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嗯，他喜欢我

嗡嗡——［精神科预约挂号完成。］

        车窗外霓虹璀璨，江寒关了后座的灯倚靠在皮质软座上偏头半阖着眼看着步行道上成对的行人，手指却蜷缩着颤抖在裤腿上抓起几道褶皱。

        “……车不错。”

        “啊？”

        林煜这才想这辆车根本不符合小职员的人设，但他又怕贸然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让江寒不喜，毕竟他才被拒绝表白，只好说，“是我上司的……他同意我可以私用。”

        “这样……”低沉的嗓音是不同于往日的磁性，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发出的低喃，“还不知道你上司是谁，方便说吗？”

        声音带着疲倦，林煜有些担忧地瞟向后视镜，在镜子中他见到绚丽的霓虹灯随着车的前行在江寒的侧脸上流动，像是一副刚画完还湿润着的油画，眼唇点缀着星光精致地像是只会在梦中出现的情人。

        “别看镜子！”江寒突然转头紧盯着后视镜，警告道。

        “啊，好！”林煜整个人惊，立即收回视线，“对不起，我——”我就是担心你。

        “……好好开车，盯着路面不要看别的地方。”

        “好。”

        “对了，我上司是余火娱乐总裁的弟弟，他负责宣发部门的事务。”

        许久没有等到回复，林煜不禁又看了一眼车镜，发现江寒似乎已经陷入了睡梦。可在这无意识下他的双手却紧扣着，手腕死死地贴合在一起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恐慌。

        是在害怕吗……因为妈妈……

        林煜回过脑袋，呼出一口气——

        如果我没有听到那通电话，江寒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和我说……林煜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对江寒的了解是如此的稀少，而自己也隐瞒了身份。两人的相处就像是隔着被子拥抱——触不可及。

        他想起江妈妈给他发的短信：［他说他很喜欢你。］

        是真的……吗？

        ……假的吧。

        到了酒店，林煜虽然喊醒了江寒，但江寒的意识似乎还在熟睡，需要林煜下达指令才会行动一步。

        “好，现在跟我进来。”林煜换好居家鞋后把江寒扶进了房间，用前台给他的新的房卡打开了江寒的卧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江寒的房间。令他惊讶的是，江寒的床上放满了各种玩偶，其中最大的一只是像是有两米的毛绒熊猫占据了半张床的面积。

        他们无一不是软和童真地靠在一起，打开床边暖黄的星星夜灯，就像是进入了童话中的摇篮。

        他把江寒放躺在床上，看着他一身成熟的西服白衬衣和这床上的玩偶简直是两个画风。

        好，好可爱……

        帮江寒脱下鞋袜和外套在一边放好，他俯身看着江寒紧皱的眉头，柔声道：“那，晚安了……”

        可等他起身要走时，江寒忽然圈住了他的腰，“别走……陪我……”

        耳边软语林煜有些面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却被抱得更紧了，看着江寒近在咫尺的睡颜，林煜有些紧张，“起码，起码让我把外套脱了吧……”

        似乎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江寒缓缓松开了林煜。

        没想到真的被松开了，林煜忽然有些失落，他坐起身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但他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站在江寒的床边思考着。

        而江寒在他退出怀抱后的下一秒就捞过一旁的大熊玩偶抱在了怀里，但他依然皱着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是一定要抱一个东西睡吗……所以他那天早上发现抱着我才不会惊讶吧。

        嗯，解释通了。

        林煜换好了睡衣想着还是有些担心江寒，就又回到了他的的房间。进门时他忽然看到了随意放在桌面上的吹风机套盒。

        这是节目组给每位嘉宾准备好的，盒内吹风机的电源线还像刚买来的那样规矩地缠绕在机身，完全不像坏了的样子。

        不是说坏了吗？

        他不禁走去查看，发现盒子的封条都没有被拆掉，里面的机器也完好无损。

        没有坏，那江寒为什么要来找我借？

        他，他难道真的喜欢……我？林煜再次想起了江妈妈给他发的短信。

        如果这样，那又为什么要拒绝？因为还是艺人？对，艺人前期谈恋爱会掉粉！

        林煜自觉想明白了，脚步变得轻快，他走到床边看着被江寒抱着的大熊。

        应该是抱什么都可以吧？

        他小心翼翼地在大熊玩偶的身边躺好，把江寒的手从大熊玩偶的身上移到自己腰间。做完这些他的耳朵早已烧得通红。

        可能是温热的体温吸引了江寒，他很快就抛弃了大熊玩偶将林煜搂进了怀里。随着大熊玩偶的落地声，林煜也环住了江寒的腰。

        隔着衬衣都能摸到腹肌的线条。

        而江寒似乎是真正放松了下来，他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动，嘴角也扬起了浅笑。

        看着江寒露出笑容，林煜不禁心跳加速，他心想：我果然比那只熊好。

        林煜换的是一身宽松的睡衣，江寒被手下的温热吸引，搂在林煜腰际的手微微划动。臂弯缓缓收紧，手掌贪婪。睡衣因为他的动作而反卷堆叠，直到触摸到了肩胛才堪堪停下，摩挲着软肉。

        但江寒似乎并不满足。穿过林煜腰间的空隙，另一只手也搂上了他的腰肢。

        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挤干了所有空气。

        身体被如此亲密的玩闹，林煜已经羞红了脸将头埋入江寒的颈间，呼吸间都是好闻的草木清香，强烈的刺激让他缩起手指，指间的衬衣被抓起了褶皱。他做贼似得感受着江寒的手掌的动作，他不自觉想象这双白皙修长的手是何如划动如何捏紧、挤压。

        好，好刺激……

        忽然，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像是在克制喉间的气声，引得林煜抬脸查看。

        江寒哭了。

        晶莹的泪珠打湿了眼睫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好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嘴唇抿得发白。

        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像是被下达了什么命令一般。双臂却发泄似地搂紧，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恐惧，想要填满内心的空缺。

        是因为妈妈吧……

        林煜伸手擦去他的眼泪。一直以来江寒对一切都游刃有余，如此脆弱的一面是他没有见到过的。他轻轻拍着江寒的背，想让他放松下来，但似乎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林煜想起了江寒耳机里的摇篮曲。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他轻启嘴唇小声地发出些音调。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曲子很快就起了作用，江寒面容渐渐放松，眉头舒展，嘴唇也有了血色。

        他迷离地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亲昵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轻盈柔软，像是一片羽毛，却又如此迷人。

        这个吻让林煜心跳空了一拍，他忍不住想着：江寒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冰冷又温柔，笑起来很好看却又充满了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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