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韩京道：“咱们的关系太怪了，是朋友，又超越了朋友，像亲人，却不如亲人亲密。你喜欢我，我一直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算不上是情侣。我想······”
莫致突然扭身，背对韩京，打断他的话，道：“你不用说了，我不听了。”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韩京叹口气，抬掌轻抚莫致的头，轻轻搬开他的手，说道：“你不要误会。”
莫致闷声闷气道：“你都说到这地步了，我还怎么误会？”
韩京道：“我难得说这么多话，听我说完吧。”
莫致赌气道：“听就听。”
而就在此时，门铃响了。外卖到了。
韩京道：“你等等。”拍了拍莫致的头，起身去取外卖。
莫致蜷缩在沙发上，化作了猫儿的模样，藏头藏尾，微微颤抖。
韩京提着午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宽大的沙发，小小的黑猫。
他第一次意识到，猫儿是那么得小。
然而，这小小的猫儿总是坦率地对他说着“喜欢”，一直不厌其烦地说了二百多年，千遍万遍。
在这二百年里，小小的猫儿没有得到过一次认真的回应。
韩京认识到，自己太残忍了，猫儿太可怜了。
难道承认二百年份的“喜欢”是真实的很难吗？
韩京为直到今日才醒悟的自己感到羞愧，悔恨，卑鄙，伪善，低劣，怯懦。
“我真是愚蠢至极！”
韩京对他自己说。
他不能继续伤害小小的猫儿了。
他轻轻放下午餐，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轻轻坐下，将蜷缩的猫儿抱起，揽在怀中。
他爱怜地看着不敢抬头的猫儿，说道：“对不起，我太罗嗦了。莫致，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不嫌弃我是一个怯懦之人，那么，请与我成为正式的情侣吧。”
猫儿震颤。
它颤巍巍抬起头。冰蓝色的双眼中噙满了不知是伤痛还是欢喜的泪水。
韩京低头，亲吻猫儿的额头，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但是，我喜欢你，莫致！”
次晨，莫致从甜睡中醒来。
他的笑容从梦中穿梭到了现实里。
他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尚未醒来的男人，另一只手伸出，探出指尖儿，点在男人的脸颊上，戳，再戳。
男人皱眉。
莫致偷笑，歪头看一眼时间，唤道：“韩京，韩京，起床了，要迟到了。”
手指头一下，又一下戳着韩京的面皮。
韩京开口说话了，道：“你真有活力！”
莫致笑嘻嘻道：“因为我开心啊。快起来，快起来，真的要迟到了。”
韩京抬手按着眼罩，坐了起来，另一只手向旁边的矮桌摸索。
莫致又偷笑，说道：“别摸了，你的黑超在客厅。我故意放的。”
韩京道：“那你先起来吧。我等一会儿再说。”
莫致道：“我喜欢你的眼睛。”
韩京笑道：“可我不喜欢。”
莫致叹道：“好吧，我不逼你了。”紧接着兴奋笑问：“可你喜欢我，对吧？”
韩京点头，坦诚道：“嗯，我喜欢你。”
莫致眉开眼笑，笑吟吟地将黑超从床底摸出，放进韩京的手里，说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罢，他跳下了床。
韩京摘下眼罩，闭着眼睛，戴上黑超，睁开了眼睛，眉梢微弯。
吃早饭时，韩京道：“莫致，你活蹦乱跳的样子，让我觉得，昨夜发生的事情是在梦里，只是一场幻觉。”
莫致突然红了脸，说道：“其实，我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我太高兴了。”
韩京道：“要不，歇一天吧。”
莫致摇头道：“不必，黎贸哥哥不在，我得对公司多上心些。”捧着牛奶喝了几口，见韩京盯着自己，说道：“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是猫啊，在有些事情上，有天赋，负担轻。”
韩京摇头好笑。
他不多话了。
这一回，莫致盯着韩京瞧了。
韩京问：“怎么了？”
莫致道：“韩京，你会后悔吗？”
韩京道：“不会。”想了想，说道：“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莫致的眼睛一下子提亮了几分。
韩京道：“需要帮忙吗？”
莫致摇头晃脑，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韩京问：“你不想搬过来？”
莫致赶紧道：“不是，不是，我要搬过来，不过，不用搬家那么麻烦。回头，我从公司搬一个猫爬架过来就行了。原来的屋子可以当员工宿舍。”
韩京道：“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莫致笑道：“因为我是猫啊。”
两人一起出门。
韩京将莫致送到花黎世家，对他道：“如果有时间的话，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来找你。”
莫致愉快答应，目送韩京驱车离去。
他笑容满面的走近花黎世家。
在高层专用的电梯里，莫致碰到了秘书布布。
布布甜笑道：“莫总，发生什么好事了？你的身后好像开满了玫瑰花似的。”
莫致笑道：“因为发生了玫瑰花般的好事啊。”
布布转了转透澈晶亮的眼珠，想到什么，“啊”一声惊喜尖叫。
莫致皱眉道：“不要吓人！”
布布激动道：“莫总，你，你把韩京拿下了？”
莫致大方承认。
布布又是一声惊喜尖叫，快手掏出手机，手指编辑不停。
莫致问：“一惊一乍的，你做什么？”
布布道：“告诉大家一起庆祝啊。莫总，我真是太为你开心了！天，老娘激动到手抖！”
莫致忍不住得意，问道：“值得庆祝吗？”
布布郑重道：“当然。”
莫致轻咳一声道：“那就庆祝吧。不过，庆祝归庆祝，不要影响工作，也不要影响其他人，账单算我身上。”
花黎世家的高层全部是猫，各种各样的猫。
因为与人不同，所以，高层所在的顶层是与普通员工隔离开的，有特殊的保护设置的。
电梯门打开了。
莫致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一阵此起彼伏的“喵”“喵”叫迎面而来。
走廊里，大猫，小猫，短毛，长毛，各种花色的猫儿们蜂拥而至，乱成一团。
莫致的内心是喜悦的，但他的面上是严肃的，一边走，一边推开靠近的同类，喝道：“俄罗斯那几个，大早晨不许喝伏特加。那边的，黑啤也给我放下。喂，竹叶青留下，那是花总的。”
突然一个声音在莫致耳边响起：“莫总，请，威士忌。”
莫致低头，手中已经握紧了酒杯。
他皱了皱鼻子，放眼同事，举了举杯子，一饮而尽，风一般，掠进办公室。
布布紧随而至。
莫致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道：“趁机放纵。”
布布笑道：“难得碰上大喜事嘛。”
莫致道：“我看，今天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就当休假吧。”
布布道：“大家伙儿有分寸的。”
莫致摇摇头，说道：“对了，韩京说，如果中午有时间，要来找我吃饭，我想，如果他过来的话，就在咱们食堂吃吧。我会提前跟他联系，看他过不过来。”
布布欣喜道：“莫总，你真体贴。特地让大家伙看看人。”
莫致道：“不能辜负大家一片心意。你也去玩儿吧。”
布布道：“我酒量不好，不掺合这一摊子了。莫总，有几份文件要你签，我给你拿过来。”
签过文件后，莫致道：“对了，下一季猫咪用品和宠物兔产品的代言事项先空出来，花总和我另有安排。”
布布道：“知道了。莫总，别怪我多嘴，花总什么时候回来啊？”
莫致道：“我哪儿管得了他休假！当然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喽！”
布布道：“说的也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莫致道：“去吧，安排清醒的照顾不清醒的，别让它们到处乱跑。”
布布退出办公室。
莫致美滋滋坐在桌前，回忆着昨夜的甜蜜。
不知不觉中，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莫致怀着怦怦然的心脏，拨通了韩京的电话，甜滋滋道：“韩京，你中午要过来吗？”
“我跟李总报备过了，中午可以过去。”
“中午就在我们公司食堂吃好不好？”
“可以。”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们那帮同事想见见你，所以到时候，一起吃饭的人会比较多，你介意吗？”
“不介意。”
“那我就等着你了，等你到的时候，布布会去门口接你。就酱。”
“嗯。”
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莫致窃窃嬉笑，然后拨通了内线，对布布道：“布布，韩京中午要过来，让食堂注意一下菜色。”
放下电话，莫致趴在办公桌上，盯着转动的时钟的转动的指针，等待中午的到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
终于，韩京的电话打来了。他到楼下了。
莫致让布布去接人，然后，摆出认真的态度，端坐在电脑前，不停敲打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
韩京进屋了。
布布识相退出了。
莫致将双手从键盘上撤下，对韩京道：“韩京，你来啦。”
韩京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莫致笑道：“正好，我忙完了。”从办公桌后绕出，扑向韩京。
韩京伸臂，将人接个满怀。
莫致侧耳倾听韩京的心跳声，欢喜道：“我根本就没心情工作，一想到你，我就心乱了。”
韩京道：“我也是。所以，李总又给我放假了。”
莫致感激道：“李总人真好！”
韩京道：“所以，赶紧去吃饭，见过了该见的人之后，咱们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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