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即墨严的告白之夜
顾安然低了低头，含着泪水咽了下去。
即墨严又点了一个【最后悔的时刻】的相框，就是那个飞船，离婚典礼……
顾安然怕再看下去，真的失态，她要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忍受得了这种考验！
“即墨叔叔，这就是你的前妻吗？”她打破办公室里的僵凝。
“……”
“长得，好像跟我有点儿像呢。”顾安然努力微笑。“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肯收留我？”
即墨严背脊僵硬，脸色冷漠。
“难怪你叫我顾安然，好几次把我当做她……怎么可能呢？我还那么小，你有多想她，才会认错成这样！”
即墨严听着她极力撇清她们的关系，心脏像被钢锯切割着。
“你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即墨严的手砰地一声，拍在桌上：“闭嘴！”
“……”
电脑屏幕里的网页都关闭掉了，即墨严打开一份工作表格档，“从现在起，熟悉公司业务，熟记这些报表！”
顾安然只要闭上眼，就是即墨严孤独的婚纱照，没有新娘，他一个人的照片。
或许已经习惯了痛苦，她忍着没有掉一滴泪……
只是一整个下午，他们都相对无言。
……
晚上结束了工作，顾安然靠着车窗玻璃，眼前掠过S市繁华的景观。
车没有回家的方向，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开到市中心。
顾安然忽然想起，这条商业天街，即墨严曾在这里对她盛大告白过。
宾利房车劈开繁华的人流，在街道中龟速地行走着，顾安然的脑海中放电影一样，划过当年的情景。
昔日的惊天动地历历在目，她好像时光逆流，被抛回过去……
即墨严一身是血倒在地上，拿出戒指，求她答应嫁给他。
顾安然的泪水终于没忍住，顺着眼角滴落而下。
她的脸靠着车窗，不让他发觉。
即墨严木然的脸看着窗外，他其实有无数的方法逼她――
以死逼她，用孩子逼她。
如果她真的是顾安然，他有太多极端的方法让她露出马脚。
可是即墨严不想逼她，如果要用强迫的方式，一切又会回到起点。
就像当初他制造车祸，逼她嫁给他，她答应了，结果呢？
街边大妈在兜售绢花，自从即墨严的告白之夜后，那种制作美丽的瑰红色花朵，就成为这条街的宠儿。
许多情侣爱来这条街上逛，必须要买一朵绢花带回去。
即墨严降下车窗，扔下一张美金，不用找零。
一整篮的绢花落在他手里，大妈忙不迭的道谢。
即墨严随手将花塞到了顾安然的怀里。
顾安然全身一抖，猩红的颜色像火焰灼伤了她的眼睛――
宾利车绕过街道，开到尼泊尔酒店。
“大叔，我们今天要在外面吃么？小爱严和leo怎么办？”
“你不是他们妈，管好你自己。”即墨严长腿迈下车，将她从车里拽下来。
顾安然的脸干干净净，眼睛像星辰一样闪烁地看着他。
没有哭过的痕迹……
即墨严拽了她的手，牵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酒店被包场了，餐厅里准备了几年前，他们吃过的，一样的火锅。
西式餐厅，极不搭调的火锅，放的很辣，一层的辣油飘动着。
雾气氤氲，顾安然看着火锅有些呆，手在腿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笑了起来：“大叔，谁来西餐厅还吃火锅啊。”
即墨严将菜往火锅里扔，都是她爱吃的。
顾安然喉咙微哽，他在怀疑她，因为她对leo和小爱严太好了？
一旦她被揭穿，她就不能再留下来，她很珍惜这样的时光，她必须装。
整个晚餐，她说着有趣的笑话，即墨严不吭声，只是沉默地吃，虽然跟着顾安然他能吃辣了，这种全辣的火锅还是让他呛气、不停地咳嗽。
他的唇辣的红红的，一如四年半前那一天。
他点了很多酒，一杯又一杯地喝。
“大叔，别喝了……”
顾安然夺下他的杯子，他又拿起来喝。
就像她结婚那一天，他喝了很多酒，史上最醉的一次。
顾安然感觉到他的压抑，像火山即将爆发一般，于是不拦了。
醉醺醺的即墨严被酒店人员扶着进了他的专属套间，也是曾经顾安然跟他住过的地方。
第一次就是在这间房、这张大床上丢给他的。
即墨严一头栽在床上，歪歪斜斜的。
他可以原谅顾安然不要他，但他无法容忍她不认他！
过往的经历像刀一样刻在他的骨子里，可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回到他身边，还要装作另一个人，怕他强迫她跟他在一起？
他要真是这种人，当年就不会放她走，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即墨严的右眼角滑出涩然的泪，来自他心灵的最深处。
他侧着身，脸埋着，眼泪从他右边的枕头上咽湿地冒出来，他皱着眉，根本不知道他哭了。
然后，他的右眼也开始掉泪，顺着眼角低着跃过他高挺的鼻梁，斜斜地滑下去。
顾安然从卫浴间打来热水：“叔叔，你还好吧？”
即墨严没醉，他的心智异常清醒，只是脑子有点糊了。
他到希望脑子能一直糊下去，做个什么都看不清的傻子。
顾安然拿着毛巾擦他的手，想要掰过他的身子擦他的脸时，他始终埋在松软的大枕头里。
顾安然无声地也开始落泪，滑下一大颗，就快速抬起手背擦掉，手里不忘帮他脱着靴子。
扯着大被子，吃力地给他盖上以后，顾安然回到盥洗室，轻轻关上门。
决堤的泪水抑制不住滴下。
顾安然捂着唇，背低着门斑驳而下……
赫连驰给她的照片里，她看到年轻的茜茜小姐和即墨世爵先生，还看到了季泽川！
【我查过了，这次轰炸教堂的势力，是季泽川势力的分支。他用的炮弹、枪支弹药，都是自己改装生产……】
【抓走你们两个孩子的人，也是那股势力。你以为就算你拒绝我，你就能和即墨严在一起么？】
【这次炸毁教堂，是冲你来的，他们的目标是杀掉你。】
【你回到即墨庄园，只会带去灾难……】
顾安然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痛苦地蜷成了一团。
季泽川有遗传病，需要水晶。大魔王也要水晶。
他们的共同目的都是找碧蓝玺……
季泽川消失得莫名其妙，他出现的时候，大魔王就消失了，而且季泽川能轻松救出谢家的人，大魔王救过她，阻止她和即墨严结婚。
在码头，她奄奄一息快死的时候，季泽川奇迹地出现了！
所有的细节窜到一起，她早就该想到的，即墨严也无数次说过，大魔王就是季泽川！
但是顾安然不愿意相信，不肯相信他会是灭谢家的凶手，不相信他的残忍。
可是赫连驰给她的照片，却像当头巨击。
【季泽川跟我们都是一辈的人，当年他把婴儿的你抢走了，与你一起长大……】
这就可以解释得清楚，季泽川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势力庞大。
顾家不过是他暂时生活的躯壳！
【季泽川也靠碧蓝玺回到婴儿时期的话，那他应该年纪比我小，可他比我大！】
【生日可以篡改的，他说自己几岁，你有证据？】
【那碧蓝玺既然被他抢走了，怎么又会回到你手里！】
既然季泽川是在她和赫连驰都先成为婴儿后拿走的碧蓝玺，之后怎么还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婴儿了。可事实不容争辩，他就是我们的同类人。谢家的灭门，是他记忆觉醒后大开杀戒，因为你的养父母企图叛变……】
【叛变？你的意思是，我爸妈都是他的仆人？】
【你不会真以为你是谢家的孩子？】赫连驰皱起眉，【过去的记忆我也都忘了，老管家知道得并不全面，我仅是把我听到的告诉你了。具体真相是什么，还需要调查……我一直在查，只是时光太老，当事人没几个活着的，想知道太难了。】
【就算你说的那样，我们变成婴儿后都没了记忆，为什么季泽川会知道那么多？】
【他有个衷心仆人，是上一世的伟大催眠师，我调查过了，他这一世叫洛克。我们回到婴儿时期，把记忆忘了，但不能抹杀历史既定的发生。洛克使用催眠术，就能唤醒被遗忘的记忆。季泽川大开杀戒时，想必他的记忆已全面觉醒。】
【那后来，季泽川怎么会失忆了！】他失忆三年，消失不见。
【那就要问问洛克做了什么……他能唤醒记忆，自然也能抹杀记忆。】
【你这些解释都太荒诞了，很多逻辑都不通的，你根本编故事在骗我！】
【等我们知道所有真相，一定有个完满的解释。但我现在比你好不了多少，我连自己是谁，都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季泽川只要活着，就不会放过你们。他现在知道碧蓝玺在我手里，即墨严就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了，若还敢争夺你，下场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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