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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她旁边的王晏之问:“那如意,  我要做什么?”

        薛如意看了柔柔弱弱的表哥一眼,他眼神太过渴望,让她不好意思拒绝,干脆端了一碟子切好的西瓜给他:“表哥吃瓜吧。”

        王晏之:“……”

        如意楼一楼大堂三十几个人点了好几桌的菜,  还专门挑最贵的点。伙计还贴心的问,  要不要来点本酒楼最好的葡萄酒。

        免费的谁不要,  当然要啊。

        三十几个人分成五桌,  每桌又点了十两银子一壶的葡萄酒。狼吞虎咽活像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桌上碟子一盘盘清空,  堆得人高。

        吃完一桌不够再点。

        楼上楼下观望的食客都惊呆了:这是要把如意楼吃穷的节奏啊。

        如意楼几个掌柜脸色应该很不好看吧。

        看戏的食客朝柜台那边看去,  只见薛大掌柜和几个打手倚在门口笑眯眯的盯着,薛二掌柜侧头同薛三掌柜有说有笑,时不时还指指那五大桌子饿死鬼。

        不仅不担心,  还活像看到肥羊。

        这……这……这是被吃傻了吧。

        如意楼要大出血了。

        事实上薛家一大家是高兴坏了:营业额本来就很高,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上门送银子的,这一来还来三十几个。

        夭寿哦。

        薛二乐呵呵的道:“这些人该不会昨夜到现在就指着这一餐,  打算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

        薛如意眸子亮晶晶的:“不出点血是出不去了。”

        王晏之咔擦啃了口瓜。

        一个时辰后,  三十几个人吃得肚子滚圆,不住打嗝。擦擦嘴满意起身,还笑嘻嘻的朝薛家兄妹打招呼,“掌柜的,  东西不错哦,明日还来。”

        一群人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薛大和倚在门口的打手给拦了回来。众人吓得后退两步,为首的大汉磕磕巴巴质问:“你,  你你们想干嘛,  嫌我们吃多了想打我们不成?”

        “大家快看,  如意楼土匪行径,想赖账呢。”

        薛如意捂了捂耳朵,扔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吃饭不用给钱吗,还是说你们想吃霸王餐?”

        三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什,什么霸王餐,我们不是有霸王劵吗?说来说去你们如意楼还是不讲信用,见我们吃多了想反悔。你们这样做生意,以后谁还敢来,大家说是不是?”

        有些看热闹的人跟着起哄,有些则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们这个吃法也太吓人了,适当给点银子是应该的。”

        大汉叫嚷道:“什么叫应该,说好的免费就是免费,老子一分钱也不会出。”其余三十几人跟着叫嚷。

        薛如意把桌子一拍,桌子瞬间塌了,连同上面的碟子碗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把那大汉都吓得抖了抖。

        如意楼三掌柜那力气真不是吹的,怪不得周围的混混都不敢来闹事。

        他挺挺肚子,招呼身后的人壮胆:“怕什么,我们有劵的,凡事都讲一个理。”

        薛如意冷声道:“你们的免费劵是假的。”

        “你放屁!”大汉一急脏话都出来了。

        啪!

        薛如意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把大汉扇地上了,大汉耳刮子嗡嗡的,一时间双眼冒星星还没反应过来。大汉身后的三十几个人见这娇俏的小姑娘一巴掌威力这么大都吓得齐齐禁声呐呐不敢言。

        “当你声音大,我就不打你啊!”薛如意声音没有起伏,漆黑的眸子扫视一圈,拿出先前大汉给的她的霸王劵和店里本身有的霸王劵展示给众人看。

        “我左手是今日你们拿来的霸王劵,右手是店里派发的霸王劵。”她说完,把两张劵同时放进薛二递过来的清水里,几秒后又重新举起两张霸王劵给众人看。

        众人惊讶的发现,她左手的霸王劵没有任何变化,右手的霸王劵右下角显现出一个冰蓝色的如意结。

        差别不要太明显。

        薛如意转动手臂,展示给所有的人看,楼上楼下的人都垫着脚观望。好奇、惊讶、惊叹声不绝于耳,众人都开始议论,有人直接问出声:“薛三掌柜,这是怎么做到的?”

        薛如意伸手,薛二从柜台递出个喇叭。她拿着喇叭,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清亮嗓音道:“我们如意楼所有的劵在发放之前就想过有人会仿造,所以在做出来前都在右下角用‘明矾’画了一朵小小的如意结,只要遇水就会显现。”

        众人恍然。

        但那‘明矾’是什么东西?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特性?

        薛如意眸光转向肚子圆滚滚的那三十几人:“他们的劵不仅画法粗劣,而且没有如意结,一看就是仿造的。”

        她越说那三十几个人脸色越白,腿肚子都已经在打斗了。

        薛如意接着道:“既然是仿造的,吃饭总得给银子吧。”她接过薛二递过来的账本:“账本记录了三十二个人的姓名,每个人点了什么菜也记得一清二楚。”

        她把这三十二人的姓名和刚刚花费的银两一一报了出来,那声音明明好听得紧,听在三十几人耳里却像是钝刀子割肉,刀刀毙命。报到后面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抖着声哭道:“我,我也不想吃这么多的……”

        好家伙,原来进门就让他们写姓名是怕他们跑了。

        如意楼的掌柜好奸诈。

        薛如意把账本一合,状似大气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吃的东西加上美酒每人至少三十两,再加上恶意滋事骗吃骗喝。这样吧打个折,每人五十两,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从这里平安走出去。”

        这是打骨折的,怎么越打越多。

        薛大带着几个打手虎视眈眈。

        扑通。

        扑通。

        陆陆续续又有人吓跪了。

        “我没有钱!”有人不信邪,大吼一声拔腿就跑,还没跑出门口就被薛大一脚踹了回来,恰好跌在薛如意脚边。她把人踩在地下,朝她娘招呼道:“阿娘,这人说没钱,来给他扎两针。”

        楼上楼下的食客纷纷拍掌叫好:“这种吃骗人还吃霸王餐的人就被该受点教训。”

        “把十个指头都插上针,看他们还游手好闲招摇撞骗不。”

        “干脆把腿打折丢出去得了。”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嘴巴吧吧的乱出主意。被围着的三十几个人却听得头皮发麻,大汗淋漓。

        扎针、断腿、挖眼、拔舌……太残忍了,他们不就是吃了霸王餐吗?

        就不能给条活路吗?

        周梦洁面上和和气气的,看着倒是一副菩萨样貌,说出话却让众人不寒而栗。

        “倒也不用那么残忍。”她抽出一根小拇指粗布满铁锈的针,道:“只需用金针插入脊椎骨第二节,保准一定会瘫痪,今后定是不会出来祸害人了。”

        那针锈迹斑斑也好意思说是金针。

        先前被薛如意一巴掌甩晕的大汉终于缓过劲来,惊恐的喊:“就算我们吃饭不给钱,你们也不能动用私刑,否则官府会追究。”

        薛二哦了声,恍然:“阿娘,可以那把金针插进他们哑穴,不给银子不就不拔针。”

        一直没说话安静吃瓜的王晏之突然出声:“按天启律历第二百七十一条,凡在店家蓄意滋事、吃霸王餐拒不付银钱者,店家可在不伤及他性命的情况下略施薄惩,之后可扭送官衙,杖责三十大板,罚纹银双倍。”

        他说话时故意带了些内力,声音清晰明朗,远远传开。楼上楼下客人以及那三十个吃霸王餐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府试榜首,天启朝律法这么清楚。”

        “这群人少不了一顿打了。”

        薛二撞撞妹妹,附耳道:“看来我们酒楼多了一个法律顾问,不错。小妹,你这赘婿值啊。”又会挣钱,又会读书,关键是还体贴入微。

        还会看眼色来事,有他们薛家风范了。

        薛大挥手,让身后的打手上:“那感情好,先打一顿再说,不付银子的打完再送官府打,还得罚两倍银钱。”

        这些人都是师爷让手底下人找的,根本不知和沈县令有关,一听到挨打后还要再挨板子,最后还得多付一倍,当即就有些怂了。

        “别,别别,我有银子,我有银子,我给就是。”他也不是没银两,只是贪图那三两和霸王餐,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五十两就五十两吧,总好过挨打。

        有一个人掏银子其他人就开始动摇了。

        陆陆续续又有十几个人掏银子,又有几个人付了一半,剩下的打了欠条或是打算在如意打杂抵账,最后还剩七人咬死没钱。

        楼里看热闹的众人嚷嚷着打一顿送官。

        吃饭的地方,不是迫不得已薛家不想暴力的。薛二、薛如意外加王晏之带着打手把剩余的七人扭送到官衙。沈县令一瞧人被识破还被抓了,看师爷的眼神都带刀子了。

        找得都什么人?

        花费八百两就请这么一群窝囊废,连个霸王餐都吃不了,还敢闹到他面前来。

        沈县令虽有心想包庇一二,但薛二嘴巴太利,又加上一个精通天启律历的周安。

        怎么包庇?

        最后关键是这群人居然捅出是有人指使他们的,还信誓旦旦的发誓:“县令大人,是有人指使我们的,前天有个黑心肝的找到我们,给了我们每人三两银子,让我们吃垮如意楼。”

        “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县令大人明察啊,我可以画出给我们银两人的画像。”

        “我听出他是哪里口音了。”

        “他话里话外,背后还有一个大人物在指使。真不关我们的事,一定是他背后那个臭虫见不得如意楼好,我们是被当枪使了啊,我们是无辜的。”

        “县令大人一定要明察。”

        黑心肝臭虫沈县令脸黑如锅底,冷声道:“是吗,还能画出画像,听出口音?”

        那七个人连连点头。

        “打,给我往死里打!一群刁民,吃霸王餐还敢胡乱攀咬,本官看你们就是想推卸责任。不好好惩治一番青州县的民风都被你们带坏了,快打,打五十大板,打完再罚双倍银两。”

        薛二上前一步道:“县令大人,还没问过幕后主使就打,不好吧?”

        沈县令:“有何不可,这等刁民你还要维护不成。”

        那七人惊叫连连被拖出了出去,薛二和王晏之互看一眼,然后朝沈县令道:“县令大人,既然案子结了,我们就先回去,罚没的银两劳烦官差待会送到如意楼。”

        沈县令睨了他们一眼,冷哼:“如意楼最近也消停些,夏日百姓心浮气躁,不要总弄些乱七八糟的劵。”

        薛家人太阴险了,每一步都算得刚刚好,连续两次,不仅没有收拾到他们,反而害他损失八百两,还险些惹得一身骚。

        想到这沈县令眼眸微眯,越发厌恶面前这几个人。

        三人往回走,几个打手落后他们几步。薛二侧头问王晏之:“你觉得这事和沈县令有关吗?”

        王晏之:“观他神色有些蹊跷。”

        薛如意漆黑的眸子闪动,余光瞟了身后一眼,也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二哥觉得是沈县令?”

        王晏之走在中间,她在王晏之左边,薛二在右边。说话时人不自觉往王晏之这边靠,头顶的碎发时不时蹭到他下颚。

        他目光不自觉落到她发间的珊瑚珠花上。

        薛二倒是没留意这个,只是耸肩:“很大可能。”

        主要是刚刚那几个人提到幕后指使之人,沈县令脸色立刻变了。打起人来也是往死里打,生怕那几个人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薛如意不说话了。

        闹了这么一出,生意还是继续。

        夜里打烊时,沈县令居然派人把罚金交了来。薛如意一算账光今日一整天就进账两千两,有一大半是那群来找事的人贡献的。

        算算他们开如意楼的这半年银子挣了不少,有现银也有银票,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薛如意道:“阿娘,这些银子留一部分藏起来,一部分存到钱庄,还有一部分我们买地置宅子吧?”

        周梦洁点头:“都行,反正你看着办吧。”

        薛如意思虑半晌,突然又道:“阿娘,今日二哥说在背后害我们的人可能是沈县令,他是不是因为拒婚的事在报复我们?”

        桌上安静了一瞬。

        周梦洁道:“你二哥只说可能,沈县令的为人我们都知道,睚眦必报,要报复也正常。当初开酒楼时我们如意不是捏着拳头说啥都不怕,报复就报复,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怕他做什。”

        薛二点头:“是啊,后院不是还有硝石,逼急了二哥弄个炸弹炸死他。”

        薛如意噗嗤一声乐了。

        她一笑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一家人说说笑笑各自回房睡了。

        房间里,周梦洁坐在桌子边看医书,薛忠山端了碗红糖姜水放在她面前,讨好道:“下午瞧你打喷嚏,喝点红糖姜水预防风寒。”

        周梦洁刚要接过他立马道:“烫,小心点。”

        “行了,老夫老妻的。”她颇为嫌弃的一口喝掉,放下碗叹了声,道:“老薛,刚刚怎么感觉我们家如意有心事?”

        薛忠山浑然不觉:“你就是爱操心,如意那直肠子能有啥心事?她不高兴通常都是直接动手的。”

        周梦洁瞪了他一眼:“你个大老粗能知道什么?如意也大了,再直肠子能不兜点事?”

        “那你说什么事?”薛忠山顺势坐下。

        周梦洁摇头:“不好说。”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夫妻两个对看一眼,周梦洁起身去开门。门外如意局促的来回抠门,见到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喊了声阿娘。

        “怎么了如意?”

        楼道里昏暗,只有房间里漏出的昏光投在她身上。她不似平日里的朝气,有些焉耷耷的:“阿娘,先前我是说沈县令敢报复就拧断他的狗头,但他是官……”这些她虽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有句古话叫民不与官斗。

        现在有些担心之前执意开酒楼是不是给了沈县令拿捏的把柄。

        周梦洁瞧她那样忽而笑了一下,如意抬头不解的看她娘。

        “阿娘,你笑什么?”

        周梦洁摸摸她的头:“鹰向往天空翱翔是很正常的,不能因为有猎人,就让鹰一辈子待在窝里。如果我的如意生活在阿爹阿娘以前生活的地方,会飞得更远更高,见识更多的东西。所以啊,你和两个哥哥,不管做什么,只要有自己的目标我和你阿爹都无条件的支持。”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也想过很久,老二老大也不甘心整天待在村子里被人说游手好闲吧。

        不然不会如意一提出要开酒楼就积极响应。

        薛忠山也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如意要是担心,我让你两个哥哥半夜去套沈县令麻袋啊。”

        他刚说完就挨了周梦洁一脚:“浑说什么。”

        薛忠山委屈:他可没胡说,惹急了,他们父子三个弄个炸药出来还是能行的。

        要不是考虑到热武器不能乱用……

        “我知道了阿爹阿娘,你们回去睡吧。”她弯着眼笑,阿爹阿娘真好,从小就和村里别人的阿爹阿娘不一样。

        “那如意早点睡。”

        薛如意点头,等他们房门关了才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瞧见伫立在廊下的王晏之。

        廊下挂着一盏浅黄的壁灯,他左半边脸和发丝镀上一层柔和的昏光,正看着她笑。

        “表哥站在这干嘛?”

        王晏之缓步过来,扯住她一截衣袖,温声道:“你同我来。”

        薛如意不明所以,被他拉拽往后院走,俩人一路出了后面往东城河岸边走。

        薛二站在二楼黑暗的角落调侃:“大哥,你妹夫越来越会了,你说谁教的?”

        薛大指指他娘的屋子:“还能有谁?”

        “你说阿爹?”

        薛大拍拍薛二的肩,扭头往自己房间去。薛二急了,忙追上去:“不是,阿爹不会把他那本‘好丈夫秘籍’给他了吧?那些小学鸡的恋爱经验他不会照搬吧?如意那直愣的性子会不会直接揍他啊。”

        薛大呵笑:“这你就不懂了,小妹在那方面和小学鸡也差不多,两个小学鸡说不定正般配。”

        “哈?”薛二听明白后捂嘴哈哈闷笑起来。

        两个小学鸡在朦胧月色里一路行到东街尽头的河提柳岸。湖面漆黑,清风徐来,湖岸边两边荧光点点,王晏之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指骨上。

        薛如意被他的手吸引,目光也落了过去。

        这手是真好看。

        那萤火虫沿着他手往下爬,落到了白色的灯笼上。

        薛如意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盏不亮的白灯笼,大晚上的怪恐怖的。她四处瞧瞧,越发觉得阴森,连同湖面上飞来飞去的萤火虫都像是彤彤鬼影。

        她稍微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听不出任何端倪:“没事带个没蜡的灯笼来干嘛?”

        王晏之还浑然不觉她在想什么,伸手把萤火虫抓到灯笼里。

        “做萤火虫灯笼。”人在不开心时看到这些一闪一闪的东西应该会喜欢吧。

        她又靠近了一些:“表哥喜欢?”

        “嗯。”王晏之只以为她别扭,“如意站在这别动,我去抓萤火虫给你。”

        偏生他今夜穿的也是一身白,影子晃在漆黑的水面,乌沉沉的像是里头随时会探出一只手。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动。

        几分钟后等王晏之抓了满灯笼的萤火虫,转身喊她:“如意……”

        如意想到她娘说的美女蛇,大晚上的也会无缘无故喊人姓名,只要答应或是回头魂大概率是丢了。她身体僵直,头都不偏一下,活像是被人点了穴。

        “如意?”王晏之灯笼举过头顶凑到她跟前。

        那灯笼光明明灭灭,映得他脸青青绿绿的。

        咚!

        湖面一只翠鸟一猛子扎进水面,薛如意再也别忍不住,尖叫一声,慌不择路的跑了。

        “鬼啊!”这不怪她,她从小就怕鬼,从小就怕啊。

        王晏之右眼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好在他下盘稳,不至于被她打飞,刚睁开眼面前的人一阵风似的跑了。

        “……”

        手上的灯笼晃荡,小学鸡王晏之捂住眼睛困惑:岳丈给的秘籍明明是这样写的,难道不对?回去再翻翻。

        还是先追如意吧,他叹了口气提步飞掠而去,掠过河尽头的柳树时猛然发现树上缩着个人影。发顶上戴着一截柳枝条,手里还拽着一把,杏眼眨巴缩在树杈上害怕的发抖。

        “如意?”

        薛如意抖了一下,手上的柳枝条挥动:“你别过来啊,我阿娘说柳枝是观音娘娘的法器,能打小鬼的。”

        她是怕这个灯笼?还是怕他?

        不过若是当初如意没有捡他回来,他或许真是小鬼吧。

        “可是,柳树在水边是招鬼的。”

        薛如意抖得更厉害:“那,那怎么办?”

        王晏之把灯笼放到她看不见的草丛里,仰头哄道:“你下来,我接住你,不怕的。”

        河岸杨柳依依,王晏之就站在树下。

        许是没了灯笼的映衬,他脸在月光下格外柔和可亲,眸子里映着星辰和她,只是被打肿的一只眼睛有些奇怪。捏着柳枝条的薛如意突然生出一股勇气,闭眼跳了下去。

        王晏之看似瘦削,却是从小习武,再加上这些日子有意锻炼,接住她自然稳当。薛如意扑到他怀里稳稳勾住他脖颈,害怕的把脸埋进他脖颈,闭眼催促:“快走,快走。”

        声音多了几分少女心性。

        头上的柳枝条刮蹭在他脸上痒痒的,他刚要走埋在他肩头的如意又突然抬起头,“等一下,那,那个灯笼。”

        王晏之不解:“你不是怕?”

        薛如意:“灯笼要花钱,好不容易抓到的萤火虫……”

        小财迷。

        王晏之轻笑,抱着她半蹲下,单手拿起灯笼塞到她手上,“害怕就闭眼,很快就到家了。”

        “嗯嗯。”薛如意小鸡啄米,乖乖闭眼。

        长街寂静,冷月当空,瘦削高挑的青年抱着树袋熊似的姑娘慢悠悠往回走,姑娘手上的柳枝和灯笼随着脚步的起伏晃荡。更夫路过瞧见这番场景险些没吓背过气去,手里的铜锣棒子都要了,拔腿就跑。

        “什么声音?”薛如意埋在他肩头声音嗡嗡的,圈住他的手又紧了紧。

        王晏之手摸摸她发:“没什么,就快到家了。”

        薛如意抖着声道:“回去找阿娘睡。”

        王晏之想起洞房花烛那晚,声音有些生硬:“如意要是害怕我也是可以陪着你的。”

        薛如意:“你想当我阿娘?”

        王晏之:“……”

        算了当他没说。

        他抱得太过稳当,每走一步都像是摇篮在晃,等到了如意楼,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晃晃荡荡睡着了。

        他失笑,把人小心的放到床上,拉过薄被替她盖上。然后小心的抽出她手里的灯笼和柳枝条插在床边的木架子上,又把她发顶的柳条圈拿下放到床旁边的小几上。

        灯笼的昏光明明灭灭,她额发散乱,小脸薄红,闭眼睡得香甜。王晏之伸手把搭在她眉间的碎发拨开,心想:如意如此怕鬼,改日要去寺庙求一张平安福,日日给她戴在身上才行。

        保佑她这辈子无忧亦无怖。

        门外的窗棂响了两声,王晏之耳尖动了动,把被子拉高。确定她睡沉后,悄无声息从窗户处跃下。窗外的弄子里,刘掌柜四处张望。

        瞧见他右眼时神情微顿,顺口就问:“公子眼睛怎么了?”问完他又后悔了,那模样一看就是被打了,再联想到薛三掌柜的凶名,不难想象。

        这么丢脸的事就不该问。

        王晏之轻咳,居然回他了:“撞了。”

        刘掌柜:什么东西能单独撞眼睛?

        他尴尬转移话题,压低声音道:“公子,先前不让人给如意楼供冰的是府衙师爷,之后找人仿造如意楼‘霸王劵’的也是师爷。”

        “我的人瞧见师爷刚刚往县衙大牢去了。”

        王晏之眸色微冷:“你先回去。”

        看他往县衙方向去,刘掌柜欲言又止:公子顶着个红肿的眼睛出去,万一被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王晏之一路行到县衙大牢,大牢外点着火把,被衙差重重看押。他四处瞧了瞧,干脆翻上屋顶,借着极佳的耳里找到有人说话的地方蹲下,然后小心翼翼揭开瓦缝往下看。

        牢房昏暗,唯有他正下方那一间燃着噼里啪啦的火把。牢房内几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磕头求饶,沈县令在师爷的陪同下站在半敞开的牢门外掩鼻嗤笑:“听说你们还喊冤枉,称有人指使?”

        先前那带头的大汉就在其中,当即急切的点头:“嗯,嗯,小的还记得那人模样,当初留了个心眼,小的跟他到了城东一处庄子,县令大人只要派人去查一点能查出来的。”

        “是吗?”沈县令眸里带了杀意,“那你有没有同其他人说过此事?”

        其实是有说过的,当初他得了银钱还找人炫耀来着。

        “没有,小的只在公堂上说过。”

        沈县令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冷笑朝旁边的衙差挥手:“都解决了。”

        衙差拿着缰绳一股脑往里面涌,其中俩人瞬间被勒住脖颈,其余五人惊恐后退。

        沈县令凉凉道:“此七人觉得羞愧,在牢中悬梁自尽,明日让人来领尸首。”

        这是要杀人灭口,被勒住脖子的一刹那,一颗石子砸在了衙差的手腕上,那满脸是血的大汉猛然暴起,抽出刀朝沈县令扑去。

        只要劫持住人,他就能跑出去。

        沈县令养尊处优多年,一时间还真没躲开,被大汉的刀刺中小腿。他痛呼出声,牢房内顿时乱成一片。

        沈县令若是受伤,最近应该作不起妖来吧。

        王晏之刚准备起身,牢房外猛然传来大喝声:“屋顶上那个,下来。”十几个官差手持火把站在牢房外恶狠狠的盯着他。

        好在此时夜色深沉,只能瞧见隐约的人影,根本瞧不出面容。

        见王晏之不动,十几个衙差气急,叫骂道:“快拿弓箭来,小贼嚣张,大半夜的居然敢爬县衙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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