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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阴谋


“公子是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成灵簌。”

        她缓缓退了两步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之意,点头:“是我认错了。姑娘可还需要什么帮助?”

        “不必,请自便。”

        男人也不过多探寻,带着柯林向下走了。

        灵簌望着他的背影,立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是谁?她确认她并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会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呢?

        “灵儿!”戚玄乙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神情有些严肃,“我方才在外面碰见了君师兄。”

        “什么?!”灵簌大惊,“君自行师父,在这儿?”

        “他是出来寻你的,一直在向人打听你的下落。只是他应当还没发现你在这里。我现在下去拖住他,你们往东去,进昌都去找岳子初。”

        她略一思忖,点头:“好,师叔小心!”

        如采知道后,赶忙收拾好东西,将二人推进了马车,扬鞭匆匆而去。行了半个时辰,林子越来越茂密,路也越来越窄。

        突然,马车猛地剧烈晃动了一下。

        “姑娘……有人拦车。”如采大力勒住缰绳快速将车停了下来,脸色有些不郁。

        林荫小道上,三个黑衣人蒙着面站在路中央:

        “请灵簌姑娘跟我等走。”

        如采二话不说,立刻抽出腰间佩刀,冲上前去与三人缠斗起来,一边周旋一边大声喝道:“姑娘快走!”

        灵簌知道呆在此处只会让如采分心,遂揽住子陌脚步轻点向林子中逃去。

        她轻功了得,一会儿便听不见林子内的打斗声了。刚想安抚子陌,灵簌脸色一变,迅速转身向后看去。

        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前一后从树桩后走出,将二人围在了中间。

        原来一直有两人潜伏在暗处。

        “子陌,一会儿你往东边去,出了林子向人多处跑。”

        灵簌紧盯着面前缓缓靠近的二人,低声朝着他耳语,“他们是冲我来的,应当不会对你紧追不舍。”

        “走!”灵簌将他往一侧大力一推,从怀中抽出匕首,提步朝其中一人而去。

        灵簌并没有学过武功招式,所以只能靠着自己的一些记忆与人过招。此刻面对武功高手,她不敢靠近,只能以内力护住心脉,以轻功与黑衣人周旋,再瞄准破绽一击致命。

        然而,对方好似也并不想伤害她,只一味的躲着她的匕首,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她不敢主动近身,无法突围,一时间僵持不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九霄阁中人,奉楚公子之命将姑娘带回,还请姑娘配合!”

        居然是九霄阁!

        她握紧了匕首,冷笑一声:“笑话,那天逼我坠崖的便是你们,如今让我乖乖跟你们走,你们脑子没毛病吧?”

        “既然好言劝不听,那便请恕在下得罪了!”

        那二人突然发力,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灵簌刚想咬牙与他们拼了,余光却瞟到一袭黑影,如风一般来到跟前,两个黑衣人还没转身,便双双咽了气,咚的一声栽倒在地。

        灵簌大惊,刚想逃跑,可后颈一痛,瞬间倒地失去了意识。

        黑影停在了她身边,勾起一抹冷笑:

        “没用的东西。”

        他细细观察了一番躺在地上的灵簌,扬声唤道:“子陌。”

        子陌不知从何处闪身至此,低下头乖巧应道:“圣主。”

        “带上她,跟我走。”

        “是。”

        入夜时分。

        一客栈厢房内,男人轻轻端起茶盅抿了口,回味了片刻,抬眼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人,漫不经心道:“不愧是昌都,随意一个小客栈的茶品质都不差,你尝尝?”

        子陌僵在原地,好似十分害怕眼前之人,垂下眼帘不敢与之对视。

        “我忘了,你在成灵簌与岳子初身边呆了许久,什么好茶没尝过,难怪如此乐不思蜀了。”

        男子扫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说吧,你如此阻挠我与成灵簌见面,极力主张将她送回岳子初身边,究竟是为何。”

        子陌这才抬眼看了他一眼,“回禀圣主,属下发现成灵簌的虚空联结,与我们所知有所出入。”

        “哦?”男子饶有兴趣地盯住他,“继续说。”

        “她似乎……”

        她似乎能直接看到面前之人的心中所想。

        子陌默默咬牙,迟疑着。

        当日他听见灵簌自责,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圣主当年将囚犯在他面前折磨死,敲打他的那一幕。

        可谁知,他刚想起这个画面,就看见灵簌的脸色也变了,下一秒,她嘴里就喃喃念出了他回忆起的那句话。

        他很想说服自己,这是巧合,可是灵簌当时激烈的反应,让他心里生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灵簌的本事,也许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拥有多么恐怖的能力……

        所以,他接下来几天都不敢在她面前出现,不敢与她说话,不敢与她对视……生怕她从他脑袋里挖取更多的秘密。

        这也是他不希望圣主把灵簌带回身边的原因。

        “她似乎并没有圣主想象的那么厉害,才给宋雪游解了一个幻境,便受了内伤。虽说伤并不重,但恐怕并不能堪此大任。”

        话至嘴边绕了几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圣主要的是结论,而不是猜测。等他先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来回禀圣主。

        子陌心里默默思量,而面前的男人见他吞吞吐吐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屑。

        “此事你就不必过于操心了。她的用处,本就不在于此。”

        子陌面上闪过一丝疑惑,等待着他的解释,男人却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瞄了一眼子陌的额头。

        “话说回来,你带着这碍眼的抹额做什么?”

        子陌小声辩解:“毕竟还是有些不便……”

        “听说你在玄冥教山脚时生病了,恢复的如何了?”他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

        “已经恢复,多谢圣主关心。”

        “关心?”男人审视着眼前的少年,缓缓道:“不错,是该好好关心你,你完成了如此漂亮的苦肉计,离间了楚从洲与成灵簌,比我预计的情况还要好了不少。”

        子陌知道,他不会轻易夸他,必定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男人话锋一转:“只是依我观察,你这苦肉计并不是出自真心,而是真的被楚从洲伤到了。所以,到底是他武功太高,还是你功力退步,所以力不从心了?”

        子陌猛地一颤,抬起眼帘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子,赶忙道:“圣主恕罪。”

        男人冷笑一声,“这次念你带病上阵,就饶过你一次,可你记住,今后的日子,每一步都不能有差池。若在此刻出了岔子坏我大事,今后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男人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向子陌抛去,见他接住后毫不犹豫一口吞下,眼中冷意才稍稍淡去:“关键时刻,不容许有任何闪失。我可不希望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子陌眼神一黯,低下头应道:“……是。”

        男子又恢复了悠闲姿态,继续品了品茶,轻声呢喃道:“成灵簌迟早是我囊中之物,而这一天……不会远了。”

        灵簌是在一阵疼痛中醒来的。

        她揉了揉后颈,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素雅清净的卧房。

        不大不小的床,四周搭着轻纱床帐,侧面雕花窗下是一个黄梨木梳洗台,正前方有一扇大屏风,上面绣着山雾竹林。

        房间里隐隐约约有一股熟悉的墨香,她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外面似乎有人。

        待来人出现在她面前,灵簌怔愣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来人走近她,挑眉道:“不过几日不见,就不认得了?”

        “子初,”灵簌脸色一变,想到了昏迷前的一幕,急急道:“如采!还有子陌,他们——”

        “他们都好好的。”岳子初安抚地拍了拍她,带她坐下,一一向她解释。

        原来,如采解决掉九霄阁的杀手后,追着她的踪迹来到了林子里,却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而灵簌和子陌凭空消失了。

        如采赶忙飞鸽传书岳子初,正当岳子初要派侯府暗卫去寻人时,却发现灵簌被人扔在了自己卧房内,不省人事。

        来人还扔了张纸条,言明做个顺水人情,将灵簌送到他身边,自己将子陌带走了。

        “那人是谁?”灵簌回忆着,依稀记得是一身黑衣身法鬼魅的男子。

        “是我一个……朋友。”岳子初显然对这位朋友也不敢恭维,语气有些不好。

        “他脾气古怪,但是与我有些交情,我曾与他提起过你,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将你救下后,直接将你送来飞鹤盟了。”

        灵簌撇了撇嘴:“他想将我们带来飞鹤盟,好好说不行么?用得着将我打晕?”她动了动脖子,哼哼道:“下手真狠,我现在还疼着呢。”

        “他一贯不按常理行事,此次也算是卖了我一个人情。放心,武林大会我们会见到他的。待之后再跟他好好算这笔账吧。”

        她张望了一下,疑惑道:“子陌呢?”

        “我让如采带着子陌,住在山下了。我想着,子陌的模样不便进飞鹤盟,会被人追查来历,你若是实在想他,过几日我再想办法将他接上山来。”

        灵簌摇摇头:“还是算了,他既是你的朋友,也是可信之人,若为了接子陌上山而兴师动众的,确实不妥。”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此刻肚子饿的不行。岳子初招呼飞鹤盟的小弟子,从厨房偷偷拿来了饭菜给她。

        她一边用饭,一边将戚玄乙和她商议的计划都告诉了他:“在飞鹤盟走动需要你的帮忙……你若不便,我们再另想办法。”

        岳子初虽觉得有些冒险,但思索了半晌,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便同意了他们的做法。

        “武林大会共举办三天,你这几日都扮成如采的模样跟在我身边吧,我带着你熟悉一下地形。”

        他想了想,又道:“待各门派的人都到齐后,你就再换个面貌,我想个办法将你安插进夜晚巡逻的弟子队伍中,你便可在夜晚名正言顺地在盟内行走了。”

        灵簌眼睛一亮,笑道:“好!”

        与此同时,昌都郊外的另一驿站内,楚从洲一脸严肃,步履匆匆地进了顶楼廊间最尽头的那间房。

        他关上门,几步跨到了内厅,只见一个白衣翩翩、身姿绰约之人正坐在桌旁。

        “师父。”

        听见他的呼唤,君自行回过头来。

        面若桃花,眉目含情,青丝如瀑,他一身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端看身姿背影,还以为是那出尘的仙人,唯独眼角的细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楚从洲的师父君自行长老,生的竟是这样一副柔美样貌。

        “如何?”他看向楚从洲。

        “又有九霄阁的兄弟们死于非命,看来灵儿身边有极为厉害的高手相随。”楚从洲眼中有担忧之色闪过。

        “可是你说的那个子陌?”

        “不像。两个九霄阁暗部都被一招毙命,来人武功深不可测,那个子陌……应当没有这样的功力,甚至放眼整个江湖,都很难找到这样的人。”

        君自行点点头,“今日我遇见了戚师弟。我告知了他灵儿的情况,请他一同帮忙寻找。”

        楚从洲沉默片刻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请求:“师父,请恩准弟子……暂缓任务。”

        君自行看了他一眼,了然道:“你也想去寻灵儿。”

        “……是。”楚从洲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任性,可是自从灵簌坠崖之后,他的心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日夜难安。

        “你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多谢师父关心。”

        “蛇毒轻则致残,重则身亡。即使毒拔干净了,也会对心脉有损。”君自行声音里微微有着不赞同,“灵儿这边有我就够了,你擅自暂缓任务,恐怕无法对阁主交代。”

        楚从洲抿了抿唇,眼中一黯。

        当日他不顾自身安危,好不容易下到了崖底,崖底却大树密布,昏暗潮湿,满是毒虫蛇蚁。

        他搜寻了两日两夜未果,疲惫不堪、心思恍惚之际,不慎被毒蛇咬伤。

        待他醒来后,才从玄冥教弟子口中得知岳子初与灵簌双双获救的消息,然而他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越发焦急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只要岳子初在灵簌的身边,子陌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在人前施展邪术,那么只要他查出天通圣殿到底要做什么,解决了这幕后黑手,灵儿就能明白他所言非虚。

        可前几日,查案的九霄阁同僚,将岳子初的真实身份,上报给了他。

        岳子初,竟然是岳侯爷的小儿子。

        刚知道这件事情时,楚从洲又惊又怒,胸口一股闷气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隐隐还夹杂着几分恨意。

        可冷静下来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

        既然岳子初是侯府的人,那么他其实一早就知道灵儿的真实身份,甚至知道无妄岭、知道成家灭门案、知道……

        或许,自己之前的怀疑方向,根本就错了。这背后主使,不是天通圣殿,也不是其他江湖门派,正是——岳子初。

        而岳子初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灵簌。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灵簌从出山开始,就已经被岳子初盯上,一步一步被他诱导着,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

        一想到这里,楚从洲焦灼不已。他本以为她私自下山只是一时任性的叛逆之举,还想替她在长老、尊者面前隐瞒一阵子,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全数相告。

        于是,他用黑霄向无妄岭传信,请冢玉和君自行出山寻找灵簌,将她带回南华城。他本以为,冢玉接到传信,必会与君自行一同来此,谁知……

        “师父,玉师叔……为何没有同您一起下山?”

        “他在闭关。”

        楚从洲心一沉。

        灵簌深陷危险,可冢玉竟然不为所动!

        他脑中不禁回响起灵簌哭诉的那些话语,他突然发现,这么多年,她真的受了许多委屈……而他毫不知情。

        “灵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有心思闭关?”楚从洲面无表情,可声音透着一丝寒意。

        君自行淡淡看他一眼,“玉师弟日理万机,自有门派要务需要处理,无须质疑。”

        “门派要务?交由低阶长老暂理难道不行?你们这般每日忙碌,究竟在做什么?”

        楚从洲甚少在君自行面前这般咄咄逼人,以往关于虚空幻境的事情他都是识趣地不问,可这次关乎灵儿,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君自行直视他,温和却坚定道:“从洲,我知道你很在意灵儿,但你不是无妄族人,又入了九霄阁,我虽是你的师父,但也不能如此偏私。九霄阁在做什么,你最清楚,他们所求,也是你所求,如今局势对我们有利,你隐忍了多年,难道要断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吗?”

        君自行语气随和,神情平淡,楚从洲却从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正是因为要为大局着想,我才一定要找到灵儿。子陌是天通圣殿的人,身后还有高手相助,还有岳子初,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如此微妙时刻,他突然出现在灵儿身边,绝不是偶然!”

        楚从洲咬紧牙关,只恨自己没有在悬崖上将岳子初一掌毙命,竟然让他活着回来了!

        如今,他九霄阁杀手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灵簌面前,破釜沉舟的一击又失败了。那么,灵儿会怎么想他?会恨他吗?还会原谅他吗?

        君自行并不动怒,含笑道:“所以你才擅自去刺杀他?”

        “……不,弟子是奉了阁主之命。”

        方才还波澜不惊的君自行,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沈南归?”

        “是。”

        九霄阁的任务,本来不应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但楚从洲实在心烦意乱,君自行也是他极为信赖之人,故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向他坦白了。

        “既是你们九霄阁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君自行微微一笑,好似看透了他一般:“不过你去杀他,真的只是出于阁主之命?你敢说你毫无私心?”

        楚从洲神色冷了下来,眼中闪过狠戾和恨意:“弟子自然,也想要他的命。”

        “就为了灵儿?”

        “我的理由,与阁主一样。”

        君自行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杀意,觉得十分诧异。楚从洲加入九霄阁是为了报家仇,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他谈及到仇人的时候,才会看到他脸上有这样控制不住的杀意。

        “岳子初,岳子初……原来如此。”君自行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他是岳侯爷的儿子?”

        楚从洲不语,但脸上的神情默认了君自行的猜测。

        侯府的后人……出现在灵儿身边……

        君自行悚然一惊,想到了当年成启焕的事情,一贯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神色,他沉思半晌之后,终于长叹一声:

        “罢了,哪怕拼着被掌门尊者怪罪,我也舍命陪君子一回。”

        楚从洲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师父……”

        “我这就去找孤灼师弟,请他出面参加武林大会,确认岳子初的情况,同时将灵儿带回来。你去向阁主申请暂缓任务,武林大会也不用去了,就按照原来的线索查下去。我再去和玉师弟商量一下,看黑霄是否能嗅到灵儿所处的位置。”

        他缓缓说着,似在纠结什么,最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看着楚从洲:“你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灵儿,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到我面前来,若她反抗……用些非常手段,也未尝不可。”

        楚从洲知道事态严重,立刻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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