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执着
这就是奴役之道，是上位者对下属的威压和气场。
“管家，我一直敬重你，你也是爷爷的心腹，白家也没有亏欠过你，告诉我，为什么？”
白耀希压根就没有跟管家的周旋的意思，直接进入正题，开门尖山。
他说出的话就仿似一把犀利的剑刃，直接插入管家的心窝。
管家无法感受到疼痛，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恐惧，那是无声无息的对心神的敲打镇压，比肉体承受的痛苦还要疼痛几百倍的感觉。
管家何尝没有想过要采取软的措施，来换取自己苟且的余生，可是这样还有用吗。当初枪杀了白家老爷子，他的内心也一直内疚不已。白耀希说的不错，白家没有亏欠他，甚至对他还有恩，白家老爷子更是对他宛若朋友之交。
管家受命于佑恩意不得不执行，可执行后，他也象征着死亡。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盼望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代表着白耀希的成长，也代表着他可以得到解脱，可是他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因为那一天也象征着他的末日。
可这一天终究还是还了，佑恩意也给过管家求生的希望，人自古都怕死，特别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物，管家就在这种纠结犹豫之中进行着逃亡。
若是被被白耀希等人抓住，那么他也认命，用他们黑道的话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可要是抓不住，管家也只能认为这就是他的命，大不了剩下的余生了，带着自责和内疚。
年纪大的人总是有一种知命的感觉，至少管家是看得开的。
“少爷，老爷子是我动的手。”管家坦言无讳，已经到了这一刻，自己坦白，起码可以得到良心上的救赎，要是被白耀希摆出证据来，那他的坦白也变得毫无价值。
人便是这样，主动的总会比被动的有价值。
白耀希听到管家亲口承认，脸上的怒气蓦然升腾起来，他的气场赫然笼罩而出，双眼锐利的眼神仿似锋利的剑刃，刺入管家的心神。
管家感受到了白耀希的突然的转变，心神蓦然一个颤抖，他感觉到了骇然和恐惧。
“继续。”白耀希带着阴冷的杀机，盯着管家，就仿似盯着一个将死之人，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语一样的冰冷没有温度。
黑子在管家的身旁，听到管家亲口承认的那一刻，身上的暴戾气息霎时凝聚，眼中微红，面色有些狰狞，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都是白家给的，确切一点来说，这一切都是白家老爷子给的。
他的一切都是都白家老爷子，可是对他最为有恩有情的白家老爷子突然被人杀了，而那凶手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如何能够镇定和忍耐。
他恨不得立马抽出利刃，划过管家的脖子，插入他的心窝，他的心蠢蠢欲动。
还好，办公室内的主导人是白耀希，这里的三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这是佑恩意的决定，我是他的人，为的是你和乔沫沫不能够走在一起，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乔沫沫。只要我嫁祸给他，还有保姆的指正，乔沫沫就是杀人凶手，你也会跟着恼怒恨她，甚至保护。”
“而乔沫沫被人冤枉，特别是被心爱的人冤枉，她就会委屈和心痛，那么佑恩意适时的走出来站在他的身边，起码能够趁你们矛盾之中走入乔沫沫的内心世界。并且佑恩意还可以他的身份威胁乔望舒，让乔沫沫嫁给他，两个方法同时进行，乔沫沫就算是再坚强，也只会被佑恩意征服。”
“可是，佑恩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缜密的，自以为完美无缝的计划，既然会被人揭穿，而我也成为你们手中的人。更是令佑恩意没有想到的是，乔沫沫内心深处深爱的人一直都是少爷你，虽然他也跟佑恩意走在一起，可是那仅仅是以为一种感动，感动并不是爱。”
“我大半余生都过了，最后告诉你们真相，也好去给老爷子赔罪，这一生，除了对不住白家老爷子，就没有对不起谁。少爷，念在我在白家跟随多年，做出的贡献，可否让我自我了结。你们需要的证据和供词视频都有，以及跟佑恩意的接触的一切。”
管家说着说着，神色开始变得茫然和出声，活了大半辈子，最终也不知道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喃喃着，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神思陷入了沉寂。
白耀希压根没有再看他，也不会在乎此时的管家到底是什么神态，他仅仅知道管家的一句话，乔沫沫心底深处一直爱的都是他，他跟佑恩意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有个肩膀，那紧紧是一种感动。
只要明确了乔沫沫之所以跟佑恩意在一起的原因，白耀希心中不再迷茫和沉沦。
他的心神豁然一下开朗起来，仿似见到了青天白日。
爱着他的人，他爱的人，一直都在，在就好。
害他爷爷的凶手，也在，在他的眼前，在他的掌控之中，在就好。
犀利的白耀希原本庞大气场缓缓收起来，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一片灰白色的迷茫，他看着看着，眼角既然留下了一滴泪水。
黑子看着眼前的陷入沉寂中的管家，也看着留着缓缓滴落泪水的白耀希，那一刻，他感觉，这两人仿似都出神了般，一股无言的有压抑和沉默气氛在办公室内升腾，让人感染，黑子的心也不禁抽痛。
谁人没有一分曾经的伤心和悲凉，谁没有曾经一次的难以忘记。
白耀希通过透明的玻璃看着灰茫茫的天空，那天空里仿似出现了乔沫沫的真纯无邪的影子，她在笑，笑得很美，也在委屈，委屈地掉眼泪，他仿似看到他的埋怨和痛楚，她的哀怨化作了烈性毒药，在白耀希的心脏爆发。
一股难言的情绪和自责萦绕在白耀希的心神。
那天空中有仿似出现了白家老爷子慈祥的笑容，那笑容下，仿似是对白耀希的欣慰，是对乔沫沫跟他在一起的赞许和祝福。
不知道为什么，白耀希就是伤心与难过，怎么都控制不住。
压抑的十平方米的大小的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半响后，白耀希回过神来，恢复了他往日的冷酷无情，锐利的眼神直逼管家。
“你犯下的罪，允许你自行了断，也好完成的心愿。”
白耀希冰冷声音回旋在办公室内，萦绕在管家的耳畔。
可是管家听着却是十分的满足，他苍老的面容有了微笑，那微笑仿似是对曾经的妻儿，又仿似看见了黄泉的白家老爷子。
笑着，笑着，他的嘴里吐出了黑色的鲜血，那是一种毒，一种自我了断的毒。
白耀希走出了办公室，黑子依旧在他的身边跟着。
孤寂的办公室里，只有生命逐渐消逝的管家。
“我不明白。”黑子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他第一次质问白耀希。
曲线优美的奔驰旁边，刚打开车门的白耀希在背后蓦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凌厉冰冷的气息，这股气息他很熟悉，除了在白家忠心耿根做一些必须暗中解决掉麻烦的黑子还有谁。
白耀希却是没有回头的意思，听到黑子的质问，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站在原地上，左手扶在打开的车门，没有进入车内的意思。
“黑子，这是你的第一次质问，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做事难道还需要向你交代不成。这是你的一次，我也希望是唯一的一次。让他自裁，是念在生前爷爷念叨着他的好，虽然他本性恶劣，可在白家里，也做了许多贡献。并且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爷爷也不会怪他。”
白耀希表面上让人看来是一种冷酷无情的存在，可是一样自以为冷酷无情的人黑子看来，他有情，并且那种情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正是因为有这种情的存在，失去白家老爷子后他才会夜以继日的工作，展现出他残酷冰冷的一面。
“是，少爷。”黑子并没有想到，一向雷厉风行的白耀希并没有恼怒发火，按照他心中所想，质问出来，等于挑衅他的权威，闹不好，他随时会被丢出白家，就算最轻的也得被白耀希怒骂一顿，然后看轻他，给他降职。
虽然白耀希没有责怪他，还耐心为他解释，可黑子的心思仿似还在二十几层的办公室里，他对管家的恨，就宛若白耀希对乔沫沫的爱，让人无法理解。
白耀希难得的回头看了一眼黑子，依旧保持着一副面无白表情的冰冷脸庞，淡淡道：“他许久之前，跟我提到一下，说对不起你。”
说完，白耀希没有停留，兀自进入车内，关闭车门，仿似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算是了结，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佑恩意，幕后的凶手，作为白家如今的掌权人物，不管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拥有无与伦比威慑力的白耀力来说，他要是放过佑恩意，他就不是白耀希。
站在车旁边的黑子，听到白耀希的一句话，身子有着略微的颤抖，不敢置信。
黑子曾经查找多年前白家老爷子真相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蒙面人，那个蒙面人身手了得，葬送了黑子的一个生死与共的兄弟。
也是在最近查找中，他才知道，当年的蒙面人既然是管家。而他在之前就跟白耀希说了对不起，兴许也是处于内心的自责和愧疚。
白耀希坐在后车厢，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待得黑子想通后，径直进入驾驶的作为，启动车开走。
“少爷，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黑子仿似多年的心事已经解决，虽然仍然给人一种煞气，可语调也明朗了些许。
“我要见乔沫沫，我要跟她解释清楚，那次的误会是管家一手制造出来的，我要让他回到我的身边。”白耀希神色坚定，坐在车内，眼睛平静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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