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目的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这种时候，李睿突然到来，可把别院一内一外两个管事给吓得不轻，想问个究竟，李睿又着实有些累，不太想搭理他们，就以受了圣人秘密差遣为由堵了他们的嘴。管事们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再追问，只好按李睿的要求，给找了几十套普通衣裳，又寻了草料来喂马。至于伤药，那是真没有，好在李睿出行前，贤妃给他准备了不少，都是上等的好药，管事又安排人去给七杀他们上药裹伤。其他如热水热茶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紧着往李睿跟前送。

        李睿吃了几口茶水，然后嫌他们太过殷勤，将他们全都赶到屋外去了。

        好容易挨到天将露白，李睿又将别院里的人叫到一起，挨个警告他们把嘴巴封死，这才和换了装束的齐纨等一众人直奔津州城，行不出多远，却正与许献派出来探路的人碰到一处，才知莫日根擒住苏旭等人，却并不杀他们，反而利用他甩开了许献的追击，在救苏旭和追击莫日根的选择中，许献选择了前者，导致失去了莫日根的踪迹，等救回了苏旭等人，许献才想到莫日根很可能是顺原路逃了，又回到河谷，果然找到了痕迹，一路也追到了河岸边，琢磨片刻，便也往津州城来了。

        双方汇合，只是许献带的这波人没有衣裳可以替换，齐纨索性就让他在城外找一处隐藏之地策应，又将七杀等受伤的人留给许献照顾，她则带着其他人，径直进了津州城。

        久违的故乡。

        齐纨以为自己会感慨万千，但事实上，她只是站在城门口出神了片刻，或许不是片刻，只是几息，心情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有家的地方，才是故乡，她出生在津州城，但这里不是她的家，那些亲人……也不是她的亲人，所以，她半点也感觉不到近乡情怯的情绪。

        只是一座熟悉的城市，只是城市中有几个她曾经认识过的人，如此而已。

        直奔太守府，好在苏旭被救回来了，所以李炎省了麻烦，直接由苏旭出面，齐纨等人则扮作了护卫和侍婢。

        津州太守姓邱，素日也算勤于公务，苏旭的拜帖被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结束点卯，正打算喝盏茶休息片刻，再处理今日的公务。

        “闵国公世子？”

        邱太守看过拜帖，心里就一咯噔，津州城离盛京也没有多远，顶多也就三日的路程，柔然人屠了禁军大营的事情，虽然被圣人封锁了，没有公之于众，但像他们这些在京畿附近做官的人，各自都有获得消息的渠道。

        苏旭受命配合北宁侯追查柔然人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此时苏旭突然出现在津州城，顿时就带给他不详的预感。

        那些柔然人，不会潜进了津州城吧？为什么？津州城是南下的必经的之地，但北上却不走这里，柔然人没道理出现在津州城啊。

        “快请。”

        意识到事态不妙，邱太守也不敢说出不见的话。

        苏旭在太守府里只待了一刻钟就离开了，出来就对沐重恩道：“这位太守是个聪明人。”

        邱太守很配合，苏旭一提出要求，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喜欢聪明人。”沐重恩笑道，跟聪明人打交道，省事。

        “现在我们干什么？”李睿跃跃欲试，昨天夜里没有他一展身手的机会，今天总算可以大干一场了。

        “等消息。”苏旭平静道。昨夜冲动之下的失利，让他有些沮丧，但也抹去了他心中的急躁。

        “还要等？”李睿反而急躁起来。

        “在津州城，要相信这里的地头蛇，他比谁都消息灵通，也比谁更能帮到我们。”郑易嘻嘻笑道。

        李睿瞪眼，道：“你怎么能把朝庭委任的太守叫做地头蛇？”

        “父母？青天？明公？使君？皇子殿下更喜欢哪个称呼？”郑易笑道。

        李睿呆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地头蛇吧。”至少感觉亲切，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废话，他是皇子，除了他老子，谁敢在他面前高高在上，谁又能在他面前高高在上。

        虽说是等，但齐纨等人也没闲着，围在一处分析柔然人的意图，没有选择北上，反而南下，柔然人绝不是因为他们的逼迫做出的不得已选择，莫日根那个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从他行事的风格就看能出来，他的目的性很强。

        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纠结的，还是那个问题，柔然人到底来干什么了？总不会真的是因为那幅惊蝶舞图卷吧？

        “怎么可能。”李睿嗤之以鼻，“那就是个传说，你们总不会真的以为有什么蝶妃转世吧。那些柔然人，是冲着禁军大营中的神臂弩来的。”

        “神臂弩？”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齐声反问。

        李睿这才意识到失言了，连忙道：“这是机密，你们就当没听到。”

        齐纨翻了个白眼，什么失言，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失言的吧，否则，依李睿的脾性，哪会这么不谨慎。

        果然，李睿接着就道：“罢了罢了，反正你们也听到了，连柔然人都知道的机密，也保密不了太长时间，你们早晚都会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吧。神臂弩是冠军侯在与柔然人长达二十年的较量中，改良出来的一种新弩，射程极远，可达七十丈远，关键是弩力强悍得逆天，四十丈内，可破重盾铁甲。”

        “真的？这可是破柔然铁骑的利器啊。”沐重恩拍案，表情有些震惊。如果真的有这种神弩，那么无怪乎柔然人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潜入中原，屠了禁军大营。

        李睿摸摸鼻子，道：“自然不假，只是神臂弩有天然缺陷，一是制造极难，冠军侯执掌禁军这么几年，一共也就成功造出了三架。二是造价昂贵，别说制造困难，就算制造容易，现有的材料，顶多也就只能造出二十几架。”

        众人顿时都哑然，如果柔然十万铁骑来袭，二十几架神臂弩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柔然人大概不知道这一点。”郑易嘀咕，否则，犯不着冒这个风险。

        “就是因为制造不易，这玩意又威力太大，恐落入旁人之手，早在一年前，圣人就下令停止制造，并将已经造成功的三架神臂弩拆解成几个部分，分别收入了工部、将作监和内府库，同时把图纸毁掉了。可笑这些柔然人以为屠了禁军大营就能得到图纸，白费工夫。”李睿道。

        “那也太可惜了，不能继续作改良吗？”苏旭扼腕道，若能加以改进，减缓制造难度，减少造价，制造个几千架，从此柔然铁骑就永无侵犯大周之可能，甚至大周能将沙州收复回来。

        李睿一摊手，道：“缺少人才，最好的工匠，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圣人怎么可能与世家合作来改良神臂弩。”

        一旦被世家得到神臂弩的设计图纸，圣人在禁宫之内，大概再也无法安睡了。

        听到这里，齐纨和齐湄娘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如果凉氏能得到神臂弩的图纸，再加以改良……哦，图纸已经毁了，不过没关系，有实物啊，只要有实物，就能还原设计图纸，只是要怎么从工部、将作监和内府库里偷出神臂弩的部件，这还真是个问题。

        “圣人选不选妃？要是选的话，咱们挑几个自己人送进宫去，说不定能从内府库里偷出一部分零件。”

        齐湄娘扯了齐纨到角落里私语。在她看来，工部、将作监都不算太困难，最难的就是内府库，那可是圣人的私库，不是禁宫里的人，别想接近。

        “送你进宫你去不去？”齐纨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这种馊主意也能出，齐湄娘变蠢了。

        “如果能让凉氏重新崛起，我当仁不让。”齐湄娘挺了挺胸。

        “等你这里凸起来再说吧。”齐纨转过头，目光在她平坦的胸部扫了两眼，一脸不屑。

        齐湄娘：“……”

        私语至此结束，再说下去，就是上演武斗行了。显然，目前的场合不适合内哄。

        这一番讨论收获巨大，至少弄明白了柔然人真正的目标，至于柔然人为什么选择南下，就是个谜了。

        而另一个收获，就是地头蛇果然能力很强，这边的讨论才刚告一段落，那边邱太守就派了身边的幕僚送了信。

        东岸码头附近的有处仓库，有些异常情况。

        再具体的信息就没有了，毕竟时间太短，码头又是十分混乱的地步，有情况是正常的，没情况才不正常，能从那么混乱的情况中，找出特别异常的情况，这就是本事。邱太守是个聪明人，手底下，也有一批十分能干的武丁，不然没这么效率。

        “派人去确认一下，如果真是那些柔然人，就等他们出城，再来个一网打尽。”沐重恩道。

        不在城内动手，是怕伤及无辜，码头那地方，又混乱，又拥挤，一旦动起手来，很难保证不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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