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刑警队的人根本就不相信，赵春雨与杨自立的死毫无关系，也不相信锤子被杨自立给拿走了，就地掩埋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他们派出了大批的人，在废弃工厂以及附近寻找作案工具。

        但因为附近都是农田，而且又快到丰收的季节，他们不敢糟蹋庄稼，是以并没有找到那把锤子。

        杨更六和杨自立都死了，想要验证他说的话真假，要查的人只有王玉波和李晓青了。

        王玉波也是三河镇上的人，但是他们派去寻找的人说，王玉波不在家里，经常神出鬼没，半夜回来第二天早上就走，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人去哪了。

        那调查的重点，就只有放到李晓青身上了。

        想到李晓青，王树仁一阵头疼，这个女人可比赵春雨难对付多了，做生意的就会分析利弊，不愿沾上一丁点是非。

        这一次去见李晓青的仍然是刘勇急和王树仁，李晓青一身大红色裙子，妆容精致，见到二人，立刻笑道：“两位警官又来了？”

        刘勇急语含试探：“你知道我们要来？”

        “杨更六之前在我的工厂呆过，我的工厂里一下子死了两个人，可不都传遍了。”李晓青话中带的几分自嘲，“你们是来了解杨更六的情况的？”

        刘勇急点点头：“麻烦你了。”

        李晓青站在离大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没有将二人带到办公室的意思：“只可惜我却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话上次都说过了。”

        刘勇急笑笑：“那你对赵春雨还有印象吗？”

        李晓青眼睛一转，沉默了一秒：“当然有，说起来这个杨更六也是被赵春雨给连累的，如果不是赵春雨，杨刚更六也不会被开除。这个赵春雨，惯会偷奸耍滑，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真的没印象了？”刘勇急问。

        “刘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晓青双手抱胸，后退一步看他。

        刘勇急看着这警戒的姿势，便明白李晓青的防备心一如既往，只怕是更强。他立刻放柔了语气：“我听说赵春雨和杨更六曾经威胁勒索过你，让你给两万块？”

        李晓青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

        刘勇急继续说：“赵春雨说杨更六曾经偷拍到你和杨自立的照片，并且发短信威胁你。”

        “原来那照片是他们发的。”李晓青脸色缓了缓，“不过我没搭理。”

        “我之前曾经多次问你跟杨自立是什么关系，是否有暧昧关系，你都否认了。”刘勇急话语缓慢，紧盯着李晓青的表情，语气里颇有质问的味道。

        李晓青笑出声：“就凭那一张照片，就认为我跟他有暧昧关系？”

        刘勇急心下一紧，那张照片拍的位置颇为巧妙，可以说两人是在接吻，也可以说是摆拍。但是李晓青和杨自立没有必要，摆个姿势让杨更六拍。如果不是接吻，也不是摆拍，只有另一种可能性了，就是拍的角度太刁钻，惹人误解。

        刘勇急眉头紧皱：“那你跟他有暧昧关系吗？我还是那句话，这个问题很重要。”

        李晓青笑出声：“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不过事实是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和怎么做。这两人以为我跟杨自立有什么，就拼命寻找蛛丝马迹，拍到一张照片就来威胁我，我觉得很可笑？！”

        “那这张照片上，你跟杨自立，你们俩在做什么？”刘勇急打开手机，将那张略微模糊的照片递到她面前。

        李晓青将照片放大，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我的腿绊到椅子上，眼看要摔倒，他过来扶了我一把，就成这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拍的应该不止这一张照片，应该是一连串的，从中挑出最……这一张。”

        刘勇急没出声，他倒是想到过这一点，只是这两人未必就没有什么。但李晓青态度坚决，不肯承认，话中又没有任何漏洞，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树仁却说道：“这张照片没威胁到你，他们就拿去威胁杨自立了，杨自立知道后恼羞成怒，狠狠的揍了杨更六一段，并且失手把他杀了。”

        这种案件在结束之前，本来是不能向人道出的，但是为了从李晓青身上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二人商量好，决定以此来试探她。

        “你们说，小杨把杨更六杀了？”李晓青脸上的震惊掩盖不住，但很快，她又恢复往常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刘勇急试探问：“你觉得不可能？”

        李晓青摇了摇头：“小杨平时稳重可靠，不轻易得罪人，因为一张照片就去杀人，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王树仁：“那把人揍一顿，你觉得他做得出来吗？”

        感觉到他们的试探，李晓青说：“我不知道。”

        刘勇急又问：“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可能吗？”

        李晓青回答的很巧妙：“除非亲眼见到，不然在我看来就是未发生过。”

        刘勇急和王树仁对看一眼，心下了然。

        这个李晓青这么谨慎，不管她跟杨自立有什么关系，只怕都会小心处理。而对于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她和杨自立不清不楚的这回事，只怕都是谣言。

        偏偏，信谣言的人特别多。

        “听赵春雨说，杨自立曾经救过你一命，这才成了你司机。”刘勇急的话点到为止，他等着李晓青接话。

        果然，只听李晓青说道：“确实如此，我的车也不知道被谁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好在小杨反应快，如果那天是我独自一人开车，只怕早就没命了。”

        “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你那段时间得罪过谁？”

        李晓青似笑非笑：“刘警官是打算重新查这个案子？”

        刘勇急脸色有几分不好看。

        他调查过，几个月前，李晓青确实报过警，但警察上门也没有查出来什么，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甚至最终也没有立案。

        “若说仇家的话，其实也没有，但是你知道我管着这么大一个工厂，肯定有红眼的人。从商业上来说，谁都有可能。”李晓青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的抽着。

        层层烟雾中，王树仁见到李晓青的面色有几分自嘲，他突然问道：“这事一共发生过几次？”

        “什么？”李晓青拿烟的手一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王树仁说：“如果对方真的有意杀你的话，只怕这事发生过不止一次。这是发生之前和之后，有出过类似的事情吗？”

        李晓青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件事发生之前半个月，我开车的时候，曾经被人碰瓷过，对方当时特别凶，是两个男人，我没敢下车，现在想来，我似乎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哦？这个怎么说？”刘勇急感兴趣的问。

        “我没敢下车，是因为天黑了那两个男人又戴着帽子，其中一人特别凶，上来砸我的车窗，要我下车。巧合的是，这时候有个认识的人经过，那两人一看，就跑了。跑得很快，生怕我们追上似的。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这两人八成是冲着我的人来的。”李晓青边说边抽烟，抽得特别凶。

        “这事为什么不报警呢？”王树仁问完的瞬间便明白，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李晓青又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他。

        “还有吗？”刘勇急眉头紧皱，“后面还有类似的事情吗？”

        “没了，”李晓青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小杨这个司机加保镖做的好，自那之后，这种事情就没再发生过。我对外宣称小杨是司机，可能是因为让他形影不离的保护，所以外面才有这么多风言风语。”

        王树仁接着她的话问道：“你老公就没说什么吗？一般来说，对一个男人而言这种事情是最难以忍受的。”

        李晓青的目光中有几分不屑：“怎么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就跟我闹过呢，后面我拿钱让他闭了嘴。”

        王树仁吃惊：“拿钱？”

        “对啊，他经常在外面赌钱，输了就问我要，那段时间又缺钱花了。”短短的几句话，却将事情概括出来了。

        这倒是与他们调查的一致，李晓青的老公王策伟，基本不管事，平常也很少出现，只要一出现，就是来要钱的。

        工厂里的人对他评价也不好，说要不是李晓青，他的家和工厂早就散了。

        在农村，男人无能不管事，家里家外都有女人一把操持，本是常事。但是女人出了事，需要请保镖，男人却还只顾着要钱的，这种家庭倒是少见。

        电光火石间，王树仁脑海冒出一个想法：这夫妻俩，绝对有问题！

        看来不光要查她，她老公那边也得仔细查才行。

        这夫妻俩的资料，他们警队第一时间便查过了，如今看来，还得事无巨细再查一遍。

        想到杨自立的死，至今毫无头绪，王树仁问：“六月二十五号那天，你老公在哪里？”

        李晓青掐灭烟头，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那天晚上他在家，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家了，这个问题上次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那他后面，有出去过吗？”

        “我那天很累，早早的睡了，那时候十点，他还在家。”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他后面有没有出去过，对吗？”问这话的是刘勇急。

        李晓青手一紧，又缓缓的放开了：“我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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