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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一个天道无情


润玉再也没有可以乞求温暖的娘亲了,虽然幼时与她在一起的记忆,都是那么痛苦,但是总想着她也有温柔慈爱的时候,总是羡慕旭凤有母神的疼爱与呵护,嫉妒的他要发疯,总以为,他也要有自己的亲娘了,他也可以如同旭凤那样,在自己娘亲的怀里撒娇使性,如今,她冷冰冰的躺在自己怀里,再也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了。

        身处洞庭湖畔,空气中的水雾很足,所有人在那瞬间,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似乎凝固了,周身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

        润玉轻柔的把怀中的人交给彦佑,缓缓转过头,眼睛里,只有浓浓的杀意。

        “是你杀了我娘…”

        “润玉,你要杀我?”

        传言,修习水系术法上乘者,翻云覆雨,薄雾轻烟,皆可化为利刃,且如今就在湖边,火虽能沸水,而水却能灭火,何况润玉迎面送来的,是整片洞庭湖水凝成的冰凌,铺天盖地,若是个靶子,估计已经万箭穿心了。任凭荼姚身手敏捷,也难逃重伤,几番躲避回击,勉力维持身形。

        “润玉,你当真要杀我?”

        “适可而止吧,夜神今日一怒,整个洞庭水族,恐怕要浮尸千里了,你想杀了天后为你娘报仇,情理之中,但是杀了天后,你父帝当年都没敢做的事,如今你又如何能做到?”

        水神适时赶到,迎上润玉的攻击,帮天后挡了一阵,如若水神没有及时赶来呢,荼姚不敢设想,她亲自带回来的孩子,如今要杀了她,杀他母亲非己所愿,难道说,他的儿子与他一般,都是冷血无情之辈。

        “仙上可承受过痛失所爱之苦,她杀了我娘亲,仙上,润玉再也没有娘亲了。”

        “夜神殿下,节哀吧,若非当年我救下她安顿至此,这娘亲早就没有了,也不会有今日这些祸事。”

        “仙上,这可是我的娘亲呀。”

        “洞庭君是夜神的生母不假,可她不该利用锦觅。行了,该想想如何挽救这洞庭三万多水族吧。”

        荼姚也没想到,今日只不过想提前来见见故人,却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如今这洞庭三万多水族,该如何保全,转身,抬眼,不到一里,空中整齐陈列着鸟族羽兵,怪不得水神这么着急赶来,原来结局,那人早已经安排好了。荼姚迎上前,下令退兵,羽兵丝毫未动,果然,鸟族兵权不在自己人手里,荼姚气极。

        “你们到底听谁的命令?”

        “天后娘娘,我等奉命前来,助你剿灭笠泽余孽。”

        “洞庭水族,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触犯天条,且此事牵扯大殿下,回宫告知陛下,再行定夺。退兵吧。”

        “是。”

        荼姚回到紫方云宫,褪去外裳疗伤,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身上最严重的伤口只有一处,且未触及心肺,为何这般疼痛呢,尤其想到润玉出手要杀自己,那种痛的心都要碎了的感觉更加清晰。

        太微对于荼姚私自要求退兵的要求很不满,当日在洞庭湖边发生的一切,全部都传到他的耳朵里,对于天后此次做法,太微非常不解。

        “听闻你受伤了?”

        “小伤罢了,无碍,有劳陛下挂心。”

        “你太让本座失望了。洞庭三万多水族,为何只死了簌离一人?”

        “是么,如果簌离之死,再加上我死,不知可否能让陛下满意?”

        “一向杀伐果断,出手狠毒的天后,有一日,也会动了恻隐之心。”

        “出手狠毒的是你,不是我。”

        “好了,你我二人还分什么彼此,此次你没能剿灭洞庭水族,留着始终是个祸患,如今又有润玉护着他们,倘若润玉求到我跟前,你这让我很是为难。”

        “想让陛下高抬贵手就那么难吗?”

        “笑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去善后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荼姚换上华服,戴上沉甸甸的凤冠,踏上九霄云殿,伤痛未愈,她撑着腰才能维持天后的威仪。大殿上,雷公电母早已恭候多时,殿前跪着簌离那两个养子,原来彦佑是簌离那边的人,怪不得啊。

        “请天后娘娘定夺。”

        “依雷公和电母之见,犯了天条该如何处置?”

        “按律,当以天雷电火,施以极刑。”

        “那就……”

        “母神,母神,请放过他们。”

        润玉果然求到太微面前,太微这装无辜示柔弱的本事,万年来,使的愈发娴熟,天后所做,他确实无能为力啊。润玉匆匆忙忙赶去九霄云殿,看到雷公电母竟在此处,而不是刑场,以为,从始至终,天后要杀的只不过是自己。

        “夜神莫不是记错了,昨日洞庭湖边,你已经做出选择,这句母神,我可担待不起。”

        “母神,儿臣知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润玉引起的,怎么惩罚都可以,求母神放过洞庭三万六千四百水族,他们是无辜的。”

        “好,那夜神此番是以天帝陛下的长子身份求情,还是以洞庭湖余孽戴罪之身求情,亦或是以洞庭湖龙鱼族遗孤来向我求情?”

        “儿臣以父帝长子的身份为他们求情。”

        “罢了,本座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那么,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以夜神的身份,与洞庭湖余孽划清界限,你亲自掌刑,要么是你替他们受过,为你亲生母亲赎罪,承受雷公电母的天雷火与本座的莲台业火?”

        “是孩儿错了,甘愿接受所有的惩罚。”

        “好,那么不知夜神殿下今天能不能熬得住这三万道极刑。”

        “请母神降罪。”

        “好,雷公电母,行刑。”

        “天后娘娘,这里可是九霄云殿,公然处置夜神殿下,怕是不妥。”

        “行刑。”

        雷公的震泽天雷与电母的无极电光,任何人都不陌生,寻常雨夜,一道天雷,合抱之木顷刻折断,巍峨高山四分五裂,而六界所有得道飞升者都知晓,这雷劫,是飞升上仙,最难熬的坎儿,何况如今是三万道,再加上荼姚的莲台业火,润玉,望你自求多福,若不严惩于你,换不了洞庭三万水族。

        刑法同时落下,疼痛瞬间传递至四肢百骸,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痛不欲生,润玉已不能维持骄傲的姿态了,他这一刻肯定丑陋极了,面目狰狞,每一块血肉都要从身体中撕碎。

        荼姚按例,祭起莲台业火,一道道窜出的火苗伴着烈焰,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舌一般,缠绕着润玉的全身,同时反噬着荼姚自己,好奇怪,那日痛彻心扉的感觉又回来了,为什么?不仅心痛的无法自拔,就连眼泪也不由自主的簌簌下落,莲台业火,终是无法再专心祭出,只能匆匆收手。

        雷公电母察觉有异,也赶忙停止,“天后娘娘,可是先前旧伤未愈?”

        “无碍,余下的,你们继续完成,夜神毕竟身为陛下长子,身份尊贵,莲台业火过于残忍,还是免了,以免伤了天家和睦,传我令,放了洞庭三万生灵,刑毕,送夜神殿下回宫疗伤,不必来报。”

        “是。”

        荼姚端着威仪,忍着心中的不适,草草交待完,稳着身形,疾步走出九霄云殿,回到紫方云宫,还未进门,捂着心口喷了一阶的血,触目惊心。

        “娘娘,你受伤了。”

        天后不在,雷公电母自是不忍心施这么重的刑法,三万道天雷火只施了两万道,且力度弱了五分,饶是如此,受完刑的夜神也只余一口气,毕竟这么重的刑法,当年可是连穷奇都熬不住。是彦佑背着人送回璇玑宫的,只是不久,天帝陛下就亲自来了,彦佑鄙视了他许久,真是马后炮,方才九霄云殿上那么大的动静,怎么没见他这个当老子的来,这会儿人都这样了,来有什么用。

        当然,天帝陛下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他此番前来,只是为了告诉润玉真相,虽然此次荼姚办事不利,违背了自己的旨意,但是他发现,自己这个儿子,这千年来一直隐忍退让,如今竟然可以公然顶撞天后,那么不妨扶植他的势利,制衡天后和鸟族,所以,顺便给他运功疗伤,也好拉进父子之间的感情。

        “动心忍性,动心忍性,为父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想到你竟敢公然挑衅天后的威严?你可知,天后的命令就是本座的命令,你忤逆她就是违抗我,今日你竟然为了洞庭湖余孽与她撕破脸,你可知,这让为父非常为难。”

        “父帝,假如,今天儿臣没有主动站出来,父帝就丝毫不顾及他们全族的性命吗?”

        “我说过,这是我的意思,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沧海横流,万物生生不息,新旧更替,而他们只不过是天地间一群丝毫不起眼的存在,与蜉蝣无异,天道轮回中,并不会以他们的消亡,引起多大变化。”

        “父帝,当真使得一手妙绝的帝王权术,孩儿佩服。”

        “你慢慢会懂的,此次天后办事不利,与你无关,既赦免那些水族,本座亦不再追究,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润玉,你真的让为父刮目相看,日后制衡天后和鸟族,就靠你了。”

        “父帝的心中,可有半分夫妻之情,父子之爱。”

        “本座不妨告诉你,其实天帝才是这六界中最大的囚徒,如果你这方面的考量,就必须学着适应。”

        “好一个天道无情,润玉受教了。”

        “你好生歇着吧,其他的事情,为父自会替你处理好。”

        时至今日,润玉才知道,原来天帝陛下才是这一切背后,最大的主谋,他可以掌握六界的兴荣昌盛,手中也能握着万万千千人的生死,而其他人,都不过是他手中运筹帷幄的棋子,任其摆布,肆意丢弃,无半分恩情,他才是薄情寡性之人。

        晚间紫方云宫,天帝陛下盛怒,拂落杯盏,丝毫不顾及天后娘娘卧病在床。

        “天后近来做事愈发不上心啊。”

        “荼姚别无选择。”

        “本座让你杀了那些洞庭余孽就有那么难吗?你何苦为难润玉?”

        “我以为陛下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可以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承受极刑,原来还是心疼的。斯人无罪,怀璧其罪,陛下也知道,如若我真的杀了洞庭三万水族,那比让他受三万道极刑还要痛苦。”

        “此次我不再追究,然天后也要记得自己的本分,旭凤和锦觅历劫归来,本座会把五方兵权交给润玉,让锦觅和润玉二人,尽早完婚。”

        “那旭凤呢,陛下说过,会一视同仁。”

        “旭凤性子始终不够沉稳,仍需好好历练,此次任性妄为,抛下边疆战事不顾,私自跳入天机□□,扰乱锦觅历劫的命数,回来后,便去边界守着吧。”

        “陛下,旭凤何辜。”

        “九霄云殿上,你让润玉为母赎罪,如今旭凤,自然是为母受过。天后若仍不加收敛,那旭凤就帮忙多分担一些吧。”

        办事不力?荼姚冷笑,不过是只有这一次,未能如他所愿,便是办事不力,润玉公然忤逆,杀心已起,他不闻不问,这就是帝王薄情啊。

        “天后既然病了,那么这半年,就不要离开紫方云宫了,好好养病。”

        太微吩咐完,负手冷漠离开,紫方云宫大门紧锁,上了禁令。

        锦觅与旭凤凡间历劫归来,两人经此一世的爱恨纠葛,已不分彼此,然锦觅和润玉的婚事,始终是横在两人中间的枷锁,且锦觅回来,听闻润玉刚刚失去了才认回的娘亲,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不忍心向他开口,倒是润玉先提出,要帮亲母守孝三年,三年后再成婚,给了三人缓和的余地。

        只是旭凤才回来,就要去边界驻守,两人好不容易团聚,不想这么快就分开,但是锦觅与水神他们也是许久未见,总得尽尽孝心,栖梧宫饮宴别离,留梓池畔凤凰花开,一季缘来,一季缘去,如今心心相印,可不正好,罘罳凰甲,万千光华,片片金光环绕,映着月光盈盈,粼粼波光,如虚似幻,水霪朦胧。

        一年后,天后禁足令消,旭凤收服失地回朝,因为天帝陛下为润玉和锦觅定的婚期快到了,花界和天宫,近些日子已经开始在筹备相关事宜,荼姚十分心急,此次,旭凤不仅失了兵权,又被外贬,如今鸟族羽兵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而润玉大婚之后,拥有整个水族和花界的鼎力相助,近些时日,陛下对他又偏袒很多,许多差事办的很好,在众仙家眼里很有份量,要是真如此也就罢了,架不住天帝早些年为他定了一桩好的婚事。

        可偏偏那个锦觅,与夜神的婚事已定,私下里纠缠着旭凤,不清不楚的,荼姚看不懂这些年轻孩子的心思,这焉有朝三暮四之理。

        “姨母,穗禾如今是真的没有法子了,殿下与那锦觅在凡间历劫之时,二人感情甚笃,即便是我为了救他,亲手杀了我在凡间的爹爹,都没能换来他的重视,历劫归来之后,两人之间来往,更加肆无忌惮,殿下人虽在万里之外,可是边界的书信,每日都传回洛湘府,此次殿下得胜归来,只怕更是没有我的位置了。”

        “姨母也知,是我那傻儿子不懂事,一直以来,真是委屈你了,莫要怕,姨母总是向着你的,放心,此次定帮你出气。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做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的孩子筹谋,偏生我那儿子和我不是一条心,也不知到头来,为谁辛苦为谁甜。”

        “姨母也莫要忧虑,殿下自会明白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原本,旭凤不在的这段时日是绝佳的机会,奈何我被禁足,陛下又盯的紧,如今,倒是有个很好的时机。”

        “可是……”

        “穗禾,锦觅如果能安稳和润玉成婚,那也便罢了,可你也瞧见了,两人毫不让步,届时,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翻脸,并非我们想看到的,传出去,有损天家威严,且润玉如今与我撕破了脸,我杀他母在先,旭凤夺他妻子在后,试问,他岂会善罢甘休?如果,除掉锦觅,你觉得,是不是对大家都好。”

        “姨母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如今形势是一个死局,而锦觅确实是导致所有祸事的起因。”

        “为了保全两个儿子,只有如此了。”

        天界一年一度的盛世,不是西王母的蟠桃会,而是上清天斗姆元君的讲经法会,要不怎么说神仙比凡人的觉悟高呢,等真正成了神仙,就会觉得,口腹之欲,实在是多此一举,不如多听听大罗金仙们讲讲佛经,才是无与伦比的精神食粮。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神仙都会去,座无虚席。连丹朱那个坐不住的狐狸都去虔心修习了。

        锦觅在洛湘府里等着旭凤回来,因为他悄悄把回程的日子提前了几天,就是为了早一点回来见她,百无聊赖中,等到了太上老君府上的小童,前来有请水神仙上去品鉴仙丹,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说今日天界所有的神仙都去法会了嘛,锦觅只能回复水神不在,改日再登门,谁知那小童却说自己没有请到人,回去不好交差,请锦觅仙子回去也是一样的。

        锦觅只觉得这小童实在眼熟的很,脑海几番思量,原来如此,她是天后宫里的人,怪不得呢。锦觅推辞不过,只好给彦佑通了讯息,跟着人前去赴这场鸿门宴。果然,这人把路带到了紫方云宫,锦觅被小童从背后推进了殿中。

        殿中,天后早已等候多时,荼姚缓缓转身,看着这个尚未有几千年道行,却凭着与她母亲相似的面容,搅的整个天界大乱的女孩子,脸上怎么也端不出喜欢来。

        “你终于来了。”

        锦觅每次看到这个天后,脊背就有点发凉,怎么同样是凤凰,旭凤就这么好相处,天后总是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和蔼,平时人多也就罢了,大家都会护着她,今日这空荡荡的屋子,就只有她们两个,锦觅有些腿软。

        “不知天后娘娘假意诱骗我来此,有何目的?”

        “本座以为,你这般冰雪聪明,早就已经猜到了。”

        “在凡间历劫是,背地里一直让人害我,最后却害死了我的好朋友肉肉的,是你。”

        “我不否认,只是没想到,锦觅仙子有些本事,让本座着实要费些心思。”

        “今天你要杀我?”

        “怎么?过几日,你就要与润玉大婚,我这个做婆婆的,提前见见儿媳妇,有错吗?”

        “自是无错,锦觅理应前来拜见。”

        “好,我且问你,你是否与润玉早有婚约?”

        “是。”

        “你是不是心里又爱着旭凤?”

        “……是。”

        “亏你还有脸面说出口,一边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一边又握着我儿旭凤的寰谛凤翎,如此不知羞耻,我岂能容你。”

        “回禀天后娘娘,此事确实欠妥,我会向润玉仙说清楚的。”

        “住口,你以为天家的法度,上神的誓言,如同儿戏,区区花界的仙子,你想怎样就怎样。你为本座的两个儿子,是件俗物,任你挑选?你这作派,当真不及你母亲当年气度的万分之一啊,当年的花神梓芬,为了心中所爱,不受胁迫,转身跳下临渊台,连我都要敬佩她几分,如今她的女儿,却凭着这份美貌,干着勾三搭四的事情,真是让人不耻。”

        “我与旭凤……”

        “休得胡言,我儿旭凤,将来是要继承天帝之位,威震四方的,而登上这权利宝座,需要有头脑的女子在旁扶持他。即便是如今的天帝陛下,他当年那么喜欢你的母亲,最后还是为了权势和地位娶了我,而我不妨再告诉你,即便权势如同天帝陛下,天下和美人,他只能选择一样,不然,再迟上数月,这千年来,你早该叫我一声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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