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无量城
“阿九，你还记得小时候你遇到的那位绿衣姐姐吗？”
不知为何洛柒突然这样问，但是这样一问她倒是想起来，她小时候在院子里遇到位绿衣姐姐，也是小姑娘的年纪，个子比她高一些。
那绿衣姐姐是和家人一起来的无心阁，记不清他们一家是来无心阁做什么的，但住在阁中的那几日，那位绿衣姐姐对她极好，只是后来那位姐姐不小心放走了她养了许久的兔子，洛九就和她大吵一架，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哭着不出来，谁也不见。
等她哭够了出门时，却发现绿衣姐姐已经和家人一起走了。
其实她心里是后悔的，她都没有来得及和那位姐姐告别，直到长大她也没有再见过那姐姐一面。如果当时她不那么意气用事，她便可以多和那位姐姐说几句，问她姓名，家住哪里，日后洛九可以下山了便去找她。
洛柒道，“我下山历练这些日子，发现世上不如意的事多了去，很多的遗憾便是没有珍惜眼前人，最后失去了却追悔莫及。”
“阿九，既然阁主同意你下山历练，师兄就要告诉你，你要看清楚什么人是真的对你好，什么对你只是虚情假意，万万不可被表面懵逼，伤了珍惜你的人。”
洛九默了一瞬，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洛秋是真的对她好，只是她当时在气头之上，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但洛秋却依旧包容她，这样看来她反而像个师妹，洛秋像个师兄一样。
洛骨说得对，她应该接受熟悉的人的变化，包括她自己的变化。
晚些时候，洛秋又来找过她，吩咐了她几句注意安全的话，原本以为她又会发怒，她却一幅安安静静的样子，竟然把他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洛柒让洛九收拾好包袱，两人一起漫步下山。
来到山脚，洛九才发现无心阁山下连接的是一片碧绿的湖水，清澈见底，一眼望去还能看到鱼游动而泛起的波纹。
洛九还是幼婴的时候便被阁主带回无心阁抚养了，据说她所在的村落被妖魔所入侵，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活着的人，阁主念她有修行天赋，便收了她当弟子。
无心阁未得阁主允许的门内弟子是不能擅自出山的，因此从小到大，她一直居住在无心阁中，只能在书上了解外面的世界，却不曾亲眼见过沙漠之景、碧湖之色。
初次下山，她实在没有想到无心阁山下便是一片湖水。
洛九惊喜道，“好美啊！”
说着跑到水边，用手轻轻摇起一片水花，不敢相信道，“真的是湖水啊！”
“瞅你那样，没见识。”
洛柒嘴上虽这么说，但看着开心起来的洛九，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洛柒，突然坏心思一起，喊道，“七师兄！”
洛柒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一转眼看到洛九捧着水朝他洒过来，尽管闪躲及时，但还是湿了衣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九捧腹大笑。
“你个小没良心的。”
洛柒指着她就是一顿臭骂。
两人打闹的时间，已经有人划着船向两人这边过来。
划船的是无心阁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大多数都是些普通人，仅有少部分人能够习得法术，就算习得法术，也只是一些基础简单的法术。
两人踏上小船，船只摇摇晃晃慢慢朝外游走。
“师兄每次都是坐船出行的吗？”
洛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看情况。要是时间急就御剑，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乘船出行。”
洛九想了想，“那咱们无心阁有没有那种很气派的大船？很华丽那种？”
“有啊。”
洛九眼睛一亮，“以后我们可以坐那种船吗？”
洛柒笑了一声，“好啊，等你当上阁主的时候。”
她冷笑一声，这话还不如不说。
虽然她一直勤奋努力，但是她也知道她和前几位师兄师姐的实际差距，再者，她也对无心阁阁主身份没有任何想法。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了。”
这话倒是不假，洛九在船边上玩困了回来小睡了一会，就被洛柒摇醒了。
洛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灯火通明的市集。
漆黑的天空中有几盏孔明灯点缀着，尽管是夜间，城内也被灯光烛火照亮得如同白昼，隔得远远的，就能听到那边小贩吆的声音和孩子打闹的笑声。
这里是无量城。
繁华、热闹。
一天的乘船，天色已黑，这也让兄妹二人刚好赶上了无量城的夜市。
城主派来迎接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前来的侍从请两人上了马车。
瞧这阵仗，洛九悄悄对洛柒说，“阁主面子很大呀。”
洛柒笑道，“只要在无心阁管辖范围内，谁不都得对阁主恭恭敬敬的。”
她一想，也是，阁主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崇敬的人。
马车外面是热热闹闹的集市，偶尔还会传来几声笑声与烟花声。
洛九按耐不住，掀开帘子往外面看，街道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扇子面具玉石，头顶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几个姑娘公子站在河边谈笑，偶尔有小孩拿着糖葫芦跑过，欢笑声一片。
洛九看呆了，阁主喜欢清净，阁内从来没有这样欢乐的场景，就连过节也是安安静静的，哪里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
“人间好热闹啊。”
洛九有些羡慕。
一旁前来迎接的侍从听道，笑着说，“我们无量城不管是夜间还是白日都这般喜庆，以往更热闹嘞！”
无量城有妖害人的事，城主怕引起恐慌便没告知百姓，只是加强了街道上的戒备，并告知百姓夜深请勿出门，因此这几日的街道比往日人少了一些，若是以前，街上肯定比现在还热闹。
几人说着，马车就进了城主府。
不得不说，无量城气派，城主府更是气派。
城主府建在整个无量城的中心，外面便是一层高高的围墙，侍从给了令牌后城主府大门才被升起，府内守备的侍卫也比街道上的多了许多。
下了马车的洛九还来不及赞叹城主府高楼建筑的气派，就被洛柒拉着上了大厅。
现在已是夜间，但是厅内灯火通明就好像是白天一般。
洛九跟着洛柒进了大厅，差点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照的睁不开眼。
“无心阁门下弟子洛柒，携师妹洛九前来拜见城主大人。”
洛柒规规矩矩地朝着前面的人行了行礼。
洛九连忙跟着一起行礼。
城主连忙道，“洛柒公子、洛九姑娘请坐！”
洛九这才能打量那位城主大人，浓眉大眼的，留了一脸胡须，一幅慈祥面孔。
“早闻阁主座下七弟子与九弟子的远名，如今一见，当真的有着如仙人一般的风姿啊！”
洛九闻言，暗道着城主大人还真会溜须拍马，她整日在院里修炼，哪能有什么远名。
“城主过誉了。”
洛柒笑笑，“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想先解决正事。”
城主闻言，肃然起敬，“长钰，过来。”
话音刚落，门外走来一青衣少年，一身书生气息，缓步而来。
“这是我儿方长钰，由他带你们前去。”
方长钰带着两人出了大厅，洛九才发现从这往外看，能将底下熙熙攘攘热闹的街道尽收眼底，不禁跑上前看着底下的景色，说道，“原来山下这么繁华，我都不想回无心阁去了呢。”
洛柒轻咳一声，示意她旁边还站着个少城主。
她立马懂了，在外不能太过随性，不然会丢了阁主的面子，于是她绷起脸来，一幅清冷孤傲的样子。
怎料方长钰轻声一笑，“原以为无心阁上的修者都是高高在上，洛九姑娘倒是活泼灵动。”
洛九不懂这是在真夸她还是贬她，连忙看了看洛柒，洛柒朝方长钰笑笑，“师妹顽劣，失礼了。”
方长钰带两人到了牢房最深处，最里面停着一具尸体。
侍从前去揭开尸体上面的白布，便见到尸体眼眶突出，全身干瘪，双眼惊恐，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恶臭，一看就是死前遭受到了不小的痛苦。
在白布解开的一瞬间，洛九一惊。
“何如？”方长钰问道。
洛九不安地看向洛柒，“师兄……”
洛柒也沉了脸色，“竟是被活活吸了人气而死。”
这狐妖能吸收活人的人气，确实向洛秋所说的修为不低，越是鲜活的人气，越是能提高妖类的修为，但是普通妖类也只能吸收已死之人残留的人气。
城主排查过当晚在此房间的女子，发现当晚本该出现的女子被打晕在柴房，带来询问却一无所知。而当晚死亡的男子并无特殊之处，只是平常家的男子。
“阿九，你怎么想的？”
洛柒问道。
洛九想了想，“一般妖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行踪，更何况是在无心阁管辖区内，必定是没有补给的食物了，才会冒险出来吸食人气。有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它一定会再有行动。”
洛柒点头表示赞同，“不如我们在青楼请君入瓮。”
两人商量后，师兄妹两人给了城主驱妖符纸帖在城门附近，向城主建议封锁了无量城，凡是进出者都要受查，这样一来这狐妖就被困在了城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让城主只宣扬这是从无量城求来的神符，句句不提师兄妹二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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