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老鼠街

　　“牧浪人……牧浪人！”

　　刚刚离开法拉哈尼家，安库就启动了伪装术式，他对牧浪人的战斗方式可是很好奇。

　　博尔德给的职业特性中是真的只有职业特性，没有任何职业相关的能力，哪怕是为了自己未来或许会遭遇牧浪人职业的敌人，安库也需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战斗方式。

　　扛着永冻海域的牧浪人拥有一层天然的麻瓜（哈利波特中对于普通人的称呼）驱逐光环，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被冻结时间。

　　他大概是想要借此分辨普通人和职业者？

　　安库思索了一下，摇摇头，没见到那个家伙分辨普通人和职业者啊。

　　“找到他了，老鼠街23号！”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牛仔帽的小个子青年从街角跑来，喊了一声。

　　“哼，这群恶臭的魔鬼，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全部送回地狱！”

　　牧浪人的脚步一滞，动作骤然快了许多，不过或许是因为肩膀上永冻海域的原因，即使他奋力的跑动，也只是比普通人的小跑慢了一点。

　　“神秘物品的负面作用吗？”

　　安库看着牧浪人肩膀上的永冻海域，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寂静之眼，神秘物品似乎都具备主要功能之外的负面能力。

　　看来，永冻海域的负面能力就是降低使用者的速度，或者说，减缓他的时间流逝？

　　不，牧浪人说这只是一件仿制品，也就意味着这并非圣物，而是人制作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有掌握时间权柄的职业者？

　　即使是有，也至少应该在第二阶位以上！

　　那么，大胆猜测一下，它冻结的其实并非是时间，而是状态就比较好理解了。

　　扛着永冻海域的牧浪人脚步终于停下，跟随着对方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安库也见到了目的地。

　　老鼠街。

　　这是贫民区最阴暗肮脏的街道。

　　人性的黑暗与丑陋在这个地方暴露无遗，偷盗，抢劫，甚至是强暴都是正常现象！

　　人们在看待一个城市的好坏时，往往只会看到城市的统治者希望他们看到的那一面，无论是通过报纸还是他人的口述。

　　安库记得前身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曾经说过，没有经历过老鼠街的黑暗，就远远称不上是一个维斯特人。

　　上层社会的人们衣着体面而光鲜，他们高谈阔论着王国的时事与风尚，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永远都不会注意自己栖身那座城市里的黑暗。

　　有光明，当然就会有黑暗，不然怎么能凸显出光明的伟大？

　　安库看着阴暗如同老鼠嘴巴的街口，明明与凯兰街相交，却仿佛处于不同世界的老鼠街，酸臭的味道即使相隔数米，也仍旧能窜入他的鼻腔。

　　“还真是条不友好的街道。”

　　缓缓走进老鼠街，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做攀爬状想要爬上老旧屋子的二楼，脸上欣喜的表情掩饰不住，可身体却定格在了半空，无法挪动。

　　一个从下水道里钻出一半身体的孩子想要从那个戴着旧礼帽，穿着皮质大衣的青年腰上取下看似装满钱币的袋子。

　　一个衣不蔽体，形如骷髅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张开怀抱似乎在拥抱什么。

　　一个够搂着身体，面容几近于老鼠的老人趴在屋子角落里惊喜的看着被主人倒下的垃圾里，那一块沾满了秽物，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面包。

　　人生百态，上层社会展现美好与希望，老鼠街，展现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无法救赎的黑暗。

　　三枚在月光照耀下，反射着暗淡光芒的铜莫尼放入下水道里男孩的手中。

　　刚刚离开，安库却又走了回来，将那三枚铜莫尼取下，放入男孩布条一样的衣领里，那里有一个破烂的衣兜。

　　它们可以为他带来一块足以饱腹的黑面包，如果男孩会砍价的话，说不定，可以吃两餐。

　　“我不是个好人，如果要感谢的话，就去谢谢造物主在创造人类的时候，赐下的名为怜悯的珍贵之物吧。”

　　细微的声音落下，戴着高礼帽，拄着手杖的细瘦身影消失在月光的尽头，步入没有光明愿意进入的老鼠街深处。

　　……

　　“深海教会的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威廉惊慌的在屋内徘徊着，他偶尔停下脚步，通过门缝看一眼外面的景象，他不敢暴露自己的声息，只能暗暗着急。

　　深海教会的人已经将附近的房子围的严严实实，他不敢赌自己逃出去的瞬间会不会被击杀当场，但待在房子里，死就是必然的了。

　　“不要着急，他们不是来找你的。”

　　“砰！”

　　随着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出现，威廉的床被猛地掀开。

　　他愕然的望着那个从床下钻出来的老东西，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都在。”

　　老沃克咧开嘴笑了，他的口中两颗后槽牙似乎发生了什么怪异的变化，弯曲着向前伸出，就像是蜘蛛的毒牙。

　　光线过于昏暗的房间里，威廉并没有注意到老沃克的异常。

　　他只是在奇怪，为什么一个老人会拥有能够打破自己那张木板床的力量。

　　这可不像是一个仅仅是学徒阶位的老头能做出来的事情。

　　“萨格蒙大人有消息了吗？”

　　老沃克并没有在意威廉的脸色，他开口问道。

　　“没有。”威廉摇摇头，“不过他都消失这么长时间了，主教也没有发布寻找的命令，可能是已经回到卡斯赛了。”

　　“回到卡斯赛？”老沃克的脸色骤然变得狰狞，“不可能！”

　　“找到他！”

　　猛地一个跳跃，抓住威廉的衣领，老沃克不加掩饰的将自己的牙齿弹出口腔，在威廉的脸上划动着。

　　“如果找不到，我就吃掉你！”

　　沙哑的声音像是巨型蜘蛛足部的摩擦，让威廉的身体一阵颤抖。

　　那狰狞的牙齿上，似乎有点点看不清色泽的液体滴落，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老沃克的话，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的话，恐怕就不会再有明天了。

　　“我尽力！我尽力！”

　　“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他的话……”老沃克泛着怪异灰白色的眼珠缓缓的扫过威廉的身体，停留在他的脖子上。

　　“啊！”

　　惨叫只是发出了一半就被止住了，老沃克干瘦的手掌覆盖在威廉的嘴巴上，止住了他的声音。

　　扎入威廉脖颈的毒牙缓缓拔出，“毒素将会在三天内蔓延到你的全身，没有消息，就成为我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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