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没死呢

天才壹秒記住風雨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凉氏比孔氏稍弱一线，因为凉氏没出一个凉圣人出来，而且又销声匿迹了几十年，有些年少些的人可能都没有听过这世上还有个大世家叫凉氏，不过一提到太祖武德皇后，马上就是人尽皆知，于是阴差阳错的，凉氏给盛京百姓的第一个印象，居然是凉氏的女儿好啊，能出太祖武德皇后那样的绝代奇女子，凉氏的女儿一定好。風雨小說網

        好吧，虽然这个印象偏得有些离谱，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把凉氏当千年之木一样的焚香叩拜，结果就是，齐纨等人一路进盛京城，就闻了一路的烧香的烟火气。

        “早知会这样，就走水路了……”

        齐纨抚额，那些百姓总不能把香烛插到水里去不是。

        齐洛娘只是笑，她也不知说什么好，这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经历啊，没经验，只好假装看不见，闻不到，哪怕那香烛的烟气已经呛得她都快要咳嗽了，也得强忍住。

        她忍得住，齐纨忍不住了，敲敲车厢，叫来许献，道：“告诉百姓们，我正青春年少，还没到死的时候，不用给我烧香点烛。”

        许献：“……”

        等这话传开了，盛京百姓才蓦然惊觉，原来凉氏这回入京的竟是个小娘子，等等……太子选继妃，三皇子、四皇子择妃还没有结束，凉氏莫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这下子，烧香的人果然少了很多，全挤一块儿八卦去了，那熊熊的八卦之焰，烧得起这些香烛旺盛多了。

        不过这些话反正也传不到齐纨的耳朵里，她落个清静，也不用再被沿途的烟气给呛得难受，心情这才舒展开来，入了京，直奔……王府。

        没错，就是王佑安原本住的那处宅院，王氏倒台，从王佑安起，王佑安在被定罪的时候，家产就全被抄没了，其中一部分又被发卖出来，当时齐纨顺便就叫人把这处宅子给接收了，连里头的一应家什都没换，倒不是预备着以后要住，只是图个爽而已，不想如今竟然真的用上了。

        当然，此时王府已经换了门牌，改称齐府了，成了齐纨的私产。进了齐府，才算是松驰下来，因当初齐纨走得急，原本和谢氏说好要一起回建康，自然未能兑现，反正凉谢两族结盟，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齐纨也就没客气，在建康时，就给谢十九郎送了信，委托他将这处宅子里面重新整顿一番，这次入京，倒正好由谢氏给她们接风洗尘了。

        对于凉氏要往沙州立足，谢氏是举双手赞成，并在凉氏支会他们这件事的时候，毫不迟疑的表示谢氏会尽全力相助，这不摆明的，凉氏一日窝在江南，就跟床边趴着只老虎似的，谢氏哪能不战战兢兢，不敢招惹，还得想办法讨好，现在老虎主动要走了，谢氏巴不得，当时谢大郎就一封信入京，告知谢三郎和谢十九郎暂时不要回来，就留在京中替凉氏奔走打点联络，当然，谢三郎纯打酱油这个就不提了，主要干活的还是谢十九郎。

        这也是谢家人到现在都没有离开盛京的根源所在，只是这个时机有些微妙，已至于谢家两个小娘子，一不留神，也入了徐皇后的眼，被召入了宫中两回，不过谢氏显然没有靠裙带关系得势的想法，徐皇后第三次宣召的时候，谢三郎就装病，让女儿和侄女床前伺疾，给婉拒了。徐皇后也是聪明人，那之后，就再没有宣召过谢氏女入宫。

        说是接风洗尘，谢十九郎是男子，倒底不便，只露了个面，敬了杯酒就离了席，留下了谢二娘子和谢三娘子俩姐妹，彼此都是熟识的，聊了一会儿，齐纨就知道了谢家姐妹被宣召入宫的经过。

        “遇上太子，还跟太子手谈一局……”

        太子一定被虐得很惨吧，不过徐皇后竟然想让谢二娘子当太子继妃，亏她也敢想，世家嫡系嫡女，怎么可能给人做继室，哪怕是太子继妃，那也改变不了继室的事实。

        “皇后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了，冲着太子继妃之位来的人有很多，其实不乏各地节度使之女，这些节度使手握大权，一旦再成了外戚，必然为祸，普通宦官之女又争不过他们，皇后不愿太子再受岳家牵制，这才将主意打到了世家头上。”

        谢玉卿说起当日的经过，毫无扭捏之色，世家女骨子里都是落落大方的，哪怕表面再羞怯，在事关自身时，都能挺起腰面对。

        “对了，淮阴郡王世子最近也红鸾星动了，被一位节度使之女给看上了。”谢流卿虽是调侃，不过语中却有些厌恶之色。

        齐纨一愣，瞪大眼睛问道：“哪位节度使家的小娘子？”

        李炎居然被人看上了，这可是个热闹事。本来就有沐重恩给他撑腰，如果再有个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做岳家，看淮阴郡王以后还敢不敢欺他。只是这与齐纨原本的设想不一样，她这次带了齐洛娘入京，虽说是齐洛娘自愿，可她却考虑了好些日子。

        所谓人质，无非是联姻的另一种说法，可皇室中，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没有正妃，余者年纪太小不足匹配，然而李睿人虽不错，但是齐纨始终忌惮着他若有朝一日又因为什么事而疯狂起来，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做他的正妃绝不是什么好事，而四皇子庸碌，更配不上齐洛娘。

        所以齐纨更愿意从宗室里为她挑个良人，那么除了李炎，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彼此知根知底，又都是见过的，路上她也对齐洛娘漏了些口风，齐洛娘并无不愿的意思，隐隐还有些欢喜，只是她没料到，才刚入京，她还没来得及跟李炎提这事儿，就斜地里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事儿难办了，也不知李炎是怎么想的。

        齐纨思索时，只听谢玉卿笑答道：“是西南节度使兼安西大将军之女，乳名儿叫明珠，何大将军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素来爱如掌上明珠，这次何大将军送女入京，原是冲着三皇子妃的位子去的，谁知何明珠却一眼瞧中了李世子，何大将军爱女如命，也没有办法，只好转了目标，一心要跟淮阴郡王府结亲，旁人都说，这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就连圣人，也颇有成全之意。”

        西南？何沫？

        呆了一会儿，齐纨才想起来，她前往西南磨剑时，还跟这位大将军间接有过一场交锋，说来，应是她给何沫找了些麻烦。却未料到，天理循环，现在轮到何沫的女儿给她找麻烦了。

        谢家姐妹并未久留，顾念齐纨和齐洛娘远到而来，一路辛苦，便早早告辞回了谢府。

        隔日，谢家姐妹就又登门了，还带来了英国公夫人马氏。马氏的来意很明确，就是圣人听说凉氏入京，本想宣召，谁知凉氏入京时闹了那么一出，才知道来的只有女眷，圣人一下子又摸不准凉氏的意图了，如果真想修好，凉氏怎么只能让女眷出面？

        这么这一琢磨，圣人决定还是先派人探探凉氏的口风，可别他们朝堂上议得热火朝天，凉氏压根儿没那意思，好吧，就算凉氏没那意思，圣人也觉得应该想办法让凉氏有那个意思，他觉得让千年凉氏跟柔然打对台戏，不管是消耗了凉氏的力量，还是消耗了柔然的力量，对大周都有益无害。

        只是那帮子重臣，要么跟世家全无瓜葛搭不上界，要么背靠世家各有各的顾虑，哪肯轻易登凉氏的门，尤其是这门还曾经属于王氏，那个差点就取代了姬氏的强大世家，是凉氏的死仇，现在，凉氏正踩在死仇的尸体上……总之，这事不能细想，若细想，令人不寒而栗，哪里还敢在这个时间登门。

        最后，圣人只能对沐重恩再度委以重托，你不是与谢氏关系不错吗，王宅……不，齐宅是谢氏一手打理的，可见谢氏与凉氏的关系也不错，朋友的朋友，那一定也可以当朋友。

        所以，马氏光明正大的登门了。

        齐纨许久不见马氏，自然十分欢喜，各自落座后，却是先赔了罪，为了冒充沐三娘子之事，马氏早从沐重恩那里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不会介意，笑着道：“原是不得已而为，倒是我要谢你替三娘扬了名，她人还未入京，名声便已是家喻户晓。”

        一句话抹了此事，看着眼前已经有了少女婀娜身姿的齐纨，马氏心中感慨万千，早就知怀愉娘子不俗，也知她是世家女，却万料不到，齐家竟然就是凉氏，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反应和沐重恩也差不多，甚至因为她和齐纨的接触更多些，反而更加感慨。

        怪不得凉氏女有着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美名，这般出众的小娘子，哪个世家大族不想求娶回家，可惜，沐家实在够不上份儿，不然的话……

        就在马氏在感慨自家三个儿子没福分的时候，齐纨让齐洛娘陪着谢家姐妹，她则将马氏请到一边，说起了李炎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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