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逞能
青梅竹马的默契是十几年培养出来的，它有优势，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们之间确乏新鲜感。
我总是在害怕到了新的环境就被抛弃了，像沉寂腐烂的水果被丢弃在垃圾堆里。
但是，他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给我想要安全感。
——2021823谢言川《日记》
“没证据，但听声音绝对是他，估计你耳背听不出来！”
沈觉也不着急，轻松懒散地靠在一旁的墙上。
“哦，没证据就冤枉人啊，胖子你冤不冤啊？”
教官拍拍面前这个被拎出来的胖子，“担忧”地讯问他。
胖子：“……”
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不就开个玩笑嘛。
胖子被沈觉盯上然后被拉出来的时候就吓得不敢说话了，现在被教官这么一拍，全身上下的肥肉都紧张得颤抖。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教官装作没有看见他的紧张心虚，安抚地问。
“安洋，海洋的洋。”
“那你呢？”
“沈觉（jue）。”
“沈觉（jue）？为什么不叫沈觉（jiao）你不是很爱睡觉吗？”
教官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道。
“……”
沈觉：“那你叫什么”
他挑挑眉头问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字。
“我啊，姜子阳。”
“姜子阳？呵，我还姜子阴呢，干脆叫姜子牙得了！”沈觉嗤笑，果然不是什么好名字。
姜子阳：“……”
“行了，你们两个归队，去操场。沈觉是吧，他们跑五圈你跑三圈，毕竟你没有证据。”
沈觉：“……”屁的证据。
“虽然，我知道是他。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凡事都要有证据，才能服众！”
“哦，还有那谁，安洋是吧！你跑七圈，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做事情要三思然后行，或者敢作敢当。”
安洋：“……”
这么随便的吗？
操场上安静如斯，没有班级。军训是下午开始，开幕式以后正式军训。
“川，跑完五圈我感觉我已经蒸熟了！”江舟吟苦恼地用手按按冒沿，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你在篮球队没有跑过五圈？”
谢言川也确实不喜欢这么晒的阳光，全程皱着眉头。
“跑过啊，但是这么热的天跑是真没跑过。”
确实，一般这个时候还在放暑假。
“最后面那两高个儿，谁让你们讲话的？打报告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队伍停下来了，姜子阳缓缓走了过去，手指向他们。
“问你们话呢，打报告了吗？”姜子阳站在他们面前，不耐烦地看着他们问。
江舟吟&;谢言川：“没有。”
“那为什么讲话？”
“……”
“这么热的天还闭不上嘴？”
“……”
“你们两个自己多加两圈，还是全班陪你们多加两圈？”
姜子阳扫了一眼全班问道。
“教官，我代他跑，跑九圈。”江舟吟毫不犹豫地说，本来就是自己先开的口。
“哟，这么能耐？怎么不把他剩下的五圈也跑了？”姜子阳打量他一下，挑衅道。
“可以！”
江舟吟顺势点点头。
“我自己能跑。”谢言川面色不悦地看了一眼江舟吟，不经意地拽了一下他的手，看向教官。
“呵，还抢上了？干脆把全班的也一起跑了吧！”姜子阳笑笑，用手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
江舟吟&谢言川：“……”
谢言川也不再说话，拉着江舟吟向操场跑去。
江舟吟：“哎，川……”
他一脸懵逼地被拉走了。
明明刚才正在和教官谈……怎么就被拉走了？
姜子阳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排成一队的学生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说：
“怎么？你们站着干嘛，要站军姿？跟上去啊，跑啊！”
“吱——”
随着哨响，全班都挤着冲出去，像极了刚出笼的鸟儿向往天空的自由。
“呵，上赶着晒太阳。”姜子阳望着一群乱哄哄的学生渐行渐远，他慢悠悠地走到阴凉处找了一个石墎坐下，捡起掉落的树叶，开始数它的纹理。
跑起来就好，像是耳边起风了，凡是藏匿在身体各处的汗水都会被吹干。
“跑得还挺快，体育不错？”
姜子阳见沈觉跑完后，在一旁微微喘气。他悠闲地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夹在耳朵上。伸了个懒腰，向他招招手：
“过来，我们聊聊天。”
沈觉：“……”
这人怕不是忘了他刚刚罚跑我的事？
“军训好像有一条规定是，教官说什么学生做什么。”姜子阳见他站在原地默默地白了自己一眼也不恼，思索片刻，悠悠开口。
“……”
沈觉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心里想着拿到毕业证书更重要，先不跟他对着干。
“你为什么留级啊？”姜子阳拿下耳朵上的狗尾巴草，放在手里玩弄，看向一旁坐下的沈觉。
“打架！”沈觉踢了一块地上的石头，简洁明了地说。
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我也打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姜子阳说。
沈觉听他这句话，以为他接下来又要长篇大论地讲道理了。但是，并没有……
“不过，我没有被留级，而且我应该打得比你狠，知道原因吗？”
“……”
“我姐是医生，我也学过一些人体构造，只要不打要害就行！”
“……”
“打架也是一门行为艺术，打得好可以当职业的！”
“……”
什么鬼？
沈觉觉得他话语间溢满了嘚瑟，心里浮现出无数黑线。
这人不就是在变相地骂他没脑子吗？
江舟吟跑完后，看见他们正在阴凉处像老大爷一样悠闲地聊天，心里已经骂了他们无数遍，连着祖宗十八代。
“你跑的也挺快，还比他们多跑两圈，田径队的？”
姜子阳瞧见江舟吟以后，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
“篮球队的！”
江舟吟在原地一边踱步，一边说，眼睛却看向操场。
“难怪刚才那么逞能！”
“……”
这是事实好吗！
谢言川跑完了，正在往这边走过来。脸微红，微微喘着气，并没有流太多汗。
江舟吟看着他，身体有些燥热，谢言川白皙的脸庞透着粉红色的光泽，让他不禁心跳加速。
江舟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没有想太多。
应该是太久没跑了，一下子没缓过来吧！
“那他呢？好像体育也不错！”姜子阳看了看谢言川问道。
“就一学霸，省第一，体育还可以吧！”
“哦，是吗！那不错，文武双全。”
两分钟后，差不多零零散散都跑完了，就剩下跑七圈的安洋，还在塑胶跑道上十分缓慢地跑，不紧不慢的，从远处看上去像吃饱饭的老大爷在散步。
姜子阳也不着急，看着他们都急促地喘着气。他吹了一声口哨：
“吱——”
“调整呼吸，原地踏步走。”
“121121121……”
零碎的脚步声，刺耳的哨声，以及学生们微弱的呼吸声，放大到整个操场还是显得空寂。
“放一个暑假整个人都瘫了，才几圈而已。以后这种训练，还有很多机会。做不好就罚跑，是湘陵一中的传统，你们可以慢慢习惯起来了。”
姜子阳两只手放在身后，一边说一边绕着他们走。
全体学生：“……”
习惯了我们的脚就废了。
等安洋跑完，已经过了好一会，学生也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拖着步子走过来，看起来有气无力，满脸通红，泛出的汗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油腻。
“来，胖子过来！”
姜子阳向他招了招手。
安洋走过来后，姜子阳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拿狗尾巴草给他扇风。
“来，胖子。全班同学都陪你跑，是不是该道声谢？”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谢谢你们！”安洋深深地鞠了个躬，他心里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安安分分的，跑步实在是太累了，像在割他身上的肉一样。
“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提，也不要在背后嚼舌根。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一个团体要荣辱与共。”
11：30，该去食堂吃午饭了。
他们排成两路中队，吹着太阳风，听着教官唠嗑。
因为他们是从操场来的，很近，所以是第一个到的。食堂里面很亮堂，也很凉爽，开了空调。
休息片刻后的他们又充满活力，飞奔向各个窗口。
他们是高一（3）班，军训期间，吃饭都是在一个固定区域。
“现在还不能动筷，谁动了？”
姜子阳声音刚落，正准备动筷子的安洋吓得直接把两根筷子插在米饭上。
姜子阳巡视一圈，清点了一下人数，看见安洋的行为又一阵脑壳痛。
“筷子不能这么放！”
“哦”安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快速地将筷子拿下来放在两旁。
“你，告诉他为什么。”
姜子阳见他一脸迷茫，指了指他旁边的何致说。
何致抿嘴，十分委婉地说：“是家里亲人去世了的意思。”
姜子阳：“说那么文雅干嘛？就是给死人送行的。”
全体学生：“……”
姜子阳扫了一眼安洋的饭菜，都是大鱼大肉。再看看旁边同学的，有些全是素菜，有些荤素搭配，还有就白米饭的。
“吃饭要荤素搭配，不是的现在去换！”
现在，食堂的人已经多起来了，队伍十分的长，学生们都不情不愿地端起饭菜去排队。
江舟吟和谢言川悠闲地坐在位子上，他们是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一碗饭。
“其余的同学等他们全部回来了再动筷！”
“一个集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姜子阳看了看几个剩下的，幸灾乐祸的同学，振振有词地说道。
剩下的同学：“……”
江舟吟无聊地坐在那里，看着铁筷子，手痒痒地转起了筷子。他并没有注意到姜子阳正要往这边看，谢言川及时地将他的手按在桌上。
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们俩牵着手。
姜子阳：“……”
关系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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