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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的更不好忽悠


润玉来到碧海潮生阁外,理了理衣物,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回归了天宫,他就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不再是可以恣意扑进她怀里求安慰的毛孩子了,这么多世,她应该不会再厌恶疏远自己了吧。

        “陛下回来了。”院里有仙侍看到了,忙出来迎接。

        里面顾影听着声音,也忙出来,一张脸上都漾着笑容。“陛下来了,快进来,听闻你下界历劫,许久未见了,可受了不少苦吧。”

        “历劫倒还好,就是多日未见,润玉心里总念着顾姨,想着顾姨酿的香兰笑和桃花糕。”

        “娘娘说你今日会来,我早备好了,保准让你解解馋。”

        “父帝母神知晓我今日回来吗?”

        “他们在屋内等你多时了,快进去吧。”

        润玉捏了捏衣摆,往前迈了几步,又忙回过身询问,“顾姨,我今天这身衣服,可合规矩,不然,还是回去换一身再来吧。”

        顾影帮他理了理头上的发带,抚平了领口和衣摆,“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帝君和娘娘的儿子,我们的天帝陛下,这容貌,一等一的好,今日这身白衫配粉领,九重天上绝美盛景,快去,莫让娘娘等急了。”

        润玉只好鼓足了勇气,再次迈开步子,往殿门口走去,在门外停下,垂下头,恭敬的行礼。

        “孩儿拜见父帝父神,历劫圆满,前来问安。”

        殿内两人抬头,脸上都挂着笑,润玉抬头,仿佛又回到凡间的皇宫、相府、茅屋,两人是恩爱的帝后,举案齐眉的相爷夫人,还有互相扶持的普通夫妇。

        荼姚抬头,冲着门口招招手,“过来瞧瞧,我们那时为你取了个名字,你可喜欢?”

        润玉依言走过去,只见她执笔,纸上墨迹未干,而纸上两个字,分明就是“筠辰”,这是自己在凡间历劫时,叫的名字,这个疑问,也解了。

        “孩儿心有疑问,虽知提出不妥,但还是想问一问,先天帝,曾自称北辰君,孩儿不想与他有任何牵连。”

        “自古以天干地支计时,人间有十二生肖,他们习惯把东方日出之时定为辰时,把龙叫做辰龙,所以筠儿,这个字是你身份的彰显,而他,配不上。”

        撩起衣摆跪地,“那孩儿没有异议,觉得都好,父帝与母神喜欢唤孩儿润玉,那我就是润玉,喜欢叫筠辰,孩儿就是筠辰,喜欢叫筠儿,那么我就是父帝母神的筠儿。”

        “六界皆知,如今的天帝陛下,是响彻万年的夜神殿下,而夜神殿下,冰清玉骨,温润如玉,为娘觉得,还是润玉更贴合你的气质。这两个字,就送你,做个小名吧。”

        “好,既如此,孩儿谢父帝母神赐名。”

        廉晁扶着人在塌前坐下,又过来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润玉,“不要那么拘谨,回了自己家,总这样端着,多不自在。”

        “回父帝,母神让孩儿写下《子规啼》,挂在璇玑宫,日日警醒孩儿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并责罚孩儿下界历劫,寻百位慈母最爱之物,如今孩儿历劫圆满,可只得了九十九件,尚缺一物,未曾完成父帝所要求,请父帝母神责罚。”

        “哦,是嘛,拿出来我看看,你都带了哪些东西。”廉晁比较好奇,这孩子每一世,都会在意些什么东西。

        润玉拂袖,一一陈列在桌上,入眼,团龙玉佩,青竹湖笔,玉兰簪,虎头鞋,沉香木梳,铜铃铛,一段麻绳,银凤匕首,画轴……满满当当放了一桌子,恰好数了九十九件。

        廉晁拿起那副画轴,缓缓打开,入眼是三人的小像,自己提笔在桌前,身后塌上是斜躺的夫人,而身旁,是在那里玩乐的幼童。

        “哟,丹青描的不错,这个我喜欢,送给为父,如何?”

        润玉不解,这每一件都是自己对父母的留恋,都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紧紧护在身上的,却不知当初要自己收集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何?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荼姚,只见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慢慢过来,轻轻拂过每一件东西。

        “准了,那幅画就送你,剩下的,都是我的。”

        “母神让孩儿收集百物,是为了……”

        “哦,对了,还差一件。”荼姚右手一伸,掌心躺着一件折叠很整齐的衣服,顺势抖开,两手举着,让两人看,“你还记得上清天斗姆元君仙府中的那个姨娘吗,她帮我保存的,这是那时在翼渺洲,我动手为你缝制的小衣服,当时手可笨了,针脚也不匀称,刺绣也不精致,得亏沧烟她觉得意义非凡,一直悄悄收着,现在,一百件,可齐了。”

        廉晁抢过去,拿在手上翻看着,“确实是亲手缝的,这花绣的,可真是丑。”

        又被人嘲笑,这女红自己本就不擅长,还记得那时帮他绣了龙凤荷包,他就说丑,后来还是让晴姑姑重新绣了一回。

        “丑就丑呗,又不是给你的。”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自己觉得丑的龙凤荷包,还左右手放在一起对比,“对比起来看,衣服确实缝的更好,绣的更漂亮些,孺子可教也,还是很有天分的,不错不错。”

        荼姚顺着他的话去看,果然他的右手上,正捏着自己初次绣的那个,他说丑的荷包,“嫌丑还揣这么些年,还回来。”

        “哎,这送出去的东西,哪能再要回来,这是给我的,不能还给你。”说完又宝贝的塞回胸前。

        润玉接过小衣服,在手里展开,上面长短不一的针脚,绣了筠辰二字,原来算上为仙的这一世,加起来,刚好一百世,百世母子情分,确实十分圆满。

        “孩儿斗胆,这些东西,可否留给润玉?”

        “你也想要?嗯~先别急,我也有东西给你。”荼姚从怀中取出一个缝制的十分细致的口袋,里面是一撮一撮用红绳扎的很整齐的胎发,最后束在一起,编了好看的流苏配着,很是新奇,“起初,也不知该留着什么,也是你姨娘悄悄留了一撮你的胎发,恰巧在历劫之前去看她,她给了我,我就随身揣着了,后来便每一世都留了一撮,是我生的,都留的是胎发,投生的,留的是头发,记得有一世,胎死腹中,取出来血肉模糊的一团儿,只能用剪刀剪下指甲盖长一点儿,我用琥珀封在这片凤翎上,坠在这儿了。”

        润玉顺着她所说,翻看了那片琥珀凤翎,里面的小小一片头发,还带着血,小心翼翼的接过,一百世,只有亲亲的娘,才会每一世都留存孩子的胎发吧。

        廉晁直接盯着润玉手里那个口袋看直了眼,“这也是亲手缝的?”

        “是啊,怎么,不信?”

        “手艺确实有长进啊,不过,咳咳,我这个线头有些散了,能不能帮我换个新的?”

        “想得美,没空。”荼姚拉了凳子坐在桌前,细细的看着这些东西。

        “润玉,要不,你想要什么,为父跟你换,你手上这个口袋,委实……”

        润玉一把将口袋系好,塞进胸前,小衣服都折好揣进怀里,“这就是孩儿喜欢的,不换。”

        “不要那么小气嘛,你将来娶了媳妇儿,会送你好多。”

        “……”润玉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哪壶不开提哪壶,兜兜转转还是没绕开这个话,“那不能一样,不如父帝还是积点口德,说些好话,说不准哪天母神高兴了,就做一个送给你。而孩儿万年了,就得了这一个,可宝贝的紧,至于媳妇儿,那还没影的事,父帝就莫要同孩儿争了。”

        廉晁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把润玉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毛病啊,“在人间这么多年,你就没遇上一个心动的女子?”

        “孩儿与双亲初逢,心中欢喜,且之前犯下种种大错,与母神心生嫌隙,历经百世,才得以冰释前嫌,得到母神的宽恕,如今,只想好好的处理六界之事,抽出更多的时间精力,侍奉双亲。”

        又是这番说辞,荼姚这婚也催的倦了,“也罢,既然你无心娶亲,那便等你妹妹出世之后,再议吧,这些东西,容我看两日,回头给你送到璇玑宫,历劫归来也是辛苦,回去歇着吧。”

        妹妹?润玉猛然想起离开昆仑时,那个怪老头说的话,不会吧,来真的,只是那老头说的,到底是让谁生?听说旭凤和锦觅生了小子,如今自己也有了妹妹,该不是,那老头让三个人都生吧,润玉心里有一丝慌乱,那老头脾气太古怪了,保不准就是这意思。

        “……妹妹,几时出生?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有的?也不是,就觉得还挺快……”一向应对自如的润玉,在进门前想好了万般对应之策,被一个妹妹说的方寸大乱。“既如此,母神早些歇着,孩儿告退。”

        润玉行礼告退,出门前似乎不确定,又转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荼姚一手扶着腰站了起来,失神间撞了一下门框,仓惶落跑。

        “他怕了,哈哈哈。”

        “怕什么,是怕接受不了吗?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不是,是你舅公给的话儿,就他还没影呢。”

        “嗨,那我也替他急,偏偏这些年只有一个锦觅入了他的心,可六界只有一个锦觅,你让我如何?”荼姚理了理数千年来,与他有过面缘的仙子,也就唯有当初有婚约的锦觅,让他上心,旁的,多说几句话的,都没有,唉,都怨自己那时对他也太苛刻了些,让那些惯会阿谀奉承捧高踩低的人,无视他的存在,这下好了,连个年少时情动的仙子都没有。

        “你觉得上元仙子如何?”

        怎么把她给忽视了,对呀,璇玑宫的小仙侍,一直以来,默默的跟在他身侧,不慕名利,说起来那丫头,瞧着不错,“就是他身边的邝露么?怎么这几日没瞧见她?”

        “我觉得那丫头不错,一心一意对他好,着实不该辜负才是。”

        “你这么一提,确实尚可,就是不知道上元仙子与太巳仙人意下如何,可愿跟随那傻小子。”

        “这你就不必忧心,年轻人自有他们的造化,需要你我二人前去提亲时,他自会前来请求的。”

        “那倒也是。”

        润玉慌慌张张出了门,对上回廊上还等着他的顾影,才缓过来些。

        “怎么这副神情,娘娘可是苛责你了?”

        “顾姨,润玉有件事要问你,是否你早已知晓,我与母神的关系?”

        “实不相瞒,都是猜测,我不是娘娘原本的婢女,但是见她第一面时,我就看出来了,这女子是否生过孩子,有细微的差别,虽然那时我年龄也不大,但是家中女眷多,日日相处,各种模样的都见过,后来,娘娘与先天帝,面和心不和,且无凤族至宝,我便心里有所猜测,后来直到帝君出现,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娘娘的心,始终在帝君这里,明眼人,瞧的真切。”

        “顾姨那时,当真是犯了大错,被驱逐回西塞山,还是此事败露?”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如今娘娘忘记那些不痛快,和帝君安好,我瞧着也顺意。”

        “好,润玉不问便是。”

        “我把你爱吃的,给你带一些,回去吃,也不早了,好好歇几日,哦,上元仙子说,家中有事,告假回府了,回头,我得叮嘱底下侍奉你的仙侍,饮食起居要当心些。”

        “邝露回紫垣仙府了?何时之事?”

        “有些日子了吧,就是你历劫之后,帝君与娘娘也去了,天宫中没有其他的事,她就回去了。”

        “好,润玉知道了,另有一事相求,母神孕中辛苦,还请顾姨多费心,润玉这便回去。”

        “陛下尽可安心,实属份内之职。”

        润玉一个人慢慢回了璇玑宫,环顾四处的屋子,是过于清冷了些,魘兽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拱着他的手心,“嗯,知道了,幸好还有你陪伴着我,改日去花界,问觅儿讨要一些鲜艳的花草,移栽在璇玑宫,让这里,也温暖一些,有人情味一些,可好?”

        魘兽乖巧的点点头,一人一兽,形单影只,不如去布星台看看,奇怪的是,布星台的星盘,按照排列好的星轨,自己演变着,这里,也没有那个一直出现在眼前的身影。

        “魘兽,看看你,把邝露都带坏了,这我历劫不在,就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弄虚作假,竟连司夜之职都敢懈怠了,改日,定要好好责罚她。”

        魘兽撇撇嘴,十分不认同的把头撇向另一侧,润玉无奈的笑笑,又动手,把它固执的小脑袋转过来,魘兽又撇向一边,不想搭理它。

        “罢了,本座不予你计较。”

        双手拂袖,把星盘换了换,重新布上新的星宿。

        碧海潮生阁,荼姚躺在亭中的藤椅上,气定神闲的养着胎,这次怀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不过约么估计着,不是个省心的小家伙,比如当初的润玉,并没有多明显的感觉,到了旭凤,只觉得整日里肚子里面窝着一团火,这个小崽子,虽然已经知晓是个丫头,就这扑腾的劲儿,就让人觉着头疼。

        廉晁在干嘛,他呢,在一旁桌子上,对比着一件一件东西,分录于册,荼姚让他做的,说他历劫百世,屁事没干,十分不尽心,让他对照着,把这些东西的来历,每一世的起因结果,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至于这好处嘛,答应重新给他缝一个袖袋,就心甘情愿的领了这差事,要说这男人,是不错,粗中有细,不光文采不赖,还细细的把每一件,都描了画像,一世一物,记录的十分详尽,甚至还有三人的画像。

        荼姚摇着羽扇,好奇的瞅了一眼,见他正在给自己的小像描眉,暗自惊叹,“哟,可没瞧出来,你还有这手艺,让我瞅瞅。”

        廉晁转了个方向,背对这她,把画纸遮挡严实,“那不成,等画完了,你才能看,现在让你瞧了,后面,可就画不好了。”

        “我是担心,照你这速度,何时才能把东西还回去?”

        “想还就还,不想还,他也不能奈我何,毕竟,我才是他老子。”

        “你哎,就剩这张嘴了。画快点,我可是有工期期限的,最多给你五日,我瞧不上,你可是要返工的,要是到时候完不成,我这袖袋可没空去绣。”

        “反正时日久着,你想何时绣,都行。”廉晁拂袖,把画纸都收了起来,拿过羽扇,轻轻帮她扇着风,“让顾影陪你四处走走,润玉刚回来,一些事务,我帮他交接一下,晚一点,带他过来见你。”

        习惯眉心处落下一吻,这百世历劫,又何尝不是两人重新开始的磨砺,之前所缺失的那些,也在这每一世的生活里,慢慢填满,从之前,他不好意思面对,到如今,相看两不厌,确实亲近了不少,所以,腹中这个孩子,适时的出现了,也表明他对自己不介意,且一如往日。凡间的每一世,富贵也好,清苦也罢,只要有他在,都不曾让自己吃过苦受过累,和平常的夫妻一样,自己管着内院,每日等他回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饭,暗鲨宫红绸高挂,锣鼓喧天,龙凤喜烛辉映,他终于在夏至的那日,娶了自己,那时的凡间,他是天赋绝伦的剑客,自己是少主,正是二人最高的年华,大红色的吉服,他穿着也很好看,每每想到这些,嘴角不由自主上扬,真好,自己也可以和锦觅旭凤一样,虽然错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哟,娘娘,这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说给顾影也听听。”

        “白鹭儿,我们在凡间,成过亲了,当时应该叫你一起,前去观礼的。”

        “不碍事,你的大婚,我也是见过的,那顾影可不敢忘,我们娘娘是六界最美的新娘子。”

        “白鹭儿,其实我没有失忆,所有事都记得,而大婚,是我和廉晁的大婚,不是和太微的,白鹭儿,对不起,当年是我连累你了。”

        “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要提起了,看到娘娘如今过的好,那些,又算什么。”

        “傻顾影,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应该早一点料到,他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西塞山毁,他假传我的懿旨,致使青帝与翼渺洲产生隔阂,罚你在后山种了几千年桃花,这些,只是我所能查到的,一定还有其他的伤害,是吗?”

        “你也了解的手段,无非就是这些罢了,看我落得那样的下场,他也就罢手了,你别多想。”

        “其实,你绝对不会想到,当年凤凰羽落,你我都束手无策,后来,竟是润玉为我解了围,你说,这孩子,他那时才那么小一点儿,从魘兽的梦境里看到那样的事,不该吓坏了才对,你知道吗,这傻孩子,他竟然自请领了司夜之职的差事,每日一入夜,就缠着太微在布星台教习授业,约么有一百年的光景,太微没来过我紫方云宫。”

        “都说母子连心,此话不假,陛下,从一开始,就是向着娘娘的。”

        “白鹭儿,你不知道,这孩子,他有多鬼精,他夜夜收集子时和寅时甘草叶上的露水,日日给太微烹制去火凉茶,时日久了,太微纵然再有那份心,也无力了,所以后来,我也清静了,愿意为了利益,为他去做些违心的事。只是后来,我疏远了润玉,而他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不知晓。你说,作为母亲,我是不是不够好,对他的关爱太少了,所以才导致他现在,不苟言笑,拒人千里。”

        “陛下隐忍多年,人中龙凤,虽做了许多错事,外人论他冷血无情,娘娘确实不该过分苛责于他。”

        “你还记得那次我与太微争吵,他挡在我前面,让太微认错的样子,我到今日,都记得很清楚,也许便是在那时,太微觉察到了危机,怕我利用润玉,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离间我们母子二人的感情。白鹭儿,你信不信,一开始,我真的很喜欢润玉,虽然明面上知道,他是太微和旁人生的孩子。”

        “娘娘所做的一切,顾影都瞧在心里,娘娘刚带他回来那会儿,孩子是怎样的情形,在娘娘悉心照料下,孩子又变成怎样的,我比谁都清楚,所以,这骨子里带着血亲,是如何都冲不淡的。”

        “所以,白鹭儿,你的御子羽没有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顾影转过身躲闪着荼姚的追问,那是她的痛,魅惑天帝是她自愿的,爬上龙榻是她自愿的,被□□践踏是自愿的,只有那个还未成型的崽儿是无辜的。

        “你别多想,是我自己觉得太过污秽,顺手毁了。”

        “我与他夫妻一场,过眼云烟,竟无片刻美好可回忆,唯独留有遗憾,没能手刃薄情之人,可我又知自己不能,毕竟,我还有旭凤,顾影。”荼姚起身,扶了腰身缓缓跪下,“不管我猜测对与否,你这万年的幸福安稳,皆因我被毁,是我对不住你。”

        顾影转身,被荼姚的举动吓住了,“娘娘,你这上神之礼,顾影哪担得起呀,快些起来,当心动了胎,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存在与否,我已经不计较了,薄情之人,受罪的,又岂止我一个,六界中,无辜之人不在少数,娘娘你挨个儿都要去同情嘛。”

        “等我生下这个崽儿,同你回去看看,西塞山的桃花,应当已经成林了。”

        “好。娘娘的孩子,和我的一样,这不,带大两位殿下,如今还有这个小公主,我这位顾姨,也是不亏的。”

        “你若喜欢,帮我照顾,那是她的福分,等她出来,管你叫干娘,如何?”荼姚轻抚腰腹,慢慢感受着,崽儿自己用脚踹了踹肚皮,“白鹭儿,她同意了。”

        “是嘛,那我可真是天大的脸,承蒙小公主厚爱。”

        顾影心下安慰,自己曾不死心,偷偷去查验过,那也是个女孩儿,生死簿上显现,真身是只鹭鸶,半点都没随了那薄情的人,真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面前这个女人都能释怀,自己也不必总执着于过去,看开了。

        “那是我的孩儿,和他无关,我们鸟族的后代,同我一脉。”

        荼姚听她淡淡的说出口,甚至脸上还有微笑,知她心结已解,“对,是我们的孩儿。旭儿也是如此,我们鸟族的后裔,凤族一脉,与他无关。”

        太微自诩多情,桃花灼灼,到头来真应验了那句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到头来,竟无一人,愿意念着他的旧情。

        润玉和廉晁在九霄云殿商议着近日的事务,魔界自从重见天日后,生存境地变化很大,本就肥沃的土地,有了花界与天界各路上神职责照拂,万物复苏,如今已然是一片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鎏英处事很有自己的法子,又与花界鸟族都交好,再无异心。

        而鸟族,没有战事后,花界的吃食供应充足,倾族之力繁衍子息,如今,山林四处都是鸟鸣,是该提醒旭凤,让他得空了,回去训练训练羽兵。

        至于花界么,这花木品种层出不穷,光是魔界这片地皮上新生的花花草草,那都是锦觅新培育出来的品种,独独一份,六界其他地方,都没有。这旁的都好,就是这忘川河畔,生长着一片彼岸花,稍显诡异,见花不见叶,见叶不开花,锦觅说,她想像中不是这样子的,可是种下之后,长出来就成这个模样,兴许是忘川河里面,冤魂亡灵太多了,连这花都生的与众不同。

        其他各族,也都没有其他异议,润玉坐在高位上,感谢着廉晁一直帮着裁决着政务,果然,这前太子的威望,就是不同凡响,润玉预期,自己这九霄云殿兵变,夺来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的,起码得个百年千年的才能使这些人信服,如今,他帮自己全都处理好了。

        “润玉觉得父帝对于六界之事,得心应手,要不,儿子把这天帝之位还给你。”

        “不不不,不要,帮你分忧尚可,坐这宝座,还是你更合适,毕竟,日后,出去玩儿,比较恣意。”

        “……”润玉扶额,孤家寡人,果然只有自己,“你们去哪儿玩儿,还带我一起去吗?”

        “嗯?你是天帝,守好你的职责,出去玩儿有你什么事,想都不要想。”

        “琼华女君给父帝写了封书信,恰好孩儿帮你收了,父帝是亲自瞧一瞧,还是由孩儿转交给母神?”

        廉晁有点摸不着头脑,“哪个琼华女君?”

        “恰好就是父帝认识的那个琼华女君。”

        飞起一巴掌扇润玉后脑勺,“臭小子,那是我祖上,你老姑奶奶,你还想以此威胁你老子。”

        润玉抱着头溜了,失算失算,没注意打听这位女君的芳龄,这龙,也是老的更不好忽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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