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猫的报恩

于征易觉得自己的脑袋尤其涨！

        双眼也沉重地睁不开。

        还有时不时会来一下的阵痛，就像有人拿着什么钝器在一下接一下地砸向后脑勺。

        忽然，一切的不舒服都消失了，如同被一块橡皮擦给擦掉了一样。

        所有的痛觉，被瞬间切断，不再有任何不适。

        于征易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地冷静和清醒过。

        下一秒，他睁开了之前仿佛被牢牢黏住的眼皮。

        急诊室的灯光苍白且惨淡，还有些许的刺眼。

        眨了眨干涩的眼球，他逐渐适应了这种光芒。

        冥冥中，于征易看向急诊室唯一的，被打开的门那儿。

        在绝对干净的医院里，纯白的门边，蹲坐着一只毛发油亮，看起来就上了年纪的猫。

        也不知道，猫咪是怎么穿过人类的层层守卫，来到急诊室门口的。

        这只胖乎乎的黑猫，并不像普通流浪猫那样，脏兮兮的。

        它把自己打理的很干净，毛发蓬松且有光泽，而且它好像知道急诊室是不寻常的地方。

        并没有莽撞地进去，只是透过开启的门缝，静静地看向病床上的于征易。

        用一种完全不属于猫类，反倒是有些智慧的眼神。

        于征易当然是认识这只老黑猫的，不然也不会去救它。

        它是自己居住的小区的流浪猫，年纪看起来就很大了，但是身体很好，更奇妙的是它极通人性。

        于征易经常会投喂它一些食物和水。

        作为回报，黑猫也会在于征易下班的时候，突然蹿出来，陪他走一段最昏暗的路。

        又或是一起在小区的草坪上晒晒太阳，偶尔奖励于征易摸摸自己暄软的毛，挠挠下巴。

        这样算起来，也认识了近三年的时间。

        而今晚，就在不久前，作为一名普通城管的于征易，正执行日常的巡逻。

        好巧不巧，他看到了在过马路的老黑猫。

        虽然他之前就觉得这猫很神奇，但在马路上，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因为，那猫就像人一样，安安分分地，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坐立姿势在路口，等绿灯。

        天知道，这猫是等绿灯亮了，才过的马路，走的还是人行横道！

        可是，当时觉得这一点不太正常的，好像只有于征易一个人。

        其他的路人不知是没看到，还是从未思考过这其中的违和感。

        那可是一只会过马路的猫呀！！

        忽然，从马路旁边钻出来一辆丝毫没有在路口减速的轿跑！

        虽然马路上没有行人，但，这车闯了红灯！

        跑车的速度太快了，马上就要压到人行横道上唯一的这只老猫。

        此时黑猫距离于征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时间太短，于征易的脑子显然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他下意识地往前半步，飞速地伸手抓起地上的老黑猫，又立刻缩回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异常丝滑。

        尽管如此，车的速度还是太快，于征易被气流和惯性给带倒，脑袋也不幸磕到了路边的台阶上。

        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只剩鲜血从后脑勺弥漫开来。

        恍惚中，他依然不忘牢牢护住怀中的猫，害怕猫咪受到伤害。

        ……

        “这可是只会遵守交通规则的猫呀！”

        于征易对上黑猫的眼神，那一瞬，他好像读懂了很多东西，但下一秒，又全被强制遗忘。

        他努力调动起脸上的肌肉，将将扯起一点嘴角，难看的笑了笑。

        想告诉黑猫自己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拥有着一身繁复且漂亮的花纹的黑猫浅浅的喵了一声。

        尽管声音很小，但于征易还是听懂了，那是“谢谢”。

        看着黑猫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看到了无数星辰在流淌。

        渐渐的，他觉得眼皮又变得沉重起来，视线也渐渐模糊。

        恍惚间，他好像又听到猫叫声。

        这次他读懂了里面的含义，并记住了：

        【于征易，谢谢你救了我。】

        【为了感谢你，我，猫族公爵——卢恩二世，特选你成为「猫之使徒」。】

        【作为猫族的代表，行走于世间，享有我们猫族的一切能力。】

        【同时你也需遵循猫族的涉世守则：不得残害同类，互帮互助……】

        ……

        “啊﹏哈﹏！”

        于征易躺在窄窄的，谈不上柔软的病床上，打了个呵欠。

        他把手伸出被子，撑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还有一副留置针头。

        针管刺穿了青透的皮肤，有些冰和别扭。

        明亮的阳光照抚在他的脸庞上。

        嗯……些微刺眼。

        不过感觉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现在浑身精力满满。

        作为一个常年值夜班的城管，于征易的睡眠一向是偏弱的。

        “真难得！要是能天天睡的这么香，我感觉我能打一头牛！”

        他在心里感概着。

        “医生，他？他，于征易真的可以出院啦？”

        合书秦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医院里。

        不过，这次不是急诊室的走廊，而是住院部的病房外。

        “那可是脑震荡呀！一般不至少得住院一周的吗？”

        “还流了那么多血！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也不知道他是信不过医生的判断，还是太担心好友的身体了。

        “反正从指标上来看，他应该比你现在健康的多。”

        “倒是这位先生，我建议您来我们医院挂个号。”

        拿着小板板的值班医生翻看了一下于征易的数据，很肯定的给出了结论。

        他又瞧了瞧眼前这个呱噪的高瘦男人，给出了诚恳的建议：

        “我看您这双黑眼圈，年份有点久了吧？面色青白无光，还有点早秃，多少有点肾虚呀！”

        “啊！是嘛？有空，有空我来看看。现在，我先去看看我同事醒了没哈！谢谢医生！”

        合书秦没想到，焦点还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一向最怕看医生和打针了。

        “行，早看早好，千万别讳疾忌医哟！”

        看着男人火急火燎地往病房里钻，医生还不忘嘱咐他一句。

        “唉，唉，好咧！谢谢医生！”

        合书秦埋头就往病房里面走，头也不敢回，嘴上敷衍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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