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五条悟的个子就像竹林的竹子一年一年的拔高，长的飞快。

        而我也迎来了我的生日——2月4号，只有我由美和悟少爷三个人，这次的蛋糕很是精美，因为没有经过我手。

        透过昏黄摇曳随风摆动的烛光，我看着对面的两人，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她们的脸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却好像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了。

        由美疑惑的问道，“怎么啦，还不吹蜡烛？”

        “就是啊，我想吃蛋糕了诶。”五条悟也在旁边捣乱。

        我像是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回答道，“哦哦，吹蜡烛。”

        “哦哦哦！！！由美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这个蛋糕胚烤的超级松软啊，以后我要是去上学就把你一起带上好了，怎样？”五条悟吃着手里的水果蛋糕眼睛亮亮的，又在出馊主意。

        我直接啪的给他脑瓜子来了一下，“不可能的！由美是我朋友，而且去学校还自带厨子是什么鬼！你还搞特殊啊！不行，绝对不行！”

        “你就小气，天天霸占人家给你开小灶！”五条悟大声的反抗，明明是他的侍女结果不给他做好吃的，给另一个侍女做是什么意思啊。

        “哼哼，我和由美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嘛~”我开始炫耀起自家好友。“以后你也去找一个这么好的朋友就是了呗，不会做饭也可以学的嘛~”提前嚯嚯夏油杰一下，诶嘿。

        “切，你就等着吧，老子以后一定会找个更厉害的挚友的！”最强要是没朋友就太怪了吧，不可能的。

        终于轮到拆礼物环节。

        由美送我的是一套乙女漫画书，这真的让我没想到，“由美这是？”

        “啊啦，我和春奈提前通过信了，她说你上次带她出去玩的时候，眼睛盯着这书看个不停，就差流口水了。”她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状。

        “春奈也送了礼物给你哦，在我这里放着，就等着今天给你啦。”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我。

        盒子是一串四叶草手链，是和我送春奈的手链差不多的款式，想来应该是姐妹手链之类的，我拿出来带在手腕上。

        最后拆的是五条悟送的礼物，包装的很简洁明了，一个红色蝴蝶结装饰在白色盒子上，里面放着的是一双christianlouboutin的鞋子。

        我微微侧目看向他，他没有躲避我的视线，蓝色的清澈的眼睛望着我，甚至能在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啪嗒啪嗒，是液体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是她们两个人第一次见我掉眼泪，我眉毛嘴巴都要皱在一起了，嘴巴撅的高高的，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

        这次的感情就好像是春天的野草，春风吹又生，席卷的飞快。

        “怎么啦，怎么就哭起来了呢？”由美在一旁赶紧安慰道我。

        五条悟有些慌神，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做些什么，好在看到由美在给自己打眼色示意叫他拿纸巾，直接抓一大把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给我擦起来。

        “我……我……我也不知道，就很难过，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呜呜呜呜……嗝…”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接过悟少爷给的纸巾自己把鼻涕给醒掉，然后继续哭。

        我是一个卑微的人，是个可耻的小偷，身体是别人的，自己都想不起自己原来的记忆，这一切都是我偷来的，这些都是春茶的，我不是她。

        由美不停的安慰开解我，五条悟也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并没有点亮语言艺术的技能，所以他怕自己一开口可能情况会更糟糕。

        过了好一会，我的情绪也平缓了下来，擦干净脸上的水分，觉得自己都有些哭的饿了。

        招呼着他们继续吃，大把的往自己嘴里塞着蛋糕，“哭的我都没力气了，我得多吃点，你们也吃啊。”

        由美和五条悟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样就好了？」

        「我也不清楚诶，但是她之前也是这样自己就没事了。」

        「……」

        我停下吃的动作，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快吃啊，吃完了好睡觉啊。”

        “啊哦，我来给少爷切一块。”由美先结束了眼神交流，开始分蛋糕。

        1997年的夏天，我又偷偷的带着五条悟出门了，本来是想带着由美一起，但是她老是担心这，担心那，怕出事，拒绝了我，还说她在家好给我们打掩护。

        我又不能强迫她，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次出来也没和春奈说，她正是考进重点高中的第一年，我怕耽误她学习了，而且这次我是在夏至未至的时候带着悟少爷出去的，她也还没有放假。

        这次我们跑到了神奈川县的南部海滩，来的算不上是什么好时候，人也不多，有些地方和设施也不对外开放，但是剩下开放的区域风景也很优美。

        海岸边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形成一条长长的发光彩带。

        我走在海边，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太阳落下的景象，听着大海的声音，心里一片宁静。

        一阵海风吹来，把我的白色草帽吹向前方，而五条悟一直走在我的前面，风顺着轨迹把帽子吹到了他的身边。

        “春茶，你的帽子！”他在前面挥手高声呼喊着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好像隔着海岸边的地方传来，让人听着模模糊糊的，我觉得他的身影就像萤火虫一样忽明忽暗的；岸边的灯光照到了岸边的所有人，但是却照不到在身在海里的我，海水已经悄悄涨到了我的小腿肚。

        耳旁传来哗哗的水被溅起的声音，是五条悟看我搁那一直发呆，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叫你都没反应？”

        拿过自己的帽子，带在头上说：“没事，是踩在沙地上的感觉很舒服，所以没回应你。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吧，我牵着你。”这次是他伸出了手，抓住了我。

        少女和男孩的背后是最后一丝光在海平线落下，此刻是昏暗的天空掌握了世界。

        我已经陪伴悟少爷三年了，感觉眼一睁一闭，他就十岁了。

        看着他的面容从婴儿肥一点点的变成俊朗的少年，不变的只有那双苍天之瞳眼里都是我的身影。

        我从一个错误闯进他的世界，给寒冷的南极洲带去了不久见的暖阳，而他也一点点的融进我的生活里，把永寂的无人之地，变成了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

        明天就是五条悟的十岁生辰了，这次举办的比上次更加盛大，作为五条悟的贴身侍女我几乎每天脚不接地的轮流转干活，安排着一些注意事项；由美在厨房甚至更加忙碌，每晚都带着湿湿寒气回来。

        虽然现在已经天黑了，但是每个地方都灯火通明，人群涌动。

        我吐出一口寒气，靠在墙角里，真的好累啊，手微微颤抖着，脚上也传来阵阵酸痛感。

        「该回去了——」

        一个几不可闻的啪嗒声响起——————

        噗——是重物的落在雪地上的闷响声。

        站在枝头上的一只鸟儿睁着豆大点的眼睛看着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一切，歪着个小脑袋思考那个东西怎么不动了，转了转脑袋，还是无事发生，只好拍拍翅膀离开了这里。

        枝头的雪被这么一震，簌簌的往下掉，但是地下的雪太厚了，没发出半点声音。

        凛冽的北风又伴随着雪花开始呼呼的吹了起来，试图掩埋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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