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原来是蛇胆。

        厉云疏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中了什么情毒就好办。也怪他当时只想着红鳞蛇的蛇胆是个好东西，看君问雪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就硬给他吃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功效。

        蛇族也真是的，自己生性喜淫就算了，连蛇胆都是催情的。

        此刻君问雪身心煎熬，厉云疏握着他手腕的手带着一丝凉意，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厉云疏正在想解决的办法，君问雪却冷不丁靠了上来。

        他额头抵在厉云疏胸/膛上，还是觉得不够冷，于是跪在床上，将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了厉云疏身上，一双手在厉云疏腰间胡乱摸索着。

        这事儿本来就是厉云疏的错，君问雪抱住他的时候，他也没将将人推开。

        情潮嘛，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他一把打横抱起君问雪，走到山洞外的山崖边吹冷风。

        可这老天爷也真是会帮倒忙，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就电闪雷鸣，紧接着便下起了倾盆暴雨。

        厉云疏站在山洞口，低头看了一眼君问雪因为情潮而湿润的双眼，若不是因为仙魔契约，他都想将怀里的人丢出去淋雨算了。

        他返回山洞，将君问雪放在床上。

        君问雪感觉到厉云疏要离开，本能地环住了厉云疏的脖子，害怕地留下了眼泪。

        厉云疏居高临下看着君问雪，眼前的小孩模样生得极好，若不是心里已经有尹千秋了，恐怕很难把持得住。

        思索半晌，厉云疏倾身而下靠近君问雪，手臂用力撑在两侧，让自己不至于压着他。男人之间，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解决。他靠近君问雪耳边，半是承诺半是威胁道：“今日之事，算我帮你。过了今晚，把这件事忘掉。”

        君问雪浑身发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过了这么一会儿，他也明白过来他到底是怎么了，厉云疏说的帮是什么意思，他也懂。

        可这种事，都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厉云疏却让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厉云疏看着君问雪微红的脸，越看越觉得君问雪和尹千秋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尤其是那双染上□□而带着湿意桃花眼，每每对上，都让他心尖发颤。这样的神情，他从未在尹千秋脸上看见过。

        一想到尹千秋，再加上怀里就有一个唾手可得的美人，他看着君问雪的眼神渐渐染上一层□□。

        就算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君问雪还是忍不住害怕，眼角滚落的眼泪更多是因为厉云疏说的话。

        这一滴眼泪迅速拉回厉云疏的理智，他甚至不敢再看君问雪的脸，干脆轻轻靠在枕头上，鼻尖还萦绕着君问雪头发的香味。

        他刚伸手拉开君问雪的衣带，君问雪就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厉云疏轻声安慰道：“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君问雪差点就信了厉云疏的鬼话。

        一个时辰之后，厉云疏抱起衣衫凌乱的君问雪往温泉走，君问雪自始至终不敢睁开眼睛看厉云疏。

        厉云疏放下他之后，君问雪害羞地泡在温泉里面，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到处看，却不敢落在厉云疏身上，好在厉云疏洗了手就离开，不然他简直想将脸都埋到水下去。

        他拉扯了两下湿透的衣衫，坐在温泉里静静发呆。

        方才的画面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越不愿想起，那羞耻的画面就在他脑子里不停闪现。

        尤其是情不自禁环住厉云疏的脖颈，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而厉云疏回答他的，是有一个“嗯”。

        以至于君问雪现在都在想，那个“嗯”是什么意思。

        厉云疏去而复返，拿来一套自己的衣衫放在温泉边上，想着明日再去未亡城给君问雪多买两身衣衫。

        这一夜，两人都没休息好。君问雪在床上辗转反侧，厉云疏在洞内修炼却难以静心，干脆站在洞口看了一整夜的雨。

        此时的他，竟然不知道当初一念之仁救下君问雪是对是错。直觉告诉他，君问雪和尹千秋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云泽的事情，他都是道听途说。云泽的人，肯定还在这世间某个角落活着。或许因为被人觊觎的炉鼎血脉，只能隐姓埋名，躲躲藏藏。

        琉璃宗内养着的三个炉鼎，据前世的记忆，是符枉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云泽孩童，一直将其养在笼子里，就等着炉鼎成年之后，用来双修。

        若想云泽人能发挥出炉鼎的作用，必须得等到炉鼎成年之后，动情时身有异香才行。

        他前世今生遇见了两个炉鼎，连散发的香味都一样。尹千秋得十方剑宗真传，十六岁时已步入化神期，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入合体期。

        再看君问雪，因为一个破封印，连灵力都还感受不到。看来普通炉鼎与汇灵脉之间的差别果然很大。

        他虽然觉得君问雪怎么看都比不上尹千秋，却还是怀疑君问雪的身世。云泽，驭妖师，君问雪到底是什么出身？

        看了一眼手心留下的契约痕迹，厉云疏感叹：仙魔契约都订下了，他竟然跟本不知道君问雪的底细……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但是对于仙魔契约，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君问雪还不知道仙魔契约的作用，若有朝一日知道了，对他大为不利。

        ……

        在山洞这几日，君问雪和厉云疏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相处模式，自己过自己的，连话都很少说上一句。

        君问雪是因为那夜发生的事情还没缓过来，厉云疏则是在专心进阶化神期。

        直到五日后，厉云疏心情愉悦走出山洞，他的修为已经更上一层楼。虽然还是比以前弱，但是还能看到希望。

        进阶成功，接下来就该去调查君问雪的身份了。

        厉云疏见君问雪正坐在石桌边，啃不知道哪儿摘的野果子。他迅速坐到君问雪对面，审视着君问雪道：“来，跟我交个底吧。”

        君问雪咬着野果子道：“交什么底？”

        厉云疏道：“自然是出生，父母是谁，住在何处？”

        君问雪没想到厉云疏要问这个，当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天了也没说一句话。

        厉云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体内的封印吧。我看那封印灵力极强，至少是化神期高手干的。你对封印之事一无所知，那么极有可能是在你出生之后，你的双亲将你的灵脉封印。你若是想继续修炼，就得去找封印的主人，将这封印破除。”

        他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君问雪应该会说实话了吧。

        君问雪当即道：“不可能，我爹娘不会封印我的灵脉。”

        厉云疏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君问雪脱口而出：“他们只是凡人，不是修士。”

        厉云疏道：“或许他们只是隐瞒了身份。”

        君问雪道：“若他们是修士，当年就不会为了两旦米把我卖去不归楼！”他吼完这一句，才惊觉自己竟然说出了保守多年的秘密，眼泪骤然滑落，转身跑了出去。

        不归楼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妓院啊！每天送进去的漂亮小孩，和玩死被抬出去的妓子一样多。

        可那年冬天大雪，爹娘只为了两旦米便将他卖了不归楼的人贩子！

        只是为了两旦米！

        两旦米！

        出生何处？爹娘是谁？这样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会回答。因为哪怕只要想起一点儿来，就像旧伤疤被一次又一次撕开。本以为伤已经好了，其实里面鲜血淋漓，肉都烂到了骨头。

        但这种痛，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十方剑宗会送他回家。

        当年他假装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海明师父才破例让一个没有修炼天赋的小孩，留在十方剑宗。若是知道他亲人还在世，他不是无处可去，就会被送回去。

        再次回到爹娘身边，又能卖几旦米呢？

        最近这几日雨水充足，从那荒唐的一夜开始，整整下了五日。

        君问雪跑出山洞之后，淋着雨边哭边往山上走，他不想让厉云疏知道他的身世，尤其是他曾经生活在不归楼这件事。

        只是他不知道，这事，厉云疏早就知道了。

        他走着走着脚下一滑，一不下小心摔到了一个人怀里。这个人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整个赤荒山除了他和厉云疏，找不出第三个活人了。

        等站稳之后，他连忙躲开厉云疏扶他的手，低着头，沉默不语。想听厉云疏说点什么，却又怕厉云疏真的说了什么。

        天色灰暗，就跟君问雪此刻的心情一样。雨下得很大，每一会儿就淋湿了君问雪的衣衫。

        厉云疏看着君问雪这淋成落汤鸡的样，连个避水诀都不会的人，居然还敢淋着雨往外跑。不久聊聊身世吗？有什么好跑的？搞得他好像欺负人一样。

        见君问雪站在原地，真没打算回去的样子，厉云疏也懒得跟他耗着了。

        他一把将君问雪打横抱起，瞬息之间便返回了山洞。

        石桌上的厉猫猫嚼着小鱼干，对着回来的两人“喵”了一声。

        厉云疏一个避水诀将君问雪的湿衣衫变干，抱着他放到床上，蹲下身来和坐在床上的君问雪平视：“你有没有想过，凡人怎么可能生得出拥有驭妖师天赋的孩子？”

        至于炉鼎一事，他觉得还是先瞒着君问雪才好。这种身份一旦暴露，日后的麻烦没完没了。

        他这话说得君问雪一愣，君问雪也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事：“驭妖师到底是什么？”

        厉云疏道：“灵川之中一种极其稀少的天赋，据说几百年只会诞生一个。灵川与其他仙门不同，他们是以家族立派，每六十年在各大家族中选取一人作为族长，也就是灵川的宗主。如今这一代宗主，是冷家，冷画屏。若……若能寻得你的亲生父母，或许你该去灵川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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