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修】

似乎是因为西弗勒斯思考的太久，乔安娜有些心虚，她悄悄抬起头，试图瞅瞅西弗勒斯的表情，脑袋却被拍了拍，头顶是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好吧，不过今晚你可能得晚点睡了。”

        “我还有两个药方要实验，所以你先坐在这里。”西弗勒斯朝着角落的沙发扬了扬下巴，“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先去睡。”

        “那我还是等吧！”

        只有在看西弗勒斯炼制魔药时，乔安娜才能感受到属于这门高深的学术的优雅内核。

        只有在他手中，罐装荣誉，酿造光荣有了具体的形象，他的动作仿佛丈量过一般标准，连魔杖挥舞的弧度都带着严谨。

        不过坩埚里的气味不怎么优雅就是了。

        乔安娜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抱紧怀里的小熊，脑袋又开始点啊点。

        等到西弗勒斯结束手头的工作，就看到乔安娜的下巴快要磕到地上去了。

        西弗勒斯无奈摇摇头，轻轻抱起乔安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姑娘的脸蛋在他肩上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十点，书房门口都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直到……

        “斯内普小姐，你已经六岁了，要学会自己睡，好吗？”

        “可是……人家被架子上的蜥蜴脑袋吓到了嘛……”

        “……”

        西弗勒斯无奈扶额，“乔安娜，这里理由你已经快用烂了。”

        乔安娜地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接着，小姑娘就瘪了瘪嘴，可怜巴巴地抬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爸爸……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德拉科说，撒娇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要拿出杀手锏：不爱了，嫌烦了，有别的孩子了三件套。

        如果西弗勒斯知道乔安娜这些招都是谁教的，可能会把德拉科拎起来丢进霍格沃茨的湖里。

        不过他现在更烦恼的是怎么让小姑娘自己一个人睡。

        “你已经长大了乔安娜。”西弗勒斯耐下心和她讲道理，他发誓自己的脾气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好过，“所以你得一个人睡了。”

        “我才六岁！”

        乔安娜气鼓鼓的强调道：“做噩梦了怎么办！”

        西弗勒斯提醒道：“你三岁那年害怕可是直接跑到霍格沃茨了。”

        “那不一样！以前我是小可怜，可是现在不是啊！”

        乔安娜扑过去钻进西弗勒斯的怀里，拖长了调子，“爸爸……”

        不可否认的是，西弗勒斯非常吃这一套，他只能无奈摇摇头，然后和乔安娜约定好，“最后一晚，知道吗？”

        “知道啦！”乔安娜抬起头，朝着他不满的皱了皱鼻子。

        蜘蛛尾巷的生活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乔安娜也可以帮西弗勒斯一些小忙，比如说从前西弗勒斯懒得处理的芨芨草和水仙根都交给了乔安娜。

        小姑娘对这项工作很认真，不过效率就不怎么样了，因为怕切到手，所以乔安娜的动作非常小心，再加上水仙根要切成薄片，这让乔安娜苦恼不已。

        不过德拉科的动作就顺利得多，他得意地朝着乔安娜扬了扬手里的刀，“这个窄一点，你那把太宽了。”

        德拉科并不怎么喜欢其他纯血家族的孩子，他们都刻板极了，虽然他自己也足够刻板，不过乔安娜却是生动的。

        自从他开始被卢修斯强调礼仪开始，就格外喜欢往蜘蛛尾巷跑，以前总是乔安娜来马尔福庄园，现在倒是换过来了。

        毕竟现在的马尔福庄园里，德拉科必须严格按照卢修斯的标准行事，没有半点自由随性可言。

        乔安娜撇了撇嘴，“我用这个照样比你厉害！”

        高一些的桌子上，坩埚正慢慢沸腾着，乔安娜忍不住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爸爸去干嘛了。”

        “他离开的时候没告诉你吗？”

        德拉科刚切完，正准备给乔安娜炫耀一番，正好听到她的抱怨。

        “没有，他走的很急。”乔安娜放下刀，踮起脚在那张桌子上看着，“我记得他收到了一封信，然后就用幻影移形离开了。”

        “就是这封！”

        乔安娜伸出手，够到信纸的边缘，然后按住朝自己挪过来。德拉科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和乔安娜一起读信上的内容。

        “哈利·波特受伤？”

        “哈利·波特不是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吗？为什么邓布利多要给斯内普先生写信告诉他这件事？”

        德拉科疑惑的皱起眉头，他并没有注意到乔安娜正用力捏着信纸的边缘。

        乔安娜垂下眸子，挡住眼中的阴沉，哈利·波特……爸爸是她一个人的，不是吗？

        似乎想起德拉科还在，乔安娜只能若无其事地将信折起来，重新放回桌上，“不知道，可能是邓布利多需要爸爸去送药吧。”

        乔安娜知道救世主，那个传闻中打败了伏地魔的孩子，她也知道救世主的母亲就是莉莉，那个对西弗勒斯来说很重要的女人。

        这些都是她在霍格沃茨打听到的，没人会对一个小女孩起疑心，所以她顺利的知道了曾经那段往事。

        所以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爸爸就能随时抛下她吗？

        乔安娜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还有芨芨草，这是你的……”德拉科把一堆绿色的叶子放在矮桌上，却发现乔安娜对着水仙根发着呆，忍不住拿起一根芨芨草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不会因为输给我伤心吧！”

        乔安娜回过神，将剩下的一点带着泥的水仙根丢向德拉科，“我才不会输给你呢！”

        等到两个人整理完芨芨草，坩埚里的水已经快烧干了，可是西弗勒斯还没有回来，乔安娜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问道：“它会引起火灾吗？”

        “我记得我在书上看过，炼制魔药的火焰是魔杖发出来的，所以……应该不会？”

        德拉科有些犹豫，他望着那团燃起的火，“要不我去找我爸爸？”

        “找卢修斯做什么？”

        西弗勒斯走进书房，挥动魔杖将坩埚处理干净，那些药剂煮了太久对他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了。

        他扫过矮桌，脸上带了些赞赏，两个孩子的任务完成的很不错。

        “斯内普先生。”

        德拉科规规矩矩的打招呼，毕竟他还是很怕这位差点成为他教父的男人。

        不过乔安娜就不一样了，她像只归巢的小鸟朝着西弗勒斯扑了过去，钻进男人的怀里后，才委屈巴巴地说道：“你把我丢下了……”

        德拉科：？

        刚刚那个嚣张地朝他丢水仙根的是谁？女人真善变，女人真可怕！

        老父亲明显格外吃乔安娜这一套，看到女儿委屈地小表情，西弗勒斯突然有些愧疚，他想，下次可以把乔安娜也带着。

        反正乔安娜很乖。

        “以后不会了。”西弗勒斯安慰着乔安娜。

        “那你去哪里了？”

        乔安娜仰着头，眼睛像是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

        西弗勒斯正组织着语言，就听到旁边的德拉科说道：“那封信上不是写了吗？”

        乔安娜：“……”

        她就应该把德拉科塞进壁炉里，让他回马尔福庄园去！

        德拉科此时还不知道乔安娜的心理活动，继续扮演着一个尽职尽责的猪队友：“你忘了吗？我们两个一起看的，你记性真差！”

        乔安娜瞪了德拉科一眼，强行给自己找回场子：“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去哪了。”

        “好吧好吧……”德拉科妥协了，他摸了摸鼻子，感觉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因为乔安娜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得溜了！

        德拉科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我觉得我爸爸应该想我了，斯内普先生再见，乔安娜再见！”

        说完，他就飞快的从书房逃了出去，把马尔福家的礼仪课丢了个干净。

        乔安娜乖巧地依偎在西弗勒斯的怀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别人不说，她就是全世界最乖巧的！

        不过西弗勒斯还是开口了，他捻起信纸，在乔安娜面前晃了晃，声音低沉：“看过了？”

        乔安娜试图装傻失败，只能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西弗勒斯的表情，不过他一直板着脸，这让乔安娜没办法分辨，只能弱弱地解释道：“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可是信放在比你高的桌上，乔安娜。”西弗勒斯随手将那封信烧掉，“不可以说谎。”

        “好吧。”乔安娜撇撇嘴，看着火苗舔舐着信纸，最后将它吞噬为一团灰烬，“我只是好奇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离开的时候没告诉我。”

        “我的错。”西弗勒斯干脆的承认，话头一转，“我有没有教过你在动别人的东西之前要先询问？”

        西弗勒斯的语气不重，但是对乔安娜来说却是一些事情的证明，乔安娜觉得那个“别人”刺耳极了，她瞪大双眼，“没有，你没有教过。”

        “你是别人，所以我也是别人，只是哈利·波特是你的自己人！”

        乔安娜挣脱西弗勒斯的手臂，用力推开，在离开之前还在那封信的灰烬上踩了踩。

        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西弗勒斯看着空荡荡的臂弯，不解地皱了皱眉，为什么乔安娜会生气？

        这已经超出一个老父亲的常识了，就仿佛问他和詹姆·波特做朋友是什么体验。不过西弗勒斯非常有求知精神，他仔细思考着乔安娜的话。

        “别人……”

        小女孩敏感的心事并不是那么好猜，蜘蛛尾巷的房子里没有了乔安娜的声音，西弗勒斯甚至一周看不到几次乔安娜，只有桌上一张信纸告诉他，女儿没丢，只不过在马尔福庄园呆着。

        西弗勒斯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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