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炮灰千金复仇记
大概是因为既定的职业习惯，江元对于讨好丈母娘和老丈人这种事情，已经成了下意识的行为。
戚冰冰往日回家，在尤璇知道的情况下，她也会主动要求跟过去蹭饭。
而最常用的理由是——江城太大，南郊到北区太远，公交车转车换站什么的太麻烦，她这个现成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其实戚冰冰的学习能力很强，学开车也很快，高三的那个暑假就考下了驾照，可偏偏第一次持证上路后就因为雨天路滑撞了车。
事故不大，戚爸的车子碎了几块玻璃，也没伤到人。
但自那以后，戚冰冰就跟有了心理阴影一样，再也不愿意碰车子的方向盘。
尤璇心思细腻，早早就发现了戚冰冰的这个问题，之后便更加贴心地给她当着司机。
分隔两地时不谈，在江城只要戚冰冰有需要，尤璇都是放下电话就会赶过去，天大的事儿都拦不住。
想起这段有那么点小美好的回忆，江元再次纳闷，已经这种程度了，尤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捅破窗户纸呢！
……闷骚也要有个限度吧！
尤璇的原则性和顾虑，江元不懂，辛乐也不懂。
昨夜里被扔在大门口的车子，因为挡路已经被移进了被许女士的郁金香包围的临时停车区。
江元拿着车钥匙快步上车，又下来，转到右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候不慌不忙走在后面的辛乐坐进去。
辛乐对于耐心等待关门的江元略有不解，但还是没好意思，直接问出口她这神经兮兮的是怎么了。
从尤家别墅到戚家要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现在过去，刚好能吃午饭。
辛乐看着摩拳擦掌，隐隐透着某种兴奋的江元，眉心微夹。
直到半个小时后，江元停下车子，走进了路边的礼品店提着大包小包的出来，熟练地塞进车子后座。
辛乐：“……”
江元笑着解释：“好久没去了，不好空手的。”
辛乐瞥了一眼右侧车门前的后视镜，声音凉凉的开着戚冰冰式的玩笑：“我觉得你在暗讽我。”
那一瞬间，江元哪里回忆得起来戚冰冰的玩笑方式？
她只感悟到了自己的情商是如此之低，立马收起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地对着车玻璃解释：“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一时嘴快，没想那么多，如果你介意，可以当我没说过话。”
车子在路口右转，江元看向右侧的后视镜，借势用余光扫过戚冰冰的侧脸，心中警铃大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感觉今天的辛乐好像看她很不顺眼的样子。
她才立了一功，她们之间……难道不应该变得更友好一点吗？
……为什么适得其反了呢？
车子仪表盘上实时显示着车外和车内的气温温度，八度的温差，一如江元此时的心情，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任务进度明明就提高了啊，数据不会骗人的呀。
那为什么辛乐会突然带刺了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辛乐开了口：“你是不是第一次做复仇主题的任务。”
“……”江元听出来了，辛乐的话听着像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听起来根本就不在意她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人家已经有定论了。
江元匆忙侧头，辛乐的神清看上去仍是惯有的淡然，可她就是从这样没有丝毫贬义的语句和神情中，品出了嘲讽的意思。
尴尬的感觉说来就来，江元坦诚地蹙眉点头：“是，第一次。”
辛乐不太关注同事的事情，但对于榜单顶端的人多少还是会有点印象的，她嗯了一声问：“你这样弯弯绕绕的，你的最快任务记录是真实的吗？”
“！！！”
如果说，刚才江元还是感觉到自己被嘲讽了的话，那现在就是确确实实地被嘲讽了。
江元感觉耳边嗡的一声，像是炸了的马蜂窝，嗯嗯嗡嗡声一片，险些急刹停车。
辛乐看了一眼江元那忽地红得要滴血的耳根，朝着路边一指：“我来开吧。”
“你……”江元刚想说戚冰冰不是不愿意开车么，又在辛乐的目光下止了声。
她已经感觉到来自辛乐的鄙视，千万不能再说错话，降低自己的形象了，不然怕是连做同事都要被嫌弃的，还怎么谈以后！
辛乐上了主驾驶，只等江元扣好安全带以后，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江元沉默且乖巧地坐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辛乐瞥了一眼江元的侧脸，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元不爱听的，随手挑了一下指尖，再私人设置中打开了系统的屏蔽功能。
她想了想，没什么诚意的抱歉道：“我不太会说话。”
江元更加不安地快速眨动睫毛，试图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并说点什么来表现自己的专业，就听到辛乐又补充道：“没有质疑你作弊的意思，就是对你表现有点诧异。”
……啊！不如不解释！
江元垂眸，再次安静下来，脑袋高高竖起的马尾垂在颈侧，遮住了她的脸和耳朵。
辛乐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说话了，两人在距离戚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车程时换了座位。
受了刺激的江元，整个人都不好了，精神状态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从出门前的兴奋变得像个失恋又失业的抑郁女孩。
戚爸戚妈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午饭，不光做了冰冰爱吃的椒盐大虾和麻婆豆腐，还准备了尤璇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酸菜鱼。
由此可见，尤璇的确是戚家的常客。
辛乐走在前头，江元蔫了吧唧地提着礼品盒跟在后头。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江元瞬间抬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接着就对着光洁的瓷砖墙壁开始调整。
直到辛乐打开门戚家大门的瞬间，她顶着礼貌又熟悉的笑容在戚妈的欢迎中进了门。
尤璇登门，从未空过手，多少都会带点东西。
戚家父母都习惯了，也没表现得多客气，热情地招呼江元去洗手吃饭。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顿饭吃得她味同嚼蜡，如坐针毡。
吃过饭，江元照常听着戚爸戚妈嘱咐辛乐生活中的注意事项，陪笑陪得脸都酸了。
回去的路上，辛乐没再开屏蔽系统，也没在抢着当司机，沉默了一路。
江元却也没好受多少，回到尤家时还是一副我心好痛的忧伤模样，看得辛乐几番欲言又止。
辛乐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是自己的锅了，她看着尤家气派的别墅，没有跟着江元走进那扇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入户门，而是站在花丛旁看向了大门外。
原本她来的时候是为了有时间和空间，去完成戚冰冰先前未来得及完成的画，现在已经完成了，程峰那边也出了事情，三两天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于情于理，她该回家了。
……江元的状态不太好，也不能再让她开车往返一个多小时去送自己。
辛乐看着随风摇曳的郁金香在阳光下娇艳得夺目，她哎了一声叫住了刚上完台阶准备进门的江元。
“谢谢你，阿璇，我得回家了。”
江元听到阿璇时怔了怔，收回迈出的脚，转过身往回走：“要回去了？”
辛乐点头。
江元立刻往车库走，边走边说：“那我送你。”
辛乐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江元顿住，本想再拦一拦，又想到站在阳光下的不光是戚冰冰，还是那个瞧不上她的辛乐，短暂的纠结后微笑道：“……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辛乐没再说话，转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尤家住在别墅区的外侧，距离公交车站的站牌很近，只要不墨迹，五分钟就能走到，辛乐小跑两步，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
实在不值得再麻烦一趟江元。
她们之间也没有那种可以毫无顾忌麻烦对方的感情基础。
不过第一次一起进入双系统任务世界而已，原主的交情是原主的，与她们本身无关。
辛乐搭上公交的时候，江元就在不远处看着，目送那辆蓝色的公交缓慢驶远，她还对着车屁股出神。
每到这种时候，江元都会觉得辛乐距她千万里，和天上的星星一般遥不可及。
回到别墅，江元失魂落魄的那股劲儿还没过去，就看到了尤德胜的车子正停在院子里，绕过花坛透过落地窗，隐约能看到那张熟悉到让她作呕的脸。
自称要出差三五天的渣男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元回忆着尤璇记忆中的那场大火，撇了撇嘴角，给面部做了个热身活动后，小跑着冲上台阶推开了门。
“爸，您回来啦。”语气是惊喜的，脸上是带笑的，江元的演技还是稳的。
尤德胜正在看手机，听到女儿的问候滑动屏幕的拇指猛地顿住。
江元在心里数了一下，尤德胜竟然花了三秒才转过头来看向她：“阿璇回来啦，我听阿姨说你跟冰冰一起出去的，怎么回来这么早？”
“冰冰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今天实在太热了，我也逛不动，就先回来了，我妈呢？”江元笑着跑过去，坐到了尤德胜身侧，余光看到那原本还朝上的手机屏幕迅速翻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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