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马林梵多，海军本部。

        赤犬大将萨卡斯基接过副官交上来的报告，看着勤务兵搬过来两大堆文件，额头青筋跳了跳，翻看两页报告后皱起眉头，指着上面一行字问道：“黄猿大将主动前往香波地群岛附近巡逻……？”

        赤犬：当我打出问号，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先不讨论经常摸鱼的黄猿到底为什么主动去巡逻这个问题，香波地群岛……也不是黄猿的巡航范围，无缘无故去那里巡逻做什么？！

        香波地群岛……

        赤犬灵光一现，他问副官：“光屏上那个小姑娘……昆妮莎，在哪里？”

        “报告大将，昆妮莎在白胡子的船上，现在是白胡子的女儿”副官咽了一下口水，紧张的回答：“白胡子的船在香波地群岛附近！”

        赤犬：‘就知道这个糟老头子又跑去摸鱼！’

        但是赤犬没有放在心上，昆妮莎既然被白胡子海贼团接纳，白胡子就绝不会让一个海军大将接触到她，黄猿最多能偷偷去看一眼，什么都做不了。

        赤犬望着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脸色更黑了：‘有去偷看小姑娘的时间为什么不批文件！’

        黄猿如果在一定会回答他的疑惑：‘耶~文件哪儿有小姑娘好看？’

        赤犬揉了揉额角，摊上这种同事真的是倒霉透顶，还好还有一个，虽然懒了点儿：“青雉呢？”

        副官迟疑了一下。

        赤犬有不好的预感：“犹犹豫豫的像什么样子，快说！”

        副官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大声报告：“是！报告大将！青雉大将请假了！”

        说着递上一张纸，赤犬强压火气，只见请假条上写着：

        “姓名：库赞

        职务：海军大将

        年龄：48岁

        请假事由：春天到了，去追求爱情

        目的地：香波地群岛”

        赤犬：“………”请假条瞬间化为灰烬。

        是他错了，没有一个省心的！摊上这两个同事才叫倒了血霉！

        副官要哭了：救、救命…大将的脸色黑的五官都看不见了啊！

        暂且不管海军的风起云涌。

        莫比迪克号上。

        白胡子正在陪艾斯对战，他确实年轻，也不够沉稳，以往白胡子身体不好，想教导儿子们也只能口头指导，如今身体恢复了，他终于能够下场炸鱼指导了。

        昆妮莎被白胡子裹在毯子里一只手揽在胸前。

        谁也不担心昆妮莎会被误伤，以艾斯的实力来说，想从老爹的保护下误伤昆妮莎，还早的很呢。

        再说，艾斯出招时躲着她还来不及，根本不会往昆妮莎那边攻击。

        马尔科曾建议老爹把昆妮莎送到医务室，方便大家看护，但是老爹不肯，这孩子想跟父亲在一起，白胡子虽然自诩不是溺爱型的家长，但是这种小愿望还是要满足的。

        所有人：老爹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还不够溺爱吗！？

        而且白胡子用充满警惕和审视的眼神看了马尔科一会儿，看得他直冒冷汗后说：“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吧，年龄差太多是不会幸福的”

        以藏在白胡子背后偷笑。

        马尔科：“………”就知道是你进的谗言！

        此时一个精灵鬼艾斯加入了话题：“老爹！我也喜欢她！我没比她大多少！放心交给我吧老爹！”

        期待的狗狗眼。

        所有人都石化了：艾斯你看看气氛啊！！！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表白啊！！！

        白胡子的表情凶残的如同恶鬼：“毛头小子说什么大话！年轻的小鬼不会心疼人，怎么照顾好她！”

        所有人在心中吐槽：大太多不行，差不多的岁数也不行，昆妮莎以后真的谈恋爱了老爹会杀了那个幸运的男人吧……

        接下来的画面不太适合详细解说。

        大家都只有一个想法：当着老爹的面表白最他宠爱的女儿，艾斯……你这顿打挨得不冤。

        昆妮莎在梦境中沉浮，她感觉自己心中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流失，她拼命地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追逐着从她胸口飞出去的亮光，却怎么也追不上。

        她已经很累了，昆妮莎停下脚步，她再也跑不动了。

        她觉得心口像开了一个大洞，里面本来装了很多很温暖的东西，但现在都不见了。

        她变得好冷。

        白胡子感觉到昆妮莎似乎动了一下，仔细看去却毫无发现。

        他慈爱的掖了掖毛毯，“快醒来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天刚蒙蒙亮，艾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艾斯！昆妮莎醒了！但是……”

        艾斯听到后从床上猛的弹起就往外跑，船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甩在身后。

        他急匆匆的去找老爹，迫切的想亲自用双眼验证这个消息，可当他兴冲冲的来到白胡子面前，却发现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艾斯不解，他望向蜷缩在老爹腿边的昆妮莎，马尔科在给她检查，她纤瘦的身影被马尔科笼罩，让人看不真切，哪怕是艾斯这种粗神经也察觉到情况不够乐观。

        半晌，马尔科脱下检查的橡胶手套，对着望向这边的所有人摇了摇头：“她记得我们所有人，所有事，可她的情感像全部被剥离出去了，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顿了顿，马尔科继续说“昆妮莎现在的精神状况，更接近于…她在另一个世界的最后一刻。”

        大家都沉默了。

        他们试着与昆妮莎说话，她曾经承载漫天星光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她有在听，但自始至终没有回应。

        昆妮莎恹恹的倚靠在白胡子的腿边，她当然记得所有的事情，记得马尔科送了她自由的风月，记得父亲为自己准备的花园，记得艾斯跟自己分享的那一袋甜甜的曲奇，记得以藏给自己编的辫子，还有萨奇每次在饭后偷偷给自己塞的甜点，她记得路过那些船员时，他们努力笑得亲切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时沮丧的可爱。

        可她再也感受不到这些美好的回忆中曾经充盈了她全部身心的爱意。

        它们被夺走了，作为治愈父亲的代价。

        人们围着她打转，想要跟她说话，昆妮莎只觉得厌倦，她想说你们别说话，真的很吵，却张不开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累得她连动动嘴皮都没力气。

        就这样吧，她想，你们别再说了，请放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昆妮莎就像一个残破的容器，她在接受到爱意后就像机器充满了电，看起来又乖又甜，还很爱撒娇，很努力的把爱回馈给所有人，这耗费不了她什么能量，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一旦她做决定去拯救谁……这就需要消耗掉她接收到的爱意了，治愈白胡子对她而言还是有些太勉强了。

        简而言之，她把自己抽干了。

        昆妮莎不后悔，她清楚这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而白胡子值得。

        但是她很痛苦也是真的，被剥离的那些‘爱’曾经是专属于她的，它们是昆妮莎的一部分，她明知道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明知道当她拥有它们的时候是有多么快乐。

        现在全部都没了，那些记忆依旧鲜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感同身受。

        好想睡觉……

        昆妮莎的眼帘逐渐低垂。

        奇怪，好冷啊，是下雨了吗？

        所有人都清晰的看见昆妮莎的身体一点一点攀上青白，这一幕何其眼熟，那是在她母亲墓前，被山风和冷雨带走了温度。

        他们用尽了办法为她保暖却无济于事，好在情况没有继续恶化。

        最终还是白胡子挥退了众人，他有话想单独说给昆妮莎听。

        “昆妮莎，还记得你的小花园吗？”

        我记得的，父亲。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想要放进去一架钢琴。”

        不，父亲，现在的话……不要也可以的。

        “我还记得你说起钢琴时那雀跃的神色，我一直很期待你的琴声”

        ……还是请您等等吧，我现在有点累，请允许我休息一下，很快，很快我就会好的

        “昆妮莎……如果这就是健康的代价，那也未免太沉重了，父亲的爱永远不需要回报，你何必如此着急，是我的爱让你不安了吗？”

        不，父亲，您怎么会这么想，我做错了吗？

        “昆妮莎……”白胡子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硬生生的咽了进去，他想说的，想教给她的，都是海贼的思维，作为一个父亲，白胡子希望女儿能活得潇洒自在！

        可他知道昆妮莎不是海贼，哪怕她是他白胡子的女儿，她也永远都不会成为海贼。

        他透过光屏看着这个女孩一点点长大成人，昆妮莎有自己的主见和三观，她的意志坚定性格坚强，有恩必报。

        昆妮莎是骄傲的玫瑰，她有自己的尖刺，哪怕他是她的父亲，也不该去修剪她的枝丫。

        没人有资格让她委屈自己。

        “好好休息，昆妮莎，这里离香波地群岛很近，那里有奇妙的泡泡，热闹的街道，你一定会喜欢…”

        香波地……昆妮莎在父亲低沉的嗓音中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事情像僵在了原地，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得更糟糕……昆妮莎睡睡醒醒，每天勉勉强强能打起精神靠在小花园的栏杆上看看海。

        不过很快，莫比迪克号上的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变得超级糟糕了。

        昆妮莎苏醒两天后，放哨的船员一声大喊：“有军舰！！！”

        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蓄势待发。

        只见远处一艘小型军舰摇摇摆摆，不紧不慢得开了过来。

        严阵以待的白胡子海贼团：“………”

        认真的吗？

        这是四皇之一的海贼团诶！你尊重我们一下好不好？！

        但是很快他们就没工夫想这些了，军舰确实不大，上面站着的人来头很大。

        海军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

        所有人都在想海军大将是要做什么，开战？拉拢？碰巧路过？

        不管是要干什么想想都觉得很奇怪好吗！

        白胡子霸气开启，扬声问道：“海军大将黄猿，特意来找老夫的海贼团是要与老夫开战吗？！”

        黄猿慢条斯理的从他那个看起来欲哭无泪的副官手里抽出一个大喇叭，他可不想开霸气，被误认为挑衅就不好了：“耶~好可怕啊~不要这样说嘛老爹，初次见面，我是来找您提亲的，请把您的女儿昆妮莎嫁给我吧，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嘛，我是不会动手的哟~毕竟…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呢~~”

        你还不如挑衅呢，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副官推了推眼镜，不愧是你啊，黄猿大将，一张嘴就把白胡子海贼团所有人整破防了，啊……全部风化了呢。

        趁着白胡子海贼团的人们脑子艰难处理信息的空挡，黄猿开始搜寻小玫瑰的踪迹。

        凭借优秀的视力，黄猿看到了在小花园倚着栏杆看着这边，脸色苍白的昆妮莎，她看起来比光屏上美丽多了，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精神状态却没有太多改善，结合那个健康的白胡子，黄猿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是他不在意，现在可不是上班时间，再说未来岳父的事情要学会装作没看见呢~

        黄猿面色如常，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冲着小玫瑰挥手，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更猥琐了：“耶~昆妮莎，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来谈一场让所有人都嫉妒的恋爱吧！老夫会好好爱你的哟~”

        副官摘下眼镜仔仔细细擦干净，人生的最后一天，他想在最后好好看清楚这个美丽的世界。

        以藏拿着枪的手抖啊抖，萨奇的烟卷烧到了手，马尔科身上燃起火焰，艾斯扑到船舷上，所有人指着黄猿大喊：“你这家伙不要随便套近乎叫老爹啊！！！还有！谁跟你是一家人啊！！！别给我对着昆妮莎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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