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论佛

“王叔，郑叔，曲荷，王猛，你们四人与我进内堂一叙，我有事与你们说。”宴席过半，其他酒桌上倒下了三三俩俩，夜无双见酒兴已多，便招呼四人进了内堂。

“鹰卫都暂时动不了，林家的人你们密切监视，那林云若是有机会就斩了她，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久留恐对苏伯伯不利。”此时的夜无双对苏广天之事已经释怀，念在父亲当年至交的份上，改口称了苏伯伯。“接下来，我就要动身去幽州探查玉佩之事，从种种线索来看，我的直觉告诉我，幽州一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江陵的事情以后听曲荷安排，王叔，郑叔，王猛兄弟，你们从中协助曲荷，将江陵城一切有关夜家之事彻查清楚，无论是军中，还是府衙，那搜查司也得好好去密探一番，说不定有所发现，另外关于吴家，你们自己斟酌吧，若真无辜，就放过，若是有假，杀了！”

“诺！遵少主令！”四人施一礼，恭敬的回应到。

夜无双安排完了之后，径直离开了，曲荷看着夜无双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我看那少主怕林云久留不是对苏大人不利，而是对苏大小姐不利吧！”

“嗯？曲荷，你是说少主他？”王虎和郑雄此刻终于明白了曲荷席间那句话的含义，“原来如此！”二人齐齐若有所悟的样子。

王猛则是不关心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对曲荷说道，“曲荷，我不放心少主，此东去幽州三百里，我也暗中跟着少主，以防不测，十七年前我未能保护好先主，若是再让少主出了意外，我死不足惜！”

曲荷思索了片刻，“也好，你领二十猛士，暗中跟随，莫让少主发现。王叔，郑叔，接下来我们的任务还是很繁重的。东方镖局虽然灭了，依少主所言，东方家只不过是个小角色，林家，鹰卫都，搜查司，还有一个吴家，都是我们要探查的重点对象，待少主归来时，我希望我们能给少主一个满意的答案。各自准备，去吧！”

“听曲荷姑娘安排便是。”三人齐齐领命而去，曲荷亦转身离开了金钱豹钱庄。

夜无双离开了金钱豹钱庄，命钱庄的马夫将自己送去至苏府，临走前，他想去办一件事。进了苏府，夜无双直接进了内堂，寻到了苏广天，“苏伯伯，叨扰了。我想了一想，今日前来有些事我还是想跟您说清楚为好。”

苏广天望着眼前的这位故人之子，百感交集，“无双啊，回来就好。你这一声苏伯伯叫的我是心花怒发，今日那吴家派人送来了一批珍藏，说是物归原主？此事你可知晓？”

“苏伯伯，那些东西是夜家的，暂且交由您保管，待我再回江陵时便会取走！”夜无双说道，“另外，关于玉佩和林云的事情，我跟你说说。”夜无双将曲荷跟他说的消息事无巨细的与苏广天交代了一番，听完之后，苏广天气的直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那一巴掌掴的自己半边脸都肿了，“哎，好之兄，我对不起你啊，喝酒误事啊！那婆娘也是嘴欠，害了自己性命不说，还害得你夜家百口被灭，下到黄泉我都无颜面对你！”苏广天甚是伤心，也是后悔，“最该死的就是林云那个贱人！居然与护卫队长媾和害人性命！”

"苏伯伯，言尽于此，小侄告辞了。”夜无双转身离开，“无双啊，别走太远，我苏广天在一天，这苏府就是你的家！别忘了！沐尘还在府里，不去看看吗？”苏广天冲夜无双的背影喊道，夜无双摆摆手，也不答话，径直走远了，“哎！作孽啊！”苏广天长叹一声，“来人，将那苏云和杀害夫人的贼人一并斩了去，可恨啊！”

夜无双并未直接离开苏府，而是去了护卫队的宿舍，寻到了苏三，“苏三兄弟，你随我来，我今日有事交于你办.”那苏三见夜无双亲自来寻自己，连忙上前相迎，“无双队长，您吩咐就是！”

“我已经辞去苏府护卫队长的身份了，以后叫我无双便好。我且问你，你想为先夫人报仇吗？”夜无双说道。

“想！做梦都想！可是那林云我也无那本事去杀啊！”苏三颇为无奈的摊手说道。

“不是林云，另有其人，你随我来便知。”夜无双吩咐一声，苏三满腹狐疑，谁呢？出了门房，唤门童备一马辇，对苏三说道，“上辇驱马，去一趟禅真寺！”

“无双大哥，你是说去找那帮秃驴，那禅真寺武僧可不少，我们两人是否太单薄了一些！”苏三此刻才明白夜无双的目的地。

“怕他作甚！我们是去论佛！”夜无双淡淡的回到。

三个时辰之后，禅真寺外门。夜无双看着这禅真寺金碧辉煌的外观，轻啐一声，“好一个普度众生的地方！”

那守门迎客的沙弥上前来，“二位施主，来拜佛吗？”夜无双打量了一番那沙弥，无甚武艺，便掏出在醉仙楼问曲荷索要的十两黄金交于那沙弥，“小沙弥，这十两黄金算是香油钱，今日想与贵寺的方丈论一论佛？可否？”

那小沙弥一见夜无双出手如此阔绰，必是这江陵大家子弟来访，“施主稍后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没过半晌，那沙弥回来，“方丈有请二位施主内寺一叙。”

小沙弥将夜无双和苏三二人迎至禅真寺内寺一禅房，内里有淡淡的弥香传来，“方丈在内间，小僧告退。”那小沙弥双手合十，施一礼离去。夜无双推开禅房之门，里面置一红木茶台，桌上放一木鱼，一眼便看出金丝楠木而制，”这和尚好生气派！“夜无双暗忖。

一侧圆蒲上静坐一老僧，头顶八戒香疤，身披金丝袈裟，应是方丈了，夜无双拱手一礼，“方丈久候，无双携内弟叨扰片刻。”

“二位施主无需多礼，请坐。”那方丈并不起身，只是淡淡挥手相迎，桌上此刻已摆三杯热气红茶，应是刚斟上不久。“施主广积善德，香油钱出手便是十两黄金，想必是大家子弟来拜佛问缘，且先尝尝这武夷的母树红袍，慢慢叙来。”那方丈提杯轻呷一口，“这百年母树，二十年生芽，十年开花结果，平常人可是欲求不得，算是给二位施主的一点回礼，请用茶。”

“这老和尚当真是会享受！”夜无双也不客气，提杯呷了一口，“果然好茶！与那明前碧螺春相比，入喉醇香更甚一筹。”

“那是自然，不知二位施主前来寒寺拜佛所问何缘？”那方丈品茶之余，随口一问。

“方丈，无双前来贵寺有三问，第一问，这佛门八戒，是哪八戒？”夜无双发一问。

“哦？这佛门八戒讲的是一戒杀生  ，二戒偷盗  ，三戒淫邪  ，四戒妄语  ，  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方丈淡淡的回到，“施主可知晓否？”

“无双明了。那方丈第二问，这佛门如何对众生？”夜无双发第二问。

“众生平等，因缘果报，佛门理当普渡众生。”方丈当即回到。

“好，那方丈这第三问，问的是十年前你犯了何戒？”夜无双发第三问。

那方丈一听大惊，手一抖，手中的茶杯不慎掉落在地。“施主，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老衲一直以来恪守佛门清规戒律，未曾触犯佛门任何一戒，若无其他事宜，二位施主请回吧。老衲要坐禅了。”那方丈见夜无双二人来者不善，开始赶人了。

“呵呵，老秃驴，既然你不想说，我说来与你听听如何？”夜无双也懒得装了，直呼秃驴，“十年前，林家有一叫林云的女人来到禅真寺许你百两黄金，向东方镖局报信，后来那信中之人惨死，数人身亡，一人深受重伤，留下一个女娃夜夜噩梦缠身！这就是你说的不杀生，不妄语！看你身着金丝袈裟，这红木桌台，金丝楠木的木鱼，百年母树的大红袍，这就是不着香华，不坐卧高广大床！”

“哎！施主莫要诋毁佛门，是老衲之过，当日被林云施主许以重金，只是送一封信而已。没想到酿下滔天大祸，幸亏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不是老衲带人及时赶到，那苏大小姐怕早就是刀下亡魂了！”那方丈站起身来，略有激动的说道。

“哦？如此说来，方丈还觉得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那我且问你，若是你心中没有贪念，那信又怎会送的出去？当日秦夫人与苏府众人来禅真寺拜佛，你可是提前知道？那信中的内容，你不曾看过？老秃驴，你讲众生平等，那佛门为何又要分三六九等的佛？讲因缘果报，那秦夫人为人有口皆碑，可得善果？反倒是你和林云这样的贼人现在还活的好生潇洒！你跟我扯什么善因善果！”夜无双提及此事，怒上心头，一顿喝问，那方丈哑口无言，顿了一顿，指着夜无双说道，“你..你莫要口出狂言，泱泱佛门，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诋毁的了的？”

“可笑！佛门不是讲轮回，前世积善德，来世有福报吗？那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今生呢？会如何！”夜无双此刻打开枪筒，提枪一指，枪尖寒光直冒，那方丈见夜无双提枪的把式就知道自己绝非对手，拿起一串佛珠念念有词，“法会因由分，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夜无双一听这老秃驴竟然念起了《金刚经》，大喝一声，“老秃驴，金刚经救不了你，佛也救不了你，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天道有轮回！你今生会死！看枪！”一枪入喉，那方丈手中的珠串散落在地，临死前堪堪说了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便倒地去了西天，终于能见到真佛了！

“那你就去入地狱吧！”夜无双收枪擦血，“苏三，将他的头颅割下，带回苏府，与沐尘说，秦夫人之仇报了一半，林云的狗命来日再取！”苏三闻言，也毫不手软，拿起匕首将那老和尚的首级割下，用袈裟包了起来。可怜的老和尚生前受万人香火钱，死后却连全尸都留不得！

随后二人不再多留，出禅房转到无人的角落，翻墙扬长而去，回去的途中苏三问夜无双，“无双大哥，你说这世间既然没有佛，为何夫人以前这么虔诚的日日拜佛，还有那么多信徒呢？”

“师傅与我说过，顺天道，应人势，世间不是没有佛，而是佛在心间。那尊佛叫善！”夜无双回到，苏三若有所思。

行至醉仙楼，夜无双与苏三拜别，苏三驱辇回府，夜无双去提马，今夜便东去幽州，日行百里，三日后应该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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