出来，辞君又开始哭闹，她便学着昨日顾峥教的办法，让人熬了些米汤来。
才喂完给辞君擦了擦嘴，就见顾峥掀帘走了进来。
“是你？”席灵十分意外。
最近他主动来缀锦园的次数，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怎么，他是你席灵生的，却是我顾峥的种，本侯来看看自己的孩子，有何不可？”
席灵没说话，下一秒，见他从身后拿出个拨浪鼓来。�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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