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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顾瑶临行前一天,  曦河约她在鸿鹄屋相见。

        小姑娘以为要检查课业,一路上紧张的不行,谁知到了地方,  却见面前摆了一只案几。

        上面满是玲珑有致的糕点,  和一壶放在铜冰鉴中的花茶。

        “两年不见,瑶瑶出落得亭亭玉立,差点认不出来了。”曦河正在品茶,看到小姑娘后,  指了指对面的软榻:“莫要客气,快坐罢。”

        顾瑶听话地在对面落座。

        “这几日过得如何,  可有解思乡之情?”

        不知为何,  明明曦河颇会拿捏人心,  为人也不拘小节,  顾瑶总是有几分拘谨,  她像报流水账一样把自己这半个月的事情说了个遍。提到顾宜修刚去国子监第一天就吓哭一个小姑娘,  曦河笑得乐不可支,  气氛顿时轻松不少。顾瑶也渐渐打开话匣子,  二人一边吃糕点,  一边闲聊,  不知不觉已经过大半个时辰。

        “今日找你来,实际上是有一事相求。”

        “殿下但说无妨。”

        曦河笑了笑:“莫要紧张,  对你而言此乃一件机缘。”

        看到顾瑶迷惑的神色,曦河把目的徐徐展开:“我想让你去蜀地帮我找一人。”

        “是何人?”

        “此人名唤云雩先生,来去无踪,只知道其在蜀地磬牙山上隐居修行。”曦河公主的问道:“你可愿帮我找到此人?”

        “殿下,为何要找云雩?他是何人?”

        “你只需把这件信物给他,他自会明白。至于云雩的身份,  若是你能找到他,自然会晓得。不过此行满是艰难险阻,蜀道陡峭凶险,一不小心可是粉身碎骨,你可有此等觉悟?”

        顾瑶微微一愣,蜀道的凶险早有耳闻,自己上树爬墙的功夫根本不够用。曦河殿下身边高手甚多,为何会看中她?

        “敢问殿下,为何选我来做此事?”

        曦河笑道:“云雩先生有个稀奇古怪的规矩,便是只邀女子光顾。瑶瑶你与寻常女子不同,一身力气不仅能吃苦,关键是还能自保,是以本宫相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更重要的是,顾瑶出身寒门,在京中无权无势,就算出了什么问题,顾老爹一介千夫长也没有能耐掀起风浪。

        她不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是这种卖命的活计,世家贵族怎么肯淌混水?而且她亦是欣赏顾瑶的本事,打算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嫡系手下。若是能把此事办好,那么顾瑶也能收入自己麾下。

        曦河盛情难却,顾瑶本以为会像云上学堂那般有车马护送,也不算辛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了下来。

        “好!我果真没有看走眼。”曦河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明日还是先回学堂收拾行李,七日后便出发罢。”

        ……

        七月底八月初,暑气蒸腾,夏意渐浓。

        蝉鸣声不绝于耳,吵得人烦躁南安。

        大理寺坐落在京城的西北部,离二里桥巷子不远。在二里河成为殉志胜地之前,大理寺的登闻鼓前每天都要排起长龙,挨个敲鼓鸣冤。后来官老爷们被吵得头疼,便排了一批人守在鼓前,要想敲鼓先搜身,搜完一次搜两次,两次之后又三次,直到搜出个什么长命锁、金簪子等危险物品,让人赶紧滚回去为止。

        长此以往,登闻鼓也渐渐地人气没落了,官老爷们独享清净。

        但是李衍觉得很不合理。

        前日,他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想要击鼓鸣冤,明明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儿首饰,结果硬是被侍卫从鞋底搜到了一枚松树叶。

        那松树叶锋利如针,气得侍卫当场跳脚,揪起老妇人的衣领破口大骂,问她是否心怀不轨想要行凶。

        最后老妇人自然是没能击成颜面全无地走了。

        午膳时,李衍便与身旁的同僚说起此事。

        “既然要层层搜查,为何不拟定标准,何为危险品,何为首饰?”

        那同僚经李尚书一手栽培,对李衍十分客气,实诚回答道:“这明确了标准,等同于瓜分了咱们的权力,对我等不利呀。”

        李衍打小也是在官场里长大,自然晓得这句话说得意思。若是有条细说明什么准戴,什么不准戴,那么民众去敲鼓时,便有据可依,那些侍从也就找不出理由不让敲鼓。

        但现在大理寺故意模糊了标准,那是非黑白全在侍卫一张嘴里。今日一根松树叶都能是杀人武器,明日鞋上的灰尘也能藏毒纳垢,谁外出时能脚不沾地,一点泥巴都没有呢?

        李衍皱起眉头,口中的饭菜也没了味道。

        “对了,李大人,下官与令尊也是相识已久,起初令尊在大理寺时我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只是令尊去工部高就后联络甚少,作为他一手提拔的老手下也甚是愧疚,不知令尊可有时间,让下官去府上拜访拜访?”

        那同僚搓了搓手,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一丝虚情假意的笑来,脸上的褶子皱成了花。

        李大公子从小到大没少应付这种人。自己阿爹向来为人低调,不轻易站队,奈何李家树大招风,那些想要趋炎附势之人络绎不绝。有的人巴结不上李尚书,便想从他这里下手,一番甜言蜜语口腹蜜剑,哄得人头晕脑胀。

        但可惜,他李衍和他爹一样,最厌恶的就是结党营私。这也是开朝世家的骨气——他们与当今的新贵比,有了百年的积累沉淀,家底丰厚,势力稳固自成一派,自然瞧不上这种油滑嘴脸。

        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打雷轰,谁不想往上爬过好日子呢?

        李衍也没拒绝的不留情面,他点头应下,暂且把眼前之人应付了,转眼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但那个因鞋底的松树叶被赶出去的老妇一直萦绕不散,李衍从膳堂回来后,本想小憩一会儿,但却静不下心来。

        算了,不如将此事暂且记下,回头请示一下父亲该如何处理。

        就算他家势力通天,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自己只是个六品寺正,能做的实在是不多。这时候便要靠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取胜。他默默将此事记在纸条之上,打算今晚退值回家,将此事与父亲再商议商议。

        然就在这时,门前的侍卫突然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李大人,有人找您。”

        “可有递名帖?”

        “没有名帖。不过……”侍卫顿了顿,突然低下头,凑到李衍耳边:“不过他们说是曦河殿下的人,要同你立刻过去见一面。”

        曦河殿下?

        李衍面带疑惑,这位公主向来理解周到,极少这般猝不及防地找到自己。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李衍不容多想,立刻起身,匆忙走了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所有人也都没有想到——他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

        三个时辰前,大雍皇宫。

        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晨。上了早朝的老皇帝困倦地回到御书房,开始慢吞吞处理成堆的奏折。

        一旁的曦河伸手给父皇捶了捶背,力度正好。老皇帝眯起眼睛,长舒一口气。

        “打小你就最懂事儿,朕的这几个小子都犯浑,只有老四你让朕省心。”

        曦河笑了笑,手上力度不减,声音中带了一丝女儿的娇憨:“给父皇解忧是儿臣的本分。儿臣没有兄长们的才智谋略,这辈子也没有远大抱负,就想跟父皇在一起一辈子,永远被父皇疼着、宠着。”

        “傻丫头,胡说什么,”老皇帝嘴上说着,眼睛已经笑意盎然:“你呀,都多大岁数了,迟早要嫁人的。我看今年就给你招个驸马,赶紧祸害别家去。”

        “刚才您还说儿臣贴心呢,这就说儿臣是祸害了。父皇,儿臣这就走,给您留个清净呗!”

        说罢,她当真双手一松,作势要走。老皇帝马上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哄道:“你呀还是小孩子脾气,好了好了,都是朕的错了,朕的曦河是贴心小棉袄,可还满意?”

        “这还差不多。”曦河又笑吟吟地给老皇帝捏起肩来。

        “真是舒服,你这小丫头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内官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差点平地被绊个趔趄。他看到曦河公主也在,脸色煞白地行了一礼:“陛下,连城急报!”

        老皇帝缓缓支起身子:“连城?可是水患一事?”

        连城此次水患乃千年一遇,七月份的时候,连城县令的折子来了一封又一封,不过是问朝廷要钱修复水坝,近日却没了动静。

        老皇帝以为又是个讨钱的折子,随意道:“呈上罢。”

        内官看了眼曦河,显然是察觉到她在场,女子参政不合规矩。曦河心底一声冷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还愣着做什么,拿上来!”

        内官只好低头,说了声“是”。

        如果说哪里不太对劲,便是这个折子太过破旧,像是被雨水泡过,经过无数人之手一样皱皱巴巴。

        许多字已然模糊不清,上面还有不少泥点。老皇帝一开始看得十分不耐烦,后来竟整个人浑身紧绷,双手发抖。

        “父皇!”

        曦河连忙喊道:“来人呐,快喊太医!”

        老皇帝却一伸手,把她的话拦了下来。

        他面色阴郁,浑浊的眸子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火。

        下一秒,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狠狠抓住桌子上的茶杯,用力往墙上一摔,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殿内。

        “李尚书……好你个李尚书!来人,把李鸣之给我绑过来!”

        他的声音满是怒火,听着让人汗毛直竖:“敢阻拦着,杀无赦。”

        夏日,豆大的太阳悬在头顶,像是一把明晃晃的闸刀。

        曦河公主脚步匆忙,满头大汗。她一路从御书房走到泰和宫,找到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殿下?”

        小侍卫从没见过公主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脸色惨白,像无头苍蝇一样急声道:“李衍在哪儿……”

        “李公子?殿下,李公子不是大理寺当值么……”

        “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见他。”

        看到小侍卫呆愣当场,她声色俱厉地吼道:“你听不懂本宫的话吗!现在、立刻把他给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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