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灰色勾当
许帆飞回家后，文木长每天都悉心照料她的摩托车，将车身擦得锃亮、一尘不染。
送走许帆飞之后没几天的一个晚上，文木长接到了霍浩三的电话。霍浩三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地说：“哈喽！what’syouname”
“靠！mynameis你大爷！”文木长答道。
“我操！粗鲁。一点进步都没有。过年回不回来？”
“不回来。”
“回来呀！我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在咱们高中旁边开了一间网吧。哈哈哈哈！”
“黑网吧吧？嘿嘿！不过的确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文木长太了解霍浩三了。
“那是肯定的啊！只管‘振奋人心’，哪管他是黑是白呢？我只对咱们的师弟们开放，不面向社会开放。嘿嘿嘿！”
“你有几台机器啊？”
“二十台，全是西安二手电脑市场上弄回来的。最便宜的一台150块钱。这些电脑经常死机，但小师弟们是不会嫌弃的。哈哈哈！真的！”
“赚上钱了吗？”
“靠！那是理所当然地赚钱。我这里每天人员爆满，都快挤炸了。当前的形势是已经供不应求了。我只能通过涨价来阻止这种现象了。哈哈哈哈！”
“开了几个月啦？赚了多钱？”
“开了两个多月，反正已经回本了。目前还有盈余。坐等执法部门前来查牌。”
“执法部门查牌时会罚款的。你的那点盈余够不够交罚款？”
“你不用担心，我有线人。”
“妈的！你也演上‘无间道’了啊！”
“是啊！我早设计好了。我把每天的营业款叫我妈全部拿回家里放了。一旦他们要来查，我就逃跑，把那些破电脑留给他们慢慢去修理吧！哈哈哈哈！”
“妙计！”
“嘿嘿！都给你说过了这叫‘未雨绸缪’，在这个世上混你总得有点忧患意识吧！”
“我去！老板，牛叉。场地哪来的？”
“租的，一月280，按月交租。跑路了就不管了。”
“好！我都想跟你回去干这番大事业了。”
“哎呀！回来一起干吧！我给你算个帐你就知道，我现在的成就有多么威猛。我定价一小时三块五，师弟们绝对是不会拒绝的，现在的孩子有钱，而且网瘾极重，咱也不要手软。对不对？”
“对！”
“你看，一台破电脑一天至少工作15小时，赚到52块5，就算50吧。20台电脑一天各工作20小时，赚得到1000元。一个月赚到30000元。扣除电费、宽带、房租、吃饭、以及其他，花消不到10000元。落到手里至少两万。另外我还卖烟，你就不用问我有没有烟草证了，我肯定没有。你知道的，现在的小孩子烟瘾那不是一般的大，五元钱的烟，我就卖它六块。关键是我还出租书、出租漫画，你就别问了，肯定都是盗版的，而且都是少儿不宜的，大家都是从高中过来的，谁还不需要一点精神食粮，对不对？所以，师弟们都很感激我为他们提供了这么优良的娱乐环境，我觉得现在的市场真的很需要我。哈哈哈哈哈！”
“我日！果真是大事业啊！你为啥早不说呢？”文木长羡慕的不能自拔。
“你这不是才放寒假嘛！早给你说你又跑路，怕你真被你们学校开除了！”
“好了！你说吧！需要我给你做点什么？”
“回来给我当助手啊！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日夜操劳，我快顶不住了。每天的睡眠不足5小时啊！快不行了。你回来和我轮流上工，赚的钱你三我七。”
“好！没问题！”
“你发个卡号给我，我给你打点路费。我知道你肯定没路费。”
“好！你把路费打过来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去买票赶回来。放寒假了，生意绝对火爆。”
“对啊！”。
两人勾搭成功了。
第三天中午，霍浩三才打来电话：“嘿嘿嘿！我给你打了五千。”
“靠！给这么多？你这是提前预支一个月工资吗？”文木长不明白，五千块钱，他都可以用来过冬了。
“唉！你不用回来了。那五千算我先借给你的。我知道你穷的连屁都放不出来。你先拿去花。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多照应照应我儿子就成。”
“什么意思？你这是在交待后事吗？你他妈八字还没一撇呢！老婆都没有就开始念叨儿子？”
“虽然现在还没有，但迟早会有的，我希望我儿子长大后和你一样有出息。哈哈哈哈！”
“我他妈的都要无地自容了。到底怎么了？”
“昨晚被工商抄家了。我又开始逃亡啦！哈哈哈哈哈！”
“卧槽！你往何处去？”
“北京。”
“去干嘛？”
“去当他妈的保镖，伟大的祖国首都需要我去保护！哈哈哈哈哈！”
“不在家过年吗？”
“年有啥好过的，过年简直就是入不敷出，赔本买卖，我拒绝过年。再说了，等有了大量的money，天天都是过大年。哈哈哈！对不对？”
“对！你这话简直又是一个天理。”
“啊！再见！等我在北京干出一番伟大事业之后，再通知你。”
“好啊！注意身体，不要累死了，再见！”
2008年的腊月格外的冷。那年冬天，伴随着香港“xx门”的爆发，自古以来一直盘踞在北方，鲜有南犯的“雪大爷”突然发飙，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地盘向南拓展（文木长一直认为“雪大爷”急着往南方赶，其实也是去香港看照片的）。它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占领中国北方，然后马不停蹄的向南方奔去。湖北湖南江西安徽等省的防线瞬间崩溃，当南方的人们发现它老人家时，它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广东省韶关市了。文木长所在的穹北市也冷的出奇，天天下小雨，但却迟迟未见“雪大爷”前来攻城。整个假期，文木长都闭门不出,隔两天就给许帆飞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被雪下死，许帆飞每次的回答都是“快了”。许帆飞的答案着实让他不满意，但还好有霍浩三的钱让他重新发现了生活的乐趣，他从霍浩三给他的钱里面拿出三千元二百元买了一台联想笔记本，开始了自由创作。
他首先模仿爱伦坡的语气写了一篇故事，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我”姑妈是一个独居的老人，她的丈夫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去年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也得了一种怪病，很快就去世了。女儿死后，姑妈就再没有回过娘家。最近，姑妈家附近发生了几宗人口失踪案，失踪的全是妇孺小孩。父亲担心姑妈，派“我”去保护她。可是到姑妈家的当晚，“我”就发现了异常。姑妈深夜就起床做早餐，她打开冰箱的一瞬间一颗人头从里面滚了出来。那是一颗女孩的头。“我”吓得当即逃离。文木长写这篇故事，主要是想探讨“孤独”导致人们精神分裂，无药可救。可是任凭他怎么写，整篇故事看上去都只是个不入流的恐怖故事而已，没有任何新意。他认为爱伦坡的风格是独一无二的，模仿不来，于是他又模仿王尔德的《坎特维尔城堡的鬼》写了一片鬼故事，但依然是鬼不像鬼，不伦不类。接着他准备模仿松本清张写一篇社会派的推理小说，可是刚写了几千个字，他就思维混乱了。为了安慰自己，他自言自语道：“妈的！天才的思维本来就是混乱的。”
在对自己的创作能力彻底失望之后，他上网上下了一些“动作片”，东洋的、西洋的，种类齐全。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技巧，好在以后实战的时候能够勇猛地冲锋陷阵。可是在研究了一部西洋动作片之后，他两天都没吃下饭。好家伙，太生猛了，人类的奇思妙想在“动作片”中无疑达到了最高境界，各种各样的奇特玩法，看的他整个胃直接往嘴外边冲。
研究“动作片”失败之后，文木长在学校图书馆找到了一份工作，图书馆的一位大姐给他一千块钱叫他顶替上20天班，他欣然接受，这种工作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剩余的假期，他每天早早起床，骑着许帆飞的摩托车到图书馆，然后端着一本书坐到大姐的座位上，一座就是一整天。偶尔帮零星的几个同学办理一下借书手续。那种日子对他来说真是美妙极了。这有什么不好？这简直他妈的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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