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季风

邓柔很欣慰，这孩子从来都不需要自己操心，她轻轻拍了拍肖西的肩膀，“那妈妈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她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肖西洗完澡换上睡衣，头发有些滴水，落到他垂着眼的睫毛上，最后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

        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皙，他差不多177，站在季风旁边却显得很纤瘦，他想着季风穿着的蓝色衬衫，还有近看的深邃眉眼，有些出神。

        已经十一点半了，他起身把头发吹干，走到桌子那，从包里拿出买的那个小台灯，小小的，迷你版的，他拆了包装，把它摆在旺仔旁边。

        按了开关，是那种暖黄色的光。

        黑暗的夜只有那一束小小的灯光，照着旺仔有点傻傻的脸，他起身回床上睡觉，关上了床头那的灯，看着那一小束光，慢慢地睡着了。

        高三总是有大大小小的考试，这次的成绩还没下来，下一次考试的卷子已经发下来了。

        王磊如愿骑上了变速自行车，确实还挺酷炫的，他在前面别李深的自行车，李深在后面抬脚踹了一脚。

        “喂喂喂！深子你不讲究了啊，你踹我行，你别踹我儿子啊！”王磊骂骂咧咧的下车，宝贝地拍了拍车轱辘。

        李深绕过他，赶上前面的肖西“老肖，用不用我载你回去”

        “不用，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肖西在路边拦了个车，“我先走了啊，”他跟后面上来的王磊摆摆手，关上车门。

        到了地方肖西付了钱下车，往胡同里走，是那天碰见季风的地方，他在里面巷子里转了好几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一家馄饨馆，门脸很小。

        肖西推门进去，屋里坐着的是一个年龄有些大的老奶奶，正在包馄饨“来点什么孩子”

        肖西看了一眼屋子，有四五张桌子，收拾的很干净，他想了一下那天吃的，“奶奶，帮我拿一份鲜虾的，我带走”

        “好，你坐着等一会儿”。

        差不多二十分钟，老奶奶拎着袋子出来，肖西给钱道了谢推门出去了。

        他走出巷子，看到四五个人往过跑。肖西看到为首的那个人，穿着兴城一中的校服，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脸，是那人的弟弟。

        他系紧了馄饨的袋子，追上去，那几个人有一个也是兴城一中的，剩下三个没穿校服，应该是校外的人。

        他们把季钰堵在墙角，“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季钰害怕的腿有些抖，他嘴硬“怎么怎么了，你你犯错在先。”

        那人揪起季钰的领子，季钰大叫着挣扎，肖西从后面用胳膊勒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吃痛不得已放开季钰。

        肖西趁机拽出季钰，拉到自己身后，把手里的馄饨给他拿着，往后推他，低声道

        “你离远点，打电话报警”

        那边几个小子已经打上来了，肖西肚子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没吭声，踹在那人的腿弯，趁着那人跪下，又在后背那加了一肘。

        季钰缩在墙角给季风打电话“哥哥你快来”

        毕竟人多，肖西体力下降，被那边人一拳打在肩膀，倒在地上。

        肖西拿起地上的木棒，一下来了狠劲，倒是没往脑袋上打，每一棒都挥在腿和肩膀上，那帮人看他这样有点发怵，再加上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往这边聚了，“走！”

        看那帮人走了，肖西走近季钰，他捂着肚子在他旁边坐下，季钰把头放在膝盖上，安静的不行，哪里还有平时小魔王的样子。

        “他们走了”一说话肖西觉得嘴角有些疼，他舔了一下，“嘶”，应该是破了。

        季风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排排坐，季钰一脸乖巧，看样子没受伤，季风松了一口气。

        视线转到旁边的肖西，直直地看着自己，脸上挂了彩，季风走近“小孩儿，你怎么也在这，怎么受伤了。”

        季钰苦着脸“他是为了帮我”

        季风一下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拍了下季钰的头，拽着他起来，踹了他一脚“我告诉你什么了，别给我惹祸，你是不是一天不惹事你就手痒痒啊，我今天不收拾你我看是要上天了”

        季钰自知理亏，低着头没躲，肖西拽着季风的胳膊拦着，季风顺着力度放下手，又踹了一脚，季钰往前了好几步。

        季风手捧着肖西的脸，靠的很近，细细看了下，嘴角那里破了，眉毛上面划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

        季风眉头紧皱“臭小子你也是的，你都不认识他你往上凑什么凑啊，逞什么能啊，真伤到了怎么办。”

        肖西看他离的极近的脸，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颤抖。

        季风松开了手，把着他的肩膀转了一圈，“还有哪伤着了。”肖西摇头。

        季钰在旁边小声说“他肚子那受伤了，还有肩膀”

        隔着衣服看不清，季风心里着急欲掀开校服看一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肖西耳朵有些红，用手拦着“不用”

        季风拉下他的手，“啧，听话”。

        季风手劲大得很，肖西垂着眼睛，感觉季风的手在肚子那轻轻按了按。

        季风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摆，拽着他的手腕，沉声道，“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去”肖西停在原地。

        季风咬牙，这个犟小孩儿，“你去不去，不去我抱你去了”

        肖西顿了一下，跟在后面走。

        季风回头喊“还不跟上你，想什么呢！”季钰灰溜溜地跑过去。

        三个人打车去，季风坐在前面，两个小孩儿坐在后面。

        季钰看着肖西应该比他大，歪头道“哥，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还不知道是什么熊样子呢”

        肖西摇摇头“没事”

        季钰自来熟，特别肖西还救了他，好感度极高，“你也是兴城一中的，高中部的？”

        “嗯，高三五班”

        季钰兴冲冲地跟他聊天，“我是初中的，我叫季钰，他是我哥季风，以后你就是我二哥！你叫什么啊二哥”

        肖西心不在焉地听着，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人，原来他叫季风，他回过头答“我叫肖西”

        三个人下车，季钰看着他拎着的馄饨，那会儿他就顾着害怕了，没仔细看，“二哥，你这馄饨是在孙奶奶家买的吧，就是胡同那家，我看包装是一样的。”

        “……”肖西被他这个二哥的称呼雷到，“嗯。”

        季风扫了一眼，领着他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站在旁边，“在这吃吧，一会儿去里面不知道多久，别饿着肚子。”

        肖西打开袋子，打包盒是那种汤和馄饨分开的，他把盒子放自己腿上，把汤倒进去。

        他往上递，“吃不吃”

        季风愣了下，笑道“不吃，你快吃吧”

        “嗯”肖西拿下来，旁边的季钰张大了嘴，“哥我吃，啊……”

        肖西没理，挑了一个放进自己嘴里，细细地嚼。

        季钰撅嘴，“二哥小气”

        季风接了个电话，走远了一些，肖西看着他，这会儿太阳刚要落山，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给季风的脸上渡了一层浅浅的金色的光。

        他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把最后一个馄饨吃完，起身扔到垃圾桶。

        那边季风收了电话，走过来“小孩儿，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看看方不方便过来，我想当面道歉，再郑重道个谢。”

        “不用”，肖西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们去国外了。”

        季风点点头，“那这样，你把他们电话给我，我跟他们电话说。”

        肖西站在那，没说话，季风眯了眯眼，半天叹了口气，“犟小孩儿。”

        季风拿出手机，“你电话多少”，肖西疑惑，但他没问，把号码报出来。

        季风拨过去，肖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季风出声道“把我电话存上，到时候跟家里人说，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我，听见了吗。”

        肖西眼皮都没抬，“嗯”。

        一听就是敷衍，季风看着两个小孩，有点头大。“走吧，先去看看。”

        到了之后季风去挂号，能检查的项目都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肚子那有一片淤青，看着比那会儿骇人一些，再就是肩膀那有些肿。

        大夫给他脸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贴上创口贴，又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季风看着心里不舒服，还是小孩子，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弟弟伤成这样的。

        旁边的季钰倒是安静得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说一句多余的话，有他能跑腿的活他第一个去。

        出了医院门，季钰一直看着肖西额头上的创口贴，一脸新奇，“二哥，我也想贴，我觉得好酷的感觉”

        季风给了他一脚，厉声道“我先给你打个伤口。”季钰捂着屁股老实了。

        季风问了地址给肖西送回家，嘱咐他有什么事一定给他打电话。季钰在出租车上探出脑袋，大喊“二哥，等我回学校找你”肖西懒得纠正他这称呼，在后面摆了摆手。

        晚上做完作业肖西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号码想了半天，最后存了哥。

        酒吧八点的时候还没对外开，季风拽着季钰的领子进来，乔钦一看就知道季钰又闯祸了。

        季钰看见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跑到吧台那躲在乔钦后面，乔钦被他拽的身子一晃，给他求情“行了行了，别打了”

        季风坐在一旁，盯着季钰的眼睛都要冒火“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今天要不是臭小子帮他，我看他现在都得脑袋开花了。”

        乔钦把身后的季钰拽过来，让他坐在旁边，季钰猫着身子，头都不敢抬，乔钦开口道“什么臭小子，你说的那孩子没事儿吧！”

        季风揉揉眉心，“带着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犟的很，我说跟他家长沟通他也不用。”

        火大的季风对着季钰喊“经常去问问人家，帮了你那么大忙，听没听见你！”

        躲在一旁的季钰点头如捣蒜，“嗯嗯，我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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