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满哥早就回了王府门口等着，见萧绍矩送公主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今晚同萧绍矩出去，耶律隆庆与秦国妃也是知道的，但耶律完该总觉得有些心虚，她拉着满哥悄悄从花园绕到自己院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今晚玩得如何？”满哥自打看见耶律完该就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眉眼弯弯，誓要从耶律完该口中套出些什么。
耶律完该斜了她一眼，轻轻拍了下她探过来的脑袋“我还没问你怎么又把我给撂下了？”
满哥噘着嘴说道“奴婢觉得一个萧大人就能保护您了嘛，他还有那么多侍卫暗中跟着……”
最后，满哥终于理直气壮了些“奴婢就是想让您跟萧大人多处一处。”
看着满哥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耶律完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耶律完该索性拉着满哥坐下“你给我讲讲萧绍矩吧。”
“萧大人啊，”满哥歪着脑袋想想“其实原本您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虽然他是您……”
满哥说到一半才发现差点说漏了嘴，好在耶律完该看着并不在意，她才继续说道“萧大人家族显赫，但他不知怎的一直不受重用，奴婢听人们说，萧大人到现在也不娶妻就是因为一心做官想疯了。”
耶律完该想象了一下萧绍矩疯疯癫癫的模样，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按现代的说法，萧绍矩不就是个工作狂吗。
满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萧大人也不容易，别看他官大，不过是些虚职罢了。”
耶律完该看着满哥无奈的神情，才真正明白萧绍矩远没有他看起来过得那么自在。
萧绍矩一定是被人打压了，这是耶律完该听后的第一个想法，只是满哥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内情的人，她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疑问。
萧绍矩刚回上京，陆彦便来见他，一见面，陆彦使劲拍了他一掌“好你个萧绍矩”他笑骂道“你不在这些天我才知道你又去勾搭王爷家的公主了，这等好事都不告诉我。”
“什么好事”萧绍矩把陆彦的手从自己身上拍下来，斜睨了他一眼“见了一面而已。”
“我听说你家终于让你去做联姻的棋子了，只是这么一来，又白白加了个驸马都尉的虚职不说，以后碍着身份更不好四处活动了。”陆彦也不再开玩笑，拧着眉头，面色担忧。
萧绍矩冷哼一声，面色不霁“话虽如此，他们倒觉得联姻对我是恩典，只是这一次，我也许不能再违背他们的意愿了。”
“怎么样，析津府那些人肯松口了吗？”陆彦又问道。
萧绍矩摇摇头，陆彦才知道结果似乎又不如他所愿。
“怊那，你仔细想想，你到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不是由于那件事？”陆彦的语气紧迫起来，想要逼着萧绍矩去回忆。
“敏之，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过”萧绍矩垂下目光，露出难得一见的衰颓“我想，很有可能。”
“你当初就是年轻气盛”陆彦一脸惋惜“你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撼动整个上京吗，最终还不是被人压到现在难以出头。”
萧绍矩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反驳“不是年轻气盛……”
可不是年轻气盛还能是什么？萧绍矩想了想，咽下了剩下未说完的话。
“这次去，我突然觉得累了，已经疲于继续跟那些官职不如我的人打交道……”萧绍矩揉了揉额角，说道“也许我可能还要跟他们耗下去，十年二十年，或者，不到十年……”
陆彦立刻打断了他“别这么说，看你每天总和我这种不得势的汉人聚在一起自降身份，怊那，有时我也很愧疚。”
他一直觉得，萧绍矩生来就该是纵横朝堂之上的政治家，再不济也能做个大将军，带兵打仗，驰骋疆场。
哪像现在……
萧绍矩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陆彦父辈从宋迁过来，却一直做些小官，连带着陆彦也融不到京中那些勋贵圈子里。辽代的汉人也有三六九等，地位高者如韩德让之流，让太后皇帝青睐有加，地位低者如陆彦，默默无闻，有时还受别的汉人鄙夷。
陆彦没错，他也没错。萧绍矩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公主怎么样，你真喜欢她？”陆彦跟萧绍矩并肩坐下问道。
耶律完该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萧绍矩的脑海，从去年开始，自己一直几分真心几分假意试探，可现在截然不同。
他原本只打算用耶律完该挡一挡家族那些人的指点，但自己却被绕了进去。
“嗯。”萧绍矩应了一声，差点让陆彦从地上弹起来。
“怪不得”陆彦捏着下巴，满脸兴味。萧绍矩没有明说，但他猜测能让拼命这么多年的萧绍矩第一次说累的，肯定是受了那个公主的影响。
“你要娶她？”陆彦追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萧绍矩没有正面回答“也许。”
萧绍矩不是个随意的人，他口中的也许，应该会有很大可能。
陆彦听过这个太平公主的名字，耶律完该，名字很寻常，毕竟契丹女子的名字无非都是什么“哥”、“该”，但是他突然很想见这人一面。
似是看出陆彦内心的想法，萧绍矩道“陛下刚从上京出发，过一阵子公主他们也会去鸭子河泺捺钵，那时你就能见到她了。”
看见陆彦兴奋的样子，萧绍矩勾了勾嘴角，公主失忆那么久，是不是也该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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