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确认

柳新柔被人从背后拥在怀里，心率上升了一瞬。

        “所以，确认了是么？”她轻笑道。

        少年同样眉梢染上笑意，如同春风拂面，他答道：“自然。”

        两人立于古风雅致的厢房内，布置的错落有致，确实该有的都有了。

        不过，只有一张床榻。

        江子尧缓缓松开双臂，指尖微颤，他最终还是在心魔与柳新柔的诱惑下，沉沦了。

        柳新柔慢慢地转过身，呼吸有些许紊乱。她仰起头，雪白的脖颈在江子尧的眼下露出，浅琥珀色的眸子仿佛盛着水光。

        “江子尧，你真的确认了？”

        “嗯。”

        少年垂下眼睫毛，沉沉地应道。他确认了，他其实从第一眼开始就确认了。只是，他不敢。

        红衣少女明艳动人的样子一直刻在他的心里，与此同时，还有那毫无生气的尸体。

        他清晰地感知到，少女的生命力在忽然间消失了，在他的手中消逝的。

        当白衣少女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气质与贺新柔完全不同，长相也不同的人怎么可能是贺新柔呢？可他的心告诉他，她就是。

        就算面前还存在那具红衣的尸体，就算尸体在他的面前被白鹭叼走。

        因为，他的心只为她鼓动；因为，他的心魔只为她而生。

        当心魔占据身体，主动地、热忱地向少女表达出喜欢。

        一遍又一遍地唤她贺新柔。

        他纵容了……

        但是，他想亲近接触少女，他就只想出来，重新掌控身体。

        当心魔退居灵识之内，他又不敢向少女求认。

        他甚至装作失去记忆，想要忽视心中的悸动。

        他不敢向少女寻求肯定的答案。因为，是他杀了她啊……

        痛苦的情绪如同苦胆，让他难以释怀。

        复杂的情绪在少年黑若星辰的眸子里浮浮沉沉，两人目光对上，俱是一怔。

        “对不起，我、我那时……”他慌乱地想要解释，但张了张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说他当时失去了神志？说他已经收了力道？无论如何，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突然，一只温暖的素手牵住了他的手。

        “江子尧，我理解的，我不怪你。当时，我只有一点点疼罢了。”她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当时的场面混乱，她本就是偷偷跟随。死掉也是因为“贺家大小姐”只能出现在前二十章。

        若当时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许就会变成摔倒时头部撞到了尖锐的石头死去。

        掐脖子很痛苦，但系统调整了痛觉，她只是心痛自己陪了江子尧两年，他都不能为她清醒一瞬，终究是不曾对她动心。

        本以为就这般结束了，没想到竟然无缝连接的复活，换了一个身份继续任务。

        不过，到底是让她看清楚了江子尧对她是有情谊的，不是她一厢情愿。

        毕竟，她一直护着他啊。

        【宿主，掉马了！】系统的机器音此刻充满着慌张。

        【……】你才反应过来吗？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嘤——】守口如瓶小程序也上线了，它有些难过，因为它的设定太死板了，没有触发关键词，它就没有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宿主承认了。

        【你们、好呆啊。】柳新柔无奈地回应道。

        【不好意思，宿主，本系统最近在协同世界意识构建世界，实在是疏忽。不过，经检测男主身体心理皆健康，请宿主继续保持。本系统要事在身，先下线了。】

        【下次一定不会掉马。】守口如瓶小程序接着补充道。

        随着两声“哔哔——”脑中的消息框消失了。

        江子尧反握住柳新柔的手，肌肤温热细腻，仿佛从未沾过春水。

        柳新柔感受到少年的动作，笑得愈发动人。

        “阿柔，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江子尧迟疑片刻，还是问道。

        会是夺舍么？

        她张了张嘴，想要向他解释这一切。就比如: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你是男主角，而她是异世之人，因为不小心骂了你然后穿到书中当你的女主角，给你送温暖。

        但是，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她不信邪般地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都失败了。

        在江子尧的眼中，少女只是看着他不言语。

        柳新柔愣了愣，知道这些话可能不能让江子尧知道。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能告知。”

        青衣少年眸光沉了沉，握着少女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他害怕最后抓不住她。

        抓不住一直将他从黑暗带出来的光。

        感知到少年情绪的波动，她温声道:“江子尧，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大结局。

        杏眼眨了眨，眼中全是认真。

        “好。”少年桃花眼灼灼，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暧昧，柳新柔看着少年越靠越近，心中仿佛正有一只小鹿在无措地乱撞。

        她还是贺新柔的时候，当两人有婚约在身，她总是会在无意间调戏江子尧，因为有趣，因为喜欢。

        江子尧苍白的脸上会浮上好看的红晕，若桃花盛开，姿容惊人。

        但是，两人从未表露过心迹。

        直到，婚约解除。她除了系统要求以外还带着自己的私心，一直待在少年身边，就算少年越发冷漠，冷脸相待。

        直白，热忱的情意从少年的目光中清晰可见。

        “阿柔，我、我……”少年表露心迹的话语想要脱口而出，不知怎么，紧张得人都结巴了。后面的话，更是难以说出口。

        柳新柔：“嗯？”轻轻地出声，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期待少年接下来的话语。

        他的脸色通红，仿佛吃醉了酒。江子尧喜欢贺新柔，从被她拉出黑暗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

        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刁蛮任性，喜欢她的温柔动人，喜欢她的一切。

        可他的嘴仿佛不听使唤，紧张得细微的汗水从额头渗出，那些直白的喜欢都难以直接说出口。

        识海里，红眸黑衣的少年此时恨铁不成钢，在里面走来走去的。

        他一仰头，大声嚷嚷着:行不行啊你，不行就让我上！

        真是窝囊！

        江子尧：闭嘴。

        少年闭了闭眼，再次与柳新柔秋水般的眸子对上。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柳新柔表面羞怯实则内心已经有点受不了江子尧他磨磨唧唧的样子。

        她凝视了少年的星眸片刻，踮起脚。

        直接吻上了少年那被白皙如玉的肌肤衬得格外殷红的唇。

        江子尧眼睛悠地睁大，滟滟桃花眼满是错愕与喜悦。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亲吻。

        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

        柳新柔一触即分，垫脚太累了。

        两人只不过贴了唇罢了，少年就已经完全慌了神。

        她舔了舔唇，也没品出什么味道。目光与脸色通红的江子尧又对视了一眼。

        “江子尧，你真是块木头，这有什么？”她语气带着随意，神色戏谑。

        另一只素手抬起，戳了戳江子尧硬邦邦的胸膛。

        少年眼神一暗，直直地盯着少女樱红的唇。

        声线紧绷，饱含情意的话语最终如同开闸的江水，倾泻而出:“阿柔，我想与你结为道侣，以天道为证，日月为鉴;永生永世，与卿相伴。”

        他握着少女的手放在了心口处。

        柳新柔一怔:“啊？”

        不是表白么？怎么直接变成求婚了？虽说之前也是未婚夫妻，但是迟早都会毁掉不是么？

        她一下子抽出被握住的手，踉跄得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慌乱。

        永生永世太久了，她只是想谈个恋爱。她迟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呀……

        “对、对不起，是我、我唐突了。”

        江子尧一直关注着柳新柔的反应，道歉的话脱口而出。

        少年方才羞涩通红的脸，唰的一下白了，空了的手用力的握紧，指节都用力得泛白。

        他低着头，压着内心逐渐翻涌的阴暗心思。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如同泡沫般消失。

        “江子尧。”柳新柔看到他的周身都萦绕着失望的气息，仿佛落榜的考生。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了江子尧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微微颤抖，好似在压抑着痛苦。

        柳新柔轻声说道：“江子尧，你怎么了？我又没有拒绝你……”

        “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不要这般难过，我是喜欢你的。”

        他愣愣地抬起头，重复道:“喜欢我的么？”

        “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亲你？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救你？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安慰你？”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一味地付出只是为了任务么？更何况，江子尧的性格和长相真的很吸引她。

        就像，就像曾经的那位胆小鬼一样。

        给她压抑的高中时代，带来了一丝暖意。

        只不过她现在的身份。

        二十章过后就会领盒饭了，与她结为道侣，男主不就变成小寡夫了？

        要知道，原著里与江子尧结为道侣的可是他日后拜入宗门的小师妹。

        她可不确定自己这个角色死亡后，获得的新角色还是不是后章的女主角。

        虽然柳新柔也不记得有什么其他的角色了，但是，这道侣还是算了吧。

        “江子尧，道侣这件事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我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也是知道的。”

        “若是，你真的喜欢我，我们……可以处一段露水情缘！”少女神采飞扬的说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了多么离谱的话。

        江子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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