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这天起我又进入练琴机器模式，一年级放假前最后一天，沈向晨推门进来：“龙芊芊，速度和长弓可以停一停了，这个寒假你找找感情吧，你就这样想啊，你心里有个水杯，里面装满了你的感情，平时走路可以慢一点稳一点，跑起来稍微有点感情洒出来也是正常的，但需要的时候，你要做到用多少取多少，把杯子放平，剩下的感情就平复了…我明年夏天职称评级，你选上了对我升级有好处，工资能多两千块呢，我老婆要生了，我需要奶粉钱，你选不上我刚出生的宝宝就会因为你挨饿，为了江怡和我的孩子你要努力啊……”他顿了一下观察我的表情，挠挠头又接着说，“啊不对，为了江怡还有我跟我老婆的孩子，你要努力啊！”

        我扫了他一眼手上没停下继续拉琴，等他把门关上我嘴里嘟囔了一句：“去你妈的吧。”

        这段时间我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半个月前沈向晨如果说出他和江怡的孩子这样的口误，我会扑上去咬断他的喉管，掏出他的心脏啃食殆尽，但是现在，我的心像冬天的湖面一样平静。

        放假以后依旧每天五点起床跑步半小时，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就一直在房间练琴。只有除夕夜鞭炮和礼花打扰了我几个小时，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小熊救了我，小熊就是我生命的延申，它是我灵魂的小块碎片代表我一直陪着江怡。

        大年初四我们三个在外面吃烧烤，柯炎突然对我拱手抱拳：“恭喜大哥！贺喜大哥！”

        吕梦竹给我们倒着果汁看了柯炎一眼：“说什么呢……喜从何来……”

        柯炎抓着我的手说：“昨晚我姐她们视频会议说乐团的事，我就一直偷看我姐电脑，小熊一直躺在江怡的枕头上，这还不喜吗？昨晚就想在群里说，忍住了，今天庆祝一下哈哈哈……”

        我突然全身颤抖双手捂脸，脑海中闪现江怡抱着小熊睡觉的画面。

        吕梦竹一下坐到我身边抱住我：“q！太好了！好兆头！”

        我露出眼睛问她：“好兆头？什么意思？”

        她接过柯炎递来的肉串吃了一口说：“这离你本体亲自和江怡睡觉还远吗……”

        我一下把头缩进帽衫里：“讨厌啊竹子别说这种话…我要尿裤子了……”

        柯炎抓住我头发把我从衣服里扯出来，递来一串烤尖椒：“这么大的好消息值得洗裤子……我把脸凑的离我姐电脑太近了，还被她扇了后脑勺，现在还嗡嗡的呢……”

        我开心的吃着尖椒：“等下我请你们去唱歌！”

        吕梦竹摇摇头：“时间长了我对q越来越了解了，就是爱冲动，一激动就不管不顾，我也不怕你难过，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我一下抱住她：“怎么了竹子，其实江怡早就订婚了？”

        她摇摇头拍拍我的脸：“q你现在的性格，江怡答应跟你约会都会被你搞砸的，相信我，说白了就是，你配不上她！”

        我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吕梦竹说的话，柯炎拿纸巾擦了擦嘴：“竹子话糙理不糙，q你好好想想，江怡那种精致女孩，本人真把自己送给你龙芊芊了，你接的住吗？”

        我一下低着头大脑一片混乱。

        吕梦竹牵着我的手：“稳当点啊q，你想跟江怡在一起，我跟柯柯比你还急着磕cp呢，有用吗？室内团就是看实力，看长相身材q你开学第一天就能选上……别唱歌了，吃完回家练琴吧！”

        ……

        回家继续练琴，一直到开学，这天上午我在琴房练琴，吕梦竹和柯炎抱着零食饮料来找我，柯炎扭扭捏捏面露难色。

        我放下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柯柯你没事吧？”

        柯炎摇摇头扯开饼干包装，吕梦竹一脸严肃的对柯炎说：“照片给q看吧，对她来说也许不是坏事……”

        我眨眨眼睛：“什么照片？”

        柯炎捂着手机盯着我的眼睛：“q你要稳住啊！”说着把手机屏幕慢慢面向我。

        眯眼一看照片里是小熊脖子上被系着绳子挂着，我眨眨眼睛：“小熊？这是在哪？”

        吕梦竹叹了一口气：“小熊被江怡勒住脖子挂在排练室正中央半空示众，尸体被风吹日晒，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捧着手机来回踱步，冷静下来看着她俩挤出几个字：“她这是宣战！”

        柯炎拍拍我肩膀：“q你别急，我去见我姐的时候找个机会给小熊收尸……”

        我猛地挺直身体：“不！柯柯！把照片原图发群里！”

        抓起自己的手机就往外跑，来到沈向晨办公室，他正在趴在桌子上睡觉，我一把将他抓起：“老师！手机快！连接打印机！”

        沈向晨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我一眼说：“你咋瘦了这么多？”

        ……

        回到琴房用双面胶把a4彩打小熊暴尸图片贴在墙上，把琴夹在脖子上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缓缓上弓……

        第二天拿了一套被褥枕头绑在摩托上带到琴房，吃睡都这在五平米大小的琴房里差不多半年，洗澡就半夜去水房用小盆接着冷水洗，其实白天可以去学院的公共浴室，但我就是做不到，总怕失去什么……其间沈向晨给我送来几副琴弦和两把弓子还有几本乐谱，妈妈来看过我一次，龙婉婉来过两次，一直到室内团选拔前一周我才离开琴房下楼来到校园里，一群人围着我看。

        柯炎向我跑来打着电话：“竹子！q出来了！q出来了！”

        阳光晒的我睁不开眼，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磨出黑面反光的橙色运动服，再看看周围清新靓丽的少男少女，我半弓着腰扶着柯炎的肩膀：“夏天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年轻的保安向我们跑来：“同学你们没事吧？怎么了……”他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的对讲机响了，“回来回来没有事，是琴房那个幽灵，重复……”

        保安眨眨眼睛转身离开，吕梦竹跑来一把抱住我开始哭：“q！终于见面了…呜呜呜…”

        我推开她：“早晨不是还给我送过饭吗？怎么了你！”

        她擦擦眼泪：“不是…我是说，你终于肯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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