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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帝的宠爱


紫方云宫的人都瞧见天帝陛下早晨离宫时的怒气,但是瞧着天后娘娘神态自如,一时揣测不出主子们到底生了何事,一个个俯低脑袋做事,或许是他们想的太多,天帝陛下也就气了那一会儿,晚间再来时,脸上又盈盈挂着笑,与平日一般无常,众人才松了口气。

        从这日起,六界之内的各种奇珍异宝,变着花样的送来紫方云宫,天帝陛下还专门派了一方兵将,专门去各处搜罗各种好吃好玩的东西,就是为了博得天后娘娘的欢心,绝世舞姬、湘府乐师随时待命,紫方云宫里面极尽热闹奢华,丝竹管弦,佳肴美酒,仙乐不绝于耳,连上清天的那些旧神都听到了,皱着眉训了句胡闹。

        紫方云宫盛宠,且天帝陛下宠的十分高调,日日笙歌倒也罢了,当了神仙不就是为了逍遥快活嘛,但是朝会也不开了,四方事务也不料理了,魔族练兵也不闻不问了,这就有失天帝的职责。但是天帝陛下好像不计较这些,颇有些金屋藏娇之势,天界政事一概拒之门外,就是与娇妻腻歪在一起,温香软玉秀恩爱。惹得六界众说纷纭,流言四起,直骂天后娘娘红颜祸水。

        而荼姚呢,新婚的喜气无论如何也吹不散她心头似有似无的悲伤,可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她也不过是个刚涅槃飞升的金毛丫头,少女心□□事单纯,太微一肚子花花肠子,情场之上应该没有人与他比肩,这俘获芳心之事还不是信手拈来。她伤心难过,他逗她开心,她撒娇使性,他哄着,她骄傲跋扈,他捧着,她霸道嫉妒,他宠着。在他的柔情蜜语,糖衣炮弹,细心呵护下,荼姚不再纠结于心里莫名的痛,安安稳稳做他的天后,母仪四方。

        这人呐,得到手的东西,便没有那般珍惜了,神仙也是如此。再出色的猎人,追逐的永远不是多么难得的猎物,而是在狩猎过程中,他万般手段,以及猎物倒地臣服之时,所得的成就感。太微这投其所好的本事愈发娴熟,这所有伎俩轮番上阵,真心可不就捧着送来了,这才不过区区几百年,她就是对我知冷知热,言听计从,事事上心,大哥啊,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如何,她如今是我的天后,她的父亲率领鸟族将士为我征战四方统一六界,而我只不过说几句好听的话罢了。

        夜晚灿烂的星河,北辰星位愈发灿烂夺目。四方势利安稳,便无所顾忌了,天帝陛下秉性渐露,时而与各宫仙子眉目传情,时而眠花宿柳纠缠不清,之前的那些老相好也渐渐活泛起来,这春风一吹,星星之火,旧情复燃,六界九州都盛放着灼灼桃花。

        而天界所传,百年来,天帝陛下夜夜宿于紫方云宫,帝后恩宠,陛下正值青年啊,可大婚至今,天后娘娘竟一无所出,这天家子嗣传承最是重要,如若天后有疾,陛下可不得另谋他路,也因此对于这些风言风语,倒无人谏言评说。

        其他小仙精灵也就罢了,一两次露水姻缘,荼姚咽下这份恶心,只当大度,听闻洞庭湖的那条鱼,竟然早与陛下珠胎暗结,诞下一条通体银白的银龙小殿下,可是把天帝高兴坏了,要知道天帝陛下还是天界二殿下的时候,就十分介怀自己真身色相不尊贵,自他继位,便下令以金色为尊,这条天令不知怎的传到了凡间,人间的帝王也竟先效仿,天帝主金黄,人间帝王主明黄,此举还受到了天帝的嘉奖,拔了一根胡须,化作九爪真龙盘踞在人间皇帝的衣服上,赐称龙袍。

        如今一条龙鱼为天帝育下一条银龙,太微的嘴巴都乐到后脑勺了,这尊不尊贵,他都是天界龙族嫡出的龙子,而自己这个长子,是不是嫡出又有什么要紧,就数这血统在哪儿放着,就是长脸。太微并无半点疑心,只以为是自己手段高明,魅力无限,让那龙鱼族簌离对他死心塌地,情根深种,都说这爱情里,付出爱意更多的那一方,会生出与对方族类更为相近的后代,太微深信不疑,簌离这是太爱他了。

        本来借此,想封簌离为天妃,名正言顺的接这个长子回天宫,但是天后荼姚大闹紫方云宫,极力阻止,太微又去了太湖想与那故人重修旧好叙叙交情,谁知,是不是经受天帝大婚的消息打击太大,又或者是自己始乱终弃让她性情大变,活脱脱就是一名疯妇,再无之前半点温情美好。天帝封天妃的念头打消了,认回亲子的打算只能再等良机。

        这里失意了,旁出可还有哇。太微心中的白月光心头好,还在花界,那可是天仙一般的美人,啊呸,人家本来就是花神,就是天界的上神,反正就是美的没办法形容,那才是太微心中原定要携手一生的人,此时任何势利都阻挡不得他们之间的爱情,这六界和心上人兼得,岂不更好。

        太微光明正大的前去花界下聘,要封花神梓芬为紫宸天妃。然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离了天帝这条渣渣龙,如仙的美人儿可不会没有人怜爱,那追求梓芬的仙家可多了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美人儿失意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谁陪在身边,谁最靠得住嘛。梓芬才不会像那条鱼一样,为了一个负心人就万劫不复。在师兄洛霖的精心呵护下,两人已经心有彼此,再容不下别人了。太微此举,实在是天妒人怨,当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其他男人在良辰美景里面欢快的荡着秋千,天帝陛下嫉妒的要疯掉。而他送去下聘的法旨被梓芬一把火焚了,丢在槐树下面当花肥,连看都没看一眼。

        那太微岂会善罢甘休,又是以戏相约,又是诗文花笺的,日日追求着,这本以到手入心的仙女,怎能让她飞了。不得不说天帝陛下泡妞的手段确实有两下子,但是对性情纯善的女孩子,只能用一次,这花神梓芬可是上清天斗姆元君座下的一瓣水莲,本身就有几分骨气的,这负心的人呢,再也入不得她的眼了。太微纠缠了许久,连对方的好脸色都没看到,堂堂天帝陛下,竟是被花界的一众精灵,驱逐了数次,让他颜面无存。

        荼姚近来似乎是有意示好,或许她是想稳固鸟族的地位,或许她是为了维护她凤凰儿的骄傲,又或者是维持自己天后母仪四方的大度形象,又或许是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呢。竟然破天荒的,亲自下界去太湖,接那个孩子回来。

        听闻龙鱼族的公主簌离疯了,变得喜怒无常,荼姚第一次在湖边见到那个孩子,就知道他过的不好,羸弱瘦小不说,似乎还透着丝丝血腥味,撩起袖子翻看衣衫查看,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完全看不出来这是有些尊贵血统的银龙。荼姚以为,要带走这个孩子,估计得费些心思,毕竟从人家亲娘手里抢儿子,免不得要闹出一些动静,而且自己是堂堂天后,下来收拾外室,不得给点颜色。

        但是她站在湖边的时候,那个孩子就自己从水里钻出来了,似乎是有某种感应,见着他荼姚心里便十分欢喜,那个孩子也丝毫不惧怕她。竟然还仰着头,欣喜的询问。

        “你是天上的仙女吗?你是来接我上天的?”

        “你很想上天吗?”荼姚帮他拢了一下额前的发丝,突然很想知道这个孩子的过去。

        听天界的宫婢说,簌离与还是天界二殿下的陛下相识于西王母的蟠桃宴,当时龙鱼族的公主簌离,已经和钱塘湖世子定下姻亲,只等成年便可嫁娶,寻常的蟠桃会是不许未飞升的小仙参加的,但是簌离是家中的幺女,深得父兄宠爱,一直央求着要来天宫开开眼,到时候隐在众仙中,不会被发现的。

        席开一半,琼浆酒正酣,推杯换盏,父兄与众仙家相谈甚欢,簌离觉得无聊极了,她自幼修习水系术法,这寻常的酒水,实在是寡淡至极,不像那些天界老头儿,没喝几杯就在说胡话,寻个由头就跑了出来,西王母的瑶池里,水芙蓉开的正盛,这天宫灵力就是强盛,连这荷花开的都比别处的好,簌离便想偷偷摘几朵带回去,身影起掠回旋间,几只荷花就握在手里。

        这时瑶池边上有人赞了一声,“烟波浩淼淡羞花,凤落西山映晚霞。出水芙蓉含笑语,夕阳云射罩薄纱。”

        簌离仰头,一身华服的翩翩公子站立池边,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双眼微红,似是有些醉意。

        “你是哪位仙家?”

        太微在蟠桃会上找了几圈,都没有看到花神梓芬前来,心中难免失意,几盏薄酒入喉,心中愈发憋闷,便出来顺顺意,恰在此时,瑶池间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极了她们初识于太虚幻境,他以为他的梓芬在这里,便寻了过来,还吟了诗句赞叹,谁知那女子开口的声音不像,又询问何人,才知道是认错了,于是便想着逗弄一下。

        “我乃北辰星君,你又是何人?”

        “我叫簌离。”

        太微把人带回了紫霄宫,蟠桃盛会热热闹闹的开了七日,待曲终人散,龙鱼主上才发现宝贝女儿不见了,求了西王母四处寻人,簌离又好好的回来了,可是回到了龙鱼族,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然吵着闹着要退婚,逼问下才知道看上了天界的北辰星君,龙鱼族主上脑海里的名字都搜刮遍了,也没想起来是哪位仙家,后来说出了紫霄宫,才知道是天界的二殿下。

        龙鱼族主上腆着老脸上天宫为了爱女向天帝求亲,可是唤了二殿下来问,太微为了保全自己的贤名,拒不承认,气坏了整个龙鱼族人,这事情闹大了,与钱塘湖世子的婚事也吹了。过后簌离自己诞下了一名男婴,然而由爱生恨,性子喜怒无常,人也时好时坏,念起二殿下的柔情蜜意时,温良慈母,想起负心汉的冷酷无情时,恨不得把小婴儿扒皮抽筋。可怜堂堂天宫小殿下,在自己母亲的折磨中长大。

        簌离清醒的时候,会亲昵的一声接一声的唤着“小鲤儿。”发起疯来,拼命的撕扯鲤儿身上的鳞片,斩断他的鱼鳍,拔掉他的触角,就这样长了拨,斩了长,反反复复。使得鲤儿比别的鲤鱼儿修为差了老远,那些小屁孩们,都不喜欢和鲤儿玩,说他是异类,鲤儿也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觉得自己丑极了,通体银白还长了好多碍事的触角,简直难看死了。为了能和其他小伙伴生的一样,母亲再拔鳞片斩鱼鳍,明明很痛,鲤儿强忍着不出声,过后一个人在黑黑的淤泥洞里疗伤,他觉得水底的生活太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湖底的老青鱼说,鱼儿离开水,就会死,死去的人,是不会有痛苦的。鲤儿便在黑黑的夜晚跳出水面,落在陆地上。他就看到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眼里有星辰,脸上漾着笑,周身的光华,带给人希望和温暖,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见到了传说中的仙女。

        “天上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大梦三生,往事皆如浮云,如你所愿。”

        仙女的手心中出现了一颗闪着荧光的糖果,鲤儿看着流口水。

        “这是浮梦丹,吃下它,你会忘记之前痛苦的种种过往,我带你去天宫。”

        “好。”

        鲤儿对面前的仙女,有种本能的依赖和信服,伸手接过,欢喜的放进嘴里,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果然如她所说,随风散去。被她握在掌心中的手,头一次感受到了暖意,这是娘亲的感觉吗?

        御风而上,看万家灯火渐如微尘,鲤儿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带自己上天的仙女。荼姚最终高抬贵手,免了这笠泽水族的灾祸,不然业火一出,这湖水沸腾上两三日,怕也要浮尸千里了。

        荼姚带着鲤儿回天宫,在大殿上当着众仙家的面,认了他的身份,太微很高兴,为他取名润玉,还夸赞荼姚心胸宽广,不愧为万物生灵的母神,也为此天帝留在天界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天后娘娘对待这个白捡的儿子很好,去哪儿都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衣食起居照顾的很到位,天帝时长来看望他们,对天后娘娘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

        有时候连顾影都觉得,如果殿下是天后娘娘亲生的该多好,父慈子孝,妻贤家和,或许,荼姚也仅仅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兴许是时机到了,又或许是润玉的出现带来了好运,荼姚没多久就怀孕了,鸟族上下异常欢欣,这些年天帝陛下的压制,让所有人胆战心惊,若天后诞下嫡子,鸟族日后便有倚仗了。

        太微在荼姚怀孕期间,又去了花界,碰了几鼻子灰后,灌了几口烈酒,借着酒劲把人掳走,关在栖梧宫中。荼姚气极,她大着肚子,又不能轻易挑起事端,况且鸟族族长帝江带着众兵将,前去西南方捕获缙云氏之子饕餮,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此去,尚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荼姚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不久,就传回族长帝江殒命西南边陲,听闻所去之地,遍是毒物,帝江是被饕餮伤了眼睛,打斗中慌不择路,撞在山巅,其骨血肉糜被分食殆尽,活活疼死的,鸟族兵将折损九成,只有后方救援的一看情况不妙,逃了回去报信,结果消息传到天宫,天帝陛下以办事不力的罪名,斥罚逃回的羽兵,折了双翼,贬到凡间菜市场发卖了。

        鸟族遭此重创,气数大不如前,群鸟无王,族中大小事务都要荼姚回去处理,实在心灰意灭,十分伤神,再也顾不得天帝陛下金屋藏娇。然而天后娘娘亲自管理鸟族,这也不现实,陛下自然不允许天宫中的人,有自己的影卫,御驾翼渺洲,接天后回去,那时的荼姚势单力薄,手无实权,为了鸟族休憩整顿,回了天宫。后来听说天帝命人在鸟族上下,掘地三尺搜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什么人,连寒潭禁地都没放过,可是禁地里面关着什么人,外人也不知道,那可是族长帝江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的地方。天帝在寒潭逗留了两日,出来后草草安排了鸟族的事务,挑来选去,选了荼姚那还在襁褓中的侄女儿穗禾做族长,料理鸟族里里外外。

        可吓坏了穗禾那双绿毛孔雀和白毛锦鸡的爹妈,哆哆嗦嗦的询问,这如何使得,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怎么决断族中事务。天帝陛下说了,小娃娃怎么了,既然任命了族长,就必须听族长的命令,父母亲族可以代为议事,但是没有决策之权,至于决断嘛,可以写在纸团上抓阄,族长抓到哪个,就照纸条上的办。此等惊世骇俗的言语,竟然出自堂堂天帝陛下的口中,惊的一众鸟雀目瞪口呆。荒唐,简直是荒唐。

        没了鸟族强大的后盾,荼姚这只尊贵的凤凰儿就像折了翅膀,再硬气不来了。太微把美人儿掬在身边,以为时日久了,梓芬就能够回心转意,但是美人儿脸上再无半分笑容,栖梧宫中留梓池里的莲花都不开了。太微以为是梓芬不满与她人同侍一夫,违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私下里召了几名仙官前来,商议着废黜天后,另娶梓芬。

        荼姚在门外听到这些对话的时候,正带着润玉前来为他送亲手做的糕点,此时她的孩儿已近足月,本身行动不是很方便了。跌跌撞撞回到紫方云宫,接着就生了一场大病,病中,似乎有一个故人前来。

        他说他回来了,问她为何嫁给了太微,说他出战本已告捷,是太微勾结魔界害他身死。荼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地哭,他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走,寻个清净的地方,逍遥度日,荼姚低头看着自己不日就要临盆的肚子,她能感受到里面有一直调皮的小凤凰在玩闹,最终摇摇头。他问她可幸福,她抬头环视着奢华的紫方云宫,奇珍异宝无所不有,违心的说了句幸福。他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清醒后,脑子里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想不起他的名字,记不起他的样子,亦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些话。她问遍了宫里的人,都说没有看到她说的那个人来过紫方云宫。

        后来在荼姚已经生下旭凤一年多的时候,这件事不知怎的被天帝陛下知道了,天帝痛心的向荼姚解释起往事,原来那人是他的大哥,就是仙魔大战中殒命的廉晁太子,幼时几人一同修习,都是相识的,廉晁却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其他人,尤其是看不得鸟族尊贵的公主只和自己的弟弟们交好,经常搞破坏,只是很意外,他竟然还活着。荼姚对太微的话半信半疑,总觉得那人好像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太微又宽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如今他足够强大,一定能够护得她们母子周全,不会让外人再靠近天宫半步。

        隔日陛下去了忘川一趟,不知为何回来,受了很严重的伤,性命危矣,岐黄仙官都束手无策,谁知月下仙人丹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要是有大哥的玄穹之光就好了,一定能救二哥的命。荼姚听进去了,他记得那人走的时候还说,翼渺洲南,蛇山之巅,随时等你。

        荼姚去了,蛇山之巅的竹屋里面,她放下天后的尊荣,拜伏在廉晁面前,以一位妻子的身份,恳求廉晁太子救救她的丈夫,救救她孩子的父亲,那态度如此疏离,仿佛从未相识,那姿态卑谦,让廉晁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拒绝。廉晁允了玄穹之光,却道两人,此生不复相见。

        心口的钝痛,传衍至四肢百骸,荼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拿到了玄穹之光,走出竹屋,却难过的气都喘不上来,感觉心嘭的碎掉了,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玄穹之光没有法器可以承载,只有上神的□□真身勉强可承受三个时辰,荼姚踉跄赶回天宫,人是救了,她自己被玄穹之光灼伤,连人身都维持不了,宿在紫方云宫的梧桐树上,闭门不出休养了大半月,然,一番真心,只不过白白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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