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初五那天温亦佳和沈涵聊天，提起赵信瑜和韦奕安的事，感慨患难见真情。
沈涵说：“瞧你这个羡慕嫉妒的口气，是不相信你男人我是吧。不就是开个车过去，顺便给个十六万嘛。来，把，你卡号报过来。我就给你打个整数，二十万。”
温亦佳鄙视他，“就这口气，这作风，你不是瞒着我去看霸道总裁的小说了吧，还别说，演的还是有一点表现力的。”
沈涵气愤，“什么看小说，这还用看，你们女人喜欢看的电视剧也就那么两句台词。”
温亦佳突然长出一口气，“我已经悟了。”
沈涵问：“悟了什么？”
温亦佳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说，你这张脸，我还求什么其他的呢。”
沈涵挑了挑眉，咬牙切齿，“行啊，真会夸人。”
两人闹了一阵，沈涵又问她回来的车次时间，再挂断电话。
初七那天温亦佳收拾好行李准备从家出发，老温要帮着拎行李，曾秀又拿了一大袋特产零食出来。温亦佳看着就觉得头大，“妈，现在都可以网上买了，你还让我大包小包拎回去，多浪费人力啊。”
曾秀说，“网上买的哪有我准备的质量好。别啰嗦，带上。”
温亦佳还要垂死挣扎，门铃突然响起。
老温问，“这个时间谁会来？”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
门打开，老温见门口站着一个两手拎着营养品的青年，长得特别精神，怎么个精神法呢，可以说跟电视里走出来似的。老温一愣，以为这是走错门了。
“温叔叔，您好。”青年极为礼貌地打招呼。
老温怔忪之后更迷茫，“小伙子，你找谁啊？”
“我是来找您的。”
温亦佳听见声音已经跑过来，见到沈涵站在门口差点叫出声，心跳瞬间加速了个档位，“你怎么来了？”
老温看看年轻小伙，再看看温亦佳，“佳佳，这是谁啊？”
温亦佳眨眨眼，脑子有点短路，“滴滴司机？”
老温和沈涵同时脸色发黑。
等一家人在客厅坐下来，曾秀给沈涵倒了一杯热茶，把干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笑着说：“是你啊，之前我们在上海小区见过的。”
沈涵说：“阿姨您记性真好。”
温亦佳打断他们客套，“我要赶车的，时间不够的，咱们下回聊吧。”
老温说：“时间再紧也要说清楚。”
沈涵笑着说，“没关系，我开车来的，等会儿接佳佳一起走，说多久都没有关系。”
曾秀听见他的称呼似笑非笑地看温亦佳一眼，“佳佳，你刚才怎么说人家是滴滴？”
温亦佳干笑，“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弟弟。”
沈涵隐含警告地瞥她一眼，转头又对老温和曾秀笑得稳重内敛。
要不怎么说相貌好的人占便宜呢，老温看他就觉得这小伙子虽然看着年轻，但沉得住气，第一眼印象就不坏。
沈涵说：“叔叔阿姨，我叫沈涵，是佳佳的男朋友。”
自从让他进门，老温和曾秀心里就已经有数。
老温说：“之前佳佳怎么没有提过？”
沈涵说：“她可能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
老温和曾秀看向温亦佳。
温亦佳干巴巴笑了一下，“我是打算过一阵就和你们说的。”
两老不理她，你一句我一句开始对沈涵提问。从最基本的“怎么认识的”“你们谈了多久”“你在哪工作”的开始入手。
沈涵都老实作答，把家里情况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在听到沈涵父亲早逝，母亲去了国外，国内就姐弟两人的时候，曾秀母性关怀泛滥，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温柔地说，“早知道上次在上海的时候就喊你来吃家常菜了。”
沈涵笑着应，“下次还有机会的。”
曾秀左看右看都觉得满意，样貌好，工作好，还很懂礼貌。如果以后真发展到婚姻这一步，婆婆在国外不会经常碰到，这个条件，简直没有更好的了。唯一让人觉得遗憾的，就是……
老温忽然开口：“你比佳佳小四岁。”
温亦佳本来已经被他们其乐融融的气氛搞得有些茫然，听见老温的话马上吊起一根筋。
沈涵神色一敛，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叔叔，我知道您的顾虑，我个人觉得年龄绝对不是衡量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唯一标准，年纪长的也有可能幼稚，年纪轻的也有可能成熟。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也做好了准备要和佳佳一起生活工作的准备。这不是年轻或者是冲动，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可能现在这么说也不能让你们完全信服，以后我会用行动证明的，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温亦佳看着他微微发怔。
老温没吭声，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说，“你们处的时间还短，先处处看吧，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
沈涵知道这就基本就是同意以观后效的意思，笑着点头。
曾秀又问，“佳佳这次带回来给她爸的烟和我那套护肤品，都是你送的吧？”
沈涵说：“你们还喜欢吧？”
曾秀笑眯眯地看了温亦佳一眼，“我就说吧，她哪有这个心思。”
温亦佳感觉扎心了。
沈涵把行李箱和大包小包都放进车子后备箱，温亦佳一看，他开来的不是特斯拉，是辆5系宝马。
温亦佳蹙了蹙眉头，“我听说女人爱买包，被叫做败家娘们，你这个爱换车的毛病，该叫什么？”
沈涵说：“我那车没充满电，这是大宝的，这不是急着来接你嘛。”
和老温和曾秀告别，温亦佳坐在车上数落他，“你要来也提前说啊，浪费我一张车票，现在时间过了都不能退了。”
沈涵拉过她的手，“除了心疼车票，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温亦佳说：“有。绿灯了，你赶紧开，别分神。”
在高速入口有些小堵，沈涵一边龟速跟着车流，一边和温亦佳掰扯，“我看你这么羡慕人家男朋友赶来，必须表现一下，证明你眼光也不差啊。”
温亦佳说：“你不和我商量就跑来，不怕我家反对啊。”
沈涵笑了一下说：“不能吧，我看小区里和你爸妈一个岁数的叔伯阿姨们都挺喜欢我的。”
温亦佳没好气地说，“那是人家没想把女儿嫁给你。”
沈涵说：“我知道，你的顾虑和你爸妈一样，觉得年龄是个大问题是对吧，所以才一直没和家里说过我们谈恋爱的事。”
温亦佳没吭声。
沈涵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地说，“有的人幼年决定的事能一辈子贯穿，有的人就算活到不惑之年，该幼稚的还是幼稚，这些真还不是看年龄，是看责任心，你觉得我比你小四岁可能容易改变，你反过来想，如果你现在年轻四岁，是不是也觉得自己会善变，对感情有不确定性？”
“那怎么能一样？”温亦佳脱口反驳。
沈涵反问，“哪里不一样？”
温亦佳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辩驳。
沈涵认真地说，“我想和你说的，和对你父母说的是一样的，相信我的真心，我认定的人就是你。”
温亦佳心怦怦直跳，转头看他，觉得心仿佛被熨斗熨过一样，服帖的不行。自从谈恋爱开始，她心底一直怀着一种不确定的感觉，正如同沈涵说的年龄差距，让她始终怀揣着悲观的情绪，好像今天的感情明天就会颠覆一样，在她感到幸福的同时也藏着不安。
今天这个不安被沈涵挑破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慌，反而让她感觉到踏实。
“你先睡一会儿，到了叫你。”沈涵说。
等车开进小区，沈涵停好车叫醒她，天已经擦黑了。
温亦佳揉了一下眼睛，就看见沈涵笑的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心里莫名地胀满，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你今天做的，我很开心。”
沈涵被她的突袭搞得心跳也加速，“开心有什么奖励？”
温亦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可以允许你去我家。”
沈涵微微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有点不确定，“这个允许，是多少时间？”
温亦佳哼唧，“你说呢？”发觉自己抱着他太长时间，手松开。
沈涵狠很包住她不撒手，“你让我说的啊，我说是后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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