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莫家老祖
时渺走得是极为利索，没有拖泥带水。可这一下，却把两族人皆晒在当场。
洛霆霄阴沉着脸，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在时渺走后，便也带着自家族人自顾离去。
莫家族人并未阻拦，两家人都明白，此次交锋只能算是暂告一段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束，不止是宗门不会答应，两族也不会答应的！
争端已开，不挣得个你死我活，哪个会甘心！
莫震廷眼望着洛家人走远，直至人出了莫家族地，方才回身注视着身后的脉首族老们，沉声问道：
“事已至此，各位可有应对之法？”
各脉首长老皆是沉默不语，他们岂能不知，此事可是牵扯着宗门。此次看似洛家大闹莫族，让莫族名誉扫地。但其实，洛家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换作莫家也一样会如此！用别家填坑，总比自己亡族得好。
莫震廷冷眼环顾，见族中中长老皆不说话，不由怒气翻腾。
“都哑巴了不成！一个个平日里争权夺利不见你们落后，如今事到临头，却拿不出个可行的章程？”
“族长，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我族存亡，我等不敢妄断……”
“妄断？都到了这危急存亡之时，你们还要藏着掖着吗？是不是都想着让别人去当那马前卒，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都想着骂名你来，利益归我！你们当真想把家族带入坟墓不成！”
莫震廷怒急攻心，也顾得不什么族长威严，张嘴便是一通喝骂。
脉首长老平白地挨了通骂，但也知不能轻易开口，一个个你望我我望你，皆是面色慨然，不发一言。
“哼！我也明白，你们不愿说话，是不想做恶人。好，那恶人便由我来做！”
接着就见莫震廷一指主管家族财务的木脉首领，此人大约五十来岁，身材微让，名叫莫震林。
“震林，你木脉平日里贪了多少我不管，但今次我命你打开族库，取出三成分发给各脉子弟，剩下七成，今日黄昏前交于我手，你可有异议？”
“族长……不可啊！”
莫震林一听他如此吩咐，着实吓了一跳。
这莫震林修为筑基修为，本是靠着祖上得人脉，才坐到了脉首的位置。
只因自身修为不畅，平日里也就多了些花天酒地的毛病，花钱难免大手大脚了些。这皆是因为，自己手里掌握着全族的资源供奉。拿在自己手里，与自己的又有何区别！
莫震林坐了五年脉首，族库里的东西，早不知道拿了多少。可此刻，族长竟要接手族库大权，他怎敢轻易交出？
“有何不可？”
莫震廷眼一瞪，已是起了杀心！
“族库本是家族根本，哪能轻易……轻易开启……”
“你说，你究竟贪墨了多少！”
“三，不，两成……”
莫震廷闻听此言，直气得怒意翻滚，但见其运起灵力，抬手对着莫震林的头颅就是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直拍得这木脉首领脑浆炸裂，当场气绝身亡。
“影卫！”
莫震廷甩了甩手上血迹，看也不看那尸身一眼，随即一声爆喝，唤来影卫。
“传族长令，木脉首领莫震林贪婪无度，亏空族库，今已就地正法，但族库不可贪，族规不能违！责令影卫前去莫震林宅邸，抄家……灭门！”
灭门两字一出口，莫族族老一个个无不胆颤心惊。
“遵族长令！”
“刷，刷，刷！”几道身影连闪，刹那便遁走而去。
待影卫身影消散，莫震廷才又转过身，逐一扫视在场众人，尤是在各脉首长老身上略有停留。
“可是有人觉得，我做得过分？”
众人皆低头，呐呐不言。
“哼！平日里你们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可今日他洛家都已然欺上门来，他洛霆霄差一点便覆灭了我莫家，你们竟然还在互相推诿！看看吧，看看这里，这荒宅古院，差一点我莫族便也成了这般模样！你们皆是族长脉首族中高层，可有想过族中子弟？可有想过自家的孩儿？这满族上下的兄弟姊妹，会是如何下场？我来告诉你，你我他们，整个莫家皆会成为冢中枯骨！”
莫震廷这一番话属实了得，这话看似在数落族中脉首长老，但其实却是在说与场中子弟听的。
两族要拼斗，那洛家已然占了先手，自家已经吃亏了。如果族长子弟在士气低落，那便没得斗了，倒不如洗干净脖子，任人宰割来得痛快一些。
“族长大人，我们和那洛家拼了吧！”
“对，族长大人下令吧，我们和他们拼了！”
果不其然，莫震廷的一席话，激得族中子弟个个义愤，吼叫连连，好似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杀进洛家一般。
莫震廷抬手往下虚压了压，嘴角微扬，继而又昂首傲然道：
“拼！当然要拼！不拼，便没有我莫家的活路！不拼，莫家便会成为荒坟野冢！但是拼也要看怎么拼，他洛家势大，我们拼之不赢，所以不能光我们拼，我们要拉上尚，徐两族，这样我们才能有胜算！”
“可是族长，那尚，徐两族，又怎会轻易与洛家死斗？如若易地处置，我莫家也不会轻易便入局。”
说话的是莫族中一长老，年纪是颇大些，也正是如此他才敢出言发问，算是带着点倚老卖老得意味。
莫震廷点点头，并没驳了这长老的颜面。
“族老说的是，如若易地处置，他尚、徐两家遭此厄运，我莫家会与之联合否？”
那长老沉思片刻，微微摇头。
“是了。他尚、徐两家如也是这般境遇，我莫家又为何要参与其中？待他们斗得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不好么！”
众人皆不语，但心中却是极为认同。
“所以，我才会问族库之事，我打算散尽家财，诱两族出手。这一则，是莫家没有资源，他两家也就断了惦记；二则是，那两家得了资源，眼瞅着壮大自身，洛家又岂会干看着？我本想着定下这驱虎逐狼之计，为莫族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存之机，可哪曾想到，这败类竟然中饱私囊，贪到族库头上了，真是死有余辜！”
莫震廷猛一指那已身死的莫震林，咬牙切齿显是恨极。
“族长，我金脉愿捐出自家资源，以祝我族大获全胜！”
“我水脉也愿捐出……”
众脉首一看莫震廷的所为，哪还能不明白，一个个赶忙俯首表态。
“哈哈，好！我莫族有如此脉首族老，怎能不兴！我族长一脉，也愿捐出家资，愿与族中兄弟共渡难关！”
“族长圣明，族长大义！”
“族长圣明，族长大义……”
……
族中的年轻子弟，一听族长脉首皆愿意捐出身家，一个个是心潮澎湃，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
有此族长、脉首，莫家又岂会不兴！
莫震廷眼望着山呼海啸般得欢呼声浪，朗声而笑，可内心却凄凉至极，此战之后，这些族中子弟，不知还能剩下几人！
此劫，莫家真能度过吗？莫震廷是没有丝毫把握。
强按下心中忧虑，但见他再一挥手，面上已然换作愧疚之色。
“各位族中兄弟，如今我莫家遇此大劫，是我莫震廷无能，只得出卖族库，以换取苟延残喘之机，实在是愧对大家，愧对莫家的列祖列宗！”
“愿为族长效死！”
“愿为族长效死！”
“愿为族长效死！”
……
族中子弟一个个面红耳赤，山呼之声再次浪起，好似没有停歇一般，一浪胜似一浪，一浪高似一浪！
眼看着族中子弟情绪激昂，莫震廷这才稍稍安心。
民心可用！
“现在有一任务，此任务危难重重，甚至有可能丧命，你们谁人敢接？”
“某愿往！”
“某也愿往！”
……
莫震廷豪迈一笑，一指其中叫声最大的一人，命其出列。
那人年纪不大，大约十七八的样子，一见自家族长点指自己，激动得简直难以自持，抢步其身来到莫震廷身前，单膝跪地，声音发颤着高声应道：
“莫清，愿为族长效死！”
莫震廷微笑着将其扶起，温言道：
“莫清，我记得你，你是我府中管家之子，只可惜是我这族长无能，让你父亲被那洛家陷害，你可恨我！”
“此事不怪族长，我只恨洛家狼子野心！”
少年一听族长提到自己父亲，不禁眼圈发红。
“孩子苦了你了，如今你父身亡，你本可以替父守孝，为何还愿接取任务？”
“杀我父者洛家，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再如今，生我养我的莫家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后，莫清又岂能苟且偷安！”
“好！好孩子！我莫族终会让那洛家付出代价！清儿，你可愿意听令！”
“愿！”
“莫清，我遣你前去尚、徐两族，务必面见两族族长，告知我于傍晚相约两族于醉仙楼！”
莫震廷面色一正，派下了命令。
“尊族长令！”
莫清赶忙接令行礼，小脸激动得通红一片，而后便大步流星着转身离去。
望其远去，莫震廷暗暗点头，这莫清本是管家之子，耳闻目染下，接人待物的本事自是有的。
再加上其父又死于洛家之手，其年纪又轻，难以遮掩情绪，那尚、徐两家见了，终归是会信上几分的。
直至莫清出了荒院，莫震廷，才又对着众子弟施令道：
“各脉子弟听令，现令尔等速回各脉族中，待领取族库资源后，做好全面备战洛家之准备！”
“尊族长令！”
“尊族长令！”
……
“愿与族中兄弟，共存亡！”
莫震廷振臂高呼！
“愿与莫族共存亡！”
“愿与莫族共存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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