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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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有个姑娘，你救还是不救。”
苏时顺着她目光而去，看见了一个粗布木钗奄奄一息的女人。
“要我说别救了，师祖说不要随便救路边的人。”
苏时知道，金婵又在嘴硬心软了。
姑娘醒了，只是因为误食了野菜中毒昏迷了而已。
正当二人要离开时，姑娘提出要跟着二人服侍二人。
“阿婷已无处可去，求恩人。”
她说父母被山洪带走，弟弟早已离家数十年，丈夫有了外室，那外室撺掇他为杀了她，拿到那嫁妆。
“真是可怜人。”
金婵不忍看美人落泪而感叹。阿婷大概是三十多岁，却依旧风韵犹存。
“苏时，去西南游历也是需要向导的，要不留下她吧。”
“不可。”
金婵有些惊讶，不应该呀，苏时会拒绝。
“阿婷姐，别管他，我留下你便是，只是我们游历玩西南后就要离开，到时候我带你去中原，你在那谋生吧。”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阿婷知道，以她自己的能力，没有走出西南就会死在路上。
一路的交流和举动，阿婷明白了他们不是一般人，而是会法术的。每当他们轻而易举的解决她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她都会很羡慕。
她偶尔也藏不住自己的心思，向金婵倾诉
“金婵仙子，你和恩公真厉害。”
“我们厉不厉害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比他厉害啦。”
金婵开朗的笑着，偶尔也打趣阿婷。
“阿婷姐，你总是恩公恩公的夸他厉害，该不会因着苏时那张脸就鬼迷心窍了吧，他可是个说话不走心的傻小子，偶尔伤到你我可不管。”
阿婷慌张的摇着头，连说不敢。
说话？恩公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金婵仙子真好，什么都有。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是这样的呢？
为什么我就要被命运羞辱至此，无处可逃。
她想，她如果她可以变成这样的会法术的人，那就好了。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诉求。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山洞里，等二人铲除山上的邪祟，有一只开了智的邪祟逃了出来，看见了她，她很害怕，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你心里有嫉妒？哈哈哈，天助我也”说罢，那邪祟一把钻进来阿婷的身体对她说“你想要什么，就去抢过来，没有人能拦住你。”
“没人能拦住我。”
我有力量了，是吗。阿婷很害怕，但是很激动。
入夜，苏时二人回来了。
但是金婵受了伤。苏时像往常一样掠过阿婷，径直走向山洞最里面，画了一个阵法，为金婵疗伤。
他做的很熟练。
他们真有默契。
许久过后，苏时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那个阵法，你不可靠近，更不能触碰。我们在除邪祟时漏了一只，应该就在附近，我去去就回。”
想必那个邪祟一定很危险，才让苏时这般紧张。
“你不是要力量吗，她有很多力量。你去把那个阵法弄乱，力量就是你的了。”
“不行，恩公说了不能这样。”
那邪祟并不着急
“你该不会对那姑娘有几分恩情吧，他二人对你只有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其余的不过是你自作多情。”
阿婷没有说话，她承认，在他说她想不想要力量的时候，心动了，但是绝对不能伤害到金婵姑娘。
邪祟读懂了她的心思，悠悠告诉她
“夺走的只是她的仙法，不是生命，她不会死的，她没了仙术，还有那男的照顾，你呢，你什么都有。”
阿婷眼睛暗了下来。她打算等恩公回来就告诉他邪祟在自己身上，让他除去。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你也就死了。”
阿婷添柴火的手抖了抖，她不想死。
“赶快决定吧，那人要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金婵姑娘只是会没了仙术，但是自己却要死。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被逼入绝境，不是等死，就是害人。她一个都不想！
“他快回来了！”
阿婷的心很乱，她很悲伤，她哭了，哭自己破烂不堪的一生，就让这条贱命在这里结束吧。
阿婷放弃了选择。
“这就放弃了？真是懦夫。不过也幸好你放弃主宰意识，我才能操控你的身体。”
说罢“阿婷”朝着阵法走去，毫不犹豫的快速的弄乱着阵法。
“凡人的身体，就是好用。”
阵法每被破坏一下，金婵就难受一分，伤势就重一分，终于，在最后一个角被破坏之后，金婵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你们杀了我徒子徒孙，便别想活着出去了。”
就在此时，苏时掐住了阿婷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我当是谁，原是个要美人救的伪君子。我那一击要是打在了你身上，恐怕你早就死了。不过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术士，也敢来我地盘撒野”
苏时从八岁开始学方术，已经十四年，或许这在这些邪祟看来不过是个小毛孩。
但是这并不妨碍苏时现在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个重伤无处可逃的邪祟。
“你杀了我，这身体的主人也就死了。”
“我有把握不伤到她。”
“你？你有什么把握。我和她结下了契，在她邪念升起的那一刻，契约就成了，我们现在共用一条命，我的同命契是破不了的。”
“同命契”
“哈哈哈，小毛孩，没听过我不怪你，你把我放了，咱们扯平。”
“你告诉我，同命契怎么结。”
“那可不行，我”
话音未落，苏时便捏住了邪祟的命脉，并越发用力。
“那你便一直痛苦着，你告诉我，我给你个痛快。”
“哼，小毛孩，我玩要挟这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那邪祟从阿婷身子中出来，去到了金婵的身上。
“咱们谈个条件，我把方法告诉你，你放我走。”
那邪祟知道现在打不过苏时，只好加大砝码
“我能让你永远不受蛊虫的影响。”
金婵的身体受不住，又吐了口血。
“我从不信妖邪。”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朝“金婵”下手
“怎么，怕伤到这美人？”
苏时后退两步席地而坐，用匕首隔开了手掌，血液染红了土地
“自有办法把你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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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婵伤的很重，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苏时一剑穿心杀了阿婷。
“金婵仙子。”
阿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恢复了意识，向金婵爬来。
一条血路在她身后，尽头是浑身是血的苏时。
“仙子，谢谢你我我离家十年的弟弟祁顾，我想他了”
那只悬在空中的手落在了双眼迷离的金婵身上，她没法动弹，但是她心里大恸。
祁顾祁顾是他怎么会是他！他的姐姐死在了我身上。
金婵流下了一滴泪，失去了意识。
苏时看见阿婷的身上长出了一株花。鲜艳的红色，黑色的枝干，肆意的绽放，耀武扬威的告诉所有人自己的高贵。
当他想要触碰时，那花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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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婵醒后没有说话，眼神木木的，就像四年前刚从魔窟里被苏时捞出来时候一样。
因为那件事，金婵正正四年没有下山一次，那是惊天动地的改变。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不必多说。你继续游历吧，我打算回山了。”
金婵痛恨自己不够强，仅仅是替苏时挡下一招偷袭就负伤，让阿婷白白死了，让祁顾的姐姐死了。
苏时离开了。金婵半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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