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放学直接到理发店，天快黑了才弄完，我哭了，看着满地金发，再看看镜子里自己的黑色短发，止不住的哭，吕梦竹给我递来纸巾：“q！为什么非要剪头发不可呢？”

        我擦擦眼泪：“长头发还要打理，而且……”

        柯炎摸摸我的头：“短头发圆圆的也很可爱啊q……而且什么？”

        “而且以后跟踪江怡的时候不那么显眼……”我说着收拾东西。

        吕梦竹拍了一下脑门：“我的天呐q，真服了，那咱们回家吧？”

        我向她们挥挥手：“你俩回家吧，我要回琴房……”又看着柯炎刚想开口。

        柯炎抱了我一下说：“放心吧q，江怡的行踪交给我，我姐还是很疼我的。”

        ……

        从此以后三点一线，大部分时间在琴房练琴，沈向晨给我找了个不用排时间表的个人专用小琴房，打开窄条小窗户只能看见对面建筑外立面。我几乎不怎么去教室了除非学院重大活动，后来连食堂都不去了，吕梦竹和柯炎给我打饭。天黑了才回家跟家人聊两句就上楼回卧室睡觉，第二天五点又醒来跑步到地铁站，再后来觉得路上太浪费时间，就把爸爸以前骑的小摩托送去修理厂大修，开始骑摩托代步。

        这天傍晚正在琴房练琴，沈向晨一脚把门蹬开怒吼：“谁让你练《查尔达斯》了？您配吗？您哪来的勇气？您有资格吗？”一顿密集输出又摔门走了。

        我眨眨眼睛开始回想刚才的练习，没什么问题啊，抬起琴弓又不敢下手，纳闷沈向晨怎么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过了半个小时沈向晨又回来把两瓶牛奶放在小桌子上，语气柔和了一些：“您把琴放下吧，您听听您的长弓，什么玩意儿…这样啊，您脑子里先别想江怡，您呐……”

        我一把将琴弓摔在地上咆哮：“别老您您的了行吗？我没想她！能教你就好好教！不能教拉他妈倒！冷嘲热讽的有完没完！”

        沈向晨愣了一下把琴弓捡起来，又拿起松香往弓弦上擦擦：“别激动嘛…老师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这小脾气，怪不得都叫你火炮呢……”他把琴弓放在桌子上，指着天花板说，“龙芊芊你看！这琴房就是个小山洞，你一个人在山洞里生活了几千年，谁也不能打扰你，洞口常年滴水，一滴一滴砸在节拍器上，什么时候水滴的声音盖过节拍器，你什么时候下弓……”

        我盯着天花板，又看了看正在左右摇摆钟槌的节拍器：“你说什么东西？什么山洞…”一回头沈向晨已经没影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把琴放大腿上，掏出手机找到吕梦竹开始编辑短信：“竹子，我打算绑架江怡，你能帮我找……”

        “叮！”

        这时手机收到柯炎的消息：“q！今晚八点室内团国家歌剧院演出！谨慎行事！”

        这时吕梦竹推门进来，一手提着饭盒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自行车头盔，气喘吁吁的说：“柯炎跟你说了吧？我借了个头盔，吃完饭我陪你去歌剧院！”说着坐在地上把一个饭盒摆在我面前。

        我抱着她的腿泣不成声：“竹子……呜呜呜……”

        ……

        七点五十左右到了歌剧院停车场停下摩托，吕梦竹跳下车把手机装进口袋：“门票最便宜的八百六还没票了，看来正门是没戏了…但是vip包厢两千二，q你有钱吗？”

        我把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什么？这么贵…怎么办啊…”说着抓住她肩膀，“网上有两人穿着反光马甲，抬个梯子就能随便进电影院的视频，要不咱们找个梯子试试……”

        她拉起我的手就往歌剧院侧面跑：“上哪找梯子，走！去后台！”

        我们两人推了几下防盗门，发现门是锁着的，吕梦竹挠挠头：“别急啊q…我想想啊……”

        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黑半袖polo衫头戴半挂式耳机的大胖子探出头：“你们什么事？”

        我愣住了：“我……”

        吕梦竹掏出学生证：“您好我们是杰贝尔丹那的……”

        大胖子眯眼看了一眼学生证，又问我俩：“嗯…然后呢？什么事？”

        我从口袋摸出一个调音表：“我们学姐演出需要这个，我们来送设备的！”

        大胖子拉开门说：“哦哦，请进请进……”

        走了几步吕梦竹侧向我说：“真的吗？调音表也行？”

        突然身后大胖子叫我们：“你们两位等一下！”

        我拉住吕梦竹的手：“怎么办啊竹子！跑？”

        大胖子给我们手里各放了一个演员出入证：“挂脖子上！”说完走向出口的防盗门一侧小椅子坐下。

        ……

        来到后台休息室门口，我刚要推门，吕梦竹拉住我：“又要强吻？”

        我摸摸门把手看着她说：“我就想告诉江怡我每天都想她…”

        吕梦竹摇摇头：“q，没用的，她现在怕你，加入室内团的时候再告诉她岂不是更完美？你忘了自己学院大流氓身份了？”

        我趴在门上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吕梦竹牵着我的手来到剧院观众席侧面，舞台上室内团已经就位，吕梦竹指了一下前方：“明年夏天你必须干掉前排小提琴席位其中一个……”

        江怡还是那么美，刘海比上次见她的时候更长一些，都快遮住睫毛了，第一排披肩长直□□亮女孩手握小提琴，跟江怡交换了个眼神，方旋举起指挥棒……

        “哇！施尼特凯第一号协奏曲！咱俩占大便宜了！”吕梦竹兴奋的拍拍手。

        我凑到她耳边：“第一小提琴谁啊？”

        吕梦竹把手捂在嘴上凑向我：“计愉心！学院第一小提琴，室内团每次演出她都坐江怡的车，干掉她江怡的副驾就是你了q……马上到大提琴独奏……”

        过了第二乐章托卡塔，观众席响起掌声，室内团起立鞠躬，稍作休息开始第三乐章，这是一首葬礼宣叙调，江怡的第一个音我就泪崩了，想起沈向晨说过的山洞，江怡才是在山洞里独自生活了几千年，而我一个小时都坐不住，慢慢的乐章进入不可控制的高潮，乐团随着激奋的高音缓慢爬升至其所能达到的最高音域，最终升至贯耳的尖啸。每一个音符都把我身体撕碎，我在江怡的魅力面前像一个小丑…第四乐章开始进入华彩乐段，两把小提琴独奏相互跟随，以激昂的华彩段开始，逐渐发展到狂暴的地步，我捂着眼睛转身离开，骑在小摩托上捧着下巴坐着……

        过了半小时吕梦竹向我跑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又秘密潜入……”

        我启动了摩托说：“走吧竹子，我送你回家……”

        ……

        从这天开始，我的心留在山洞里了，但不是江怡的山洞，是我自己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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