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光天白日

“不是我拔的！”艾克拒不承认：“我们过去的时候，它就半死不活，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一词用得很好，参与者还不止一人，乐向好脾气道：“你们看病人，不用关心我植株，养死我再换个。”

        艾克瞥元忆远，真弱！不想跟她说话。

        元忆远受到挑衅，清清嗓子：“乐乐，我想喝水。”

        乐向把床头柜的水杯递给她，分明自己就能勾到。

        艾克心疼克里斯：“我们走吧，病人需要休息。”站在这吃‘狗粮’？

        “那我们走了。”乐向今天看样子带不走。比特不放弃：“乐乐，你快回去再培植新植株，作业不能不交。”

        “今晚我回去再重新培植。”

        “你现在去吧。”学生要以学业为主，艾克想支走乐向这招最好用，元忆远喝了半杯水：“我自己可以。”

        “不着急，换个周期较短的植株照样可以。”就是得分不高。

        既然乐向心中自有打算，元忆远不再劝她，迟疑道：“培植植株难吗？”

        不难，乐向心思转个弯：“初级不难，中级有点问题，高级我不太行。”

        “我那里有几株高级植株，借给你玩玩。”

        乐向眨眼：“这样不太好吧？玩死了怎么办？”赔不起。

        “作为你照顾我的回馈。”元忆远非常上道。

        “我觉得我还能再照顾你几天。”多给几株？

        “我不想被照顾。”元忆远垂眸。

        “那你赶紧好，再来照顾我。”给她洗衣做饭？

        “互帮互助？”

        “室友间应该的。”她们还是合作伙伴。

        在医院没待几天，元忆远就申请回家疗养，乐向再次回到基地，抓紧时间培植新植株。

        换个种法时间够用，乐向没有更换植株，一学分一粒初级种子，她发现一条致富之路，如果用植株种子兑换积分，再用积分兑换现金……植物系人少，不挣钱。

        设定好新环境埋下种子，忙忙碌碌，一天飞逝，基地门口站着位不速之客。

        “你让我办的事情办好了。”倍德莱跟在乐向身后，道路安静人少，他压低声音：“以后少威胁我，我要捅穿这件事，你的官司就输定了。”

        “然后你以谋害罪光荣入狱吗？”

        “乐向，你别太过分，视频删了咱们还能做朋友。”乐向逼急他宁可进监狱，目前他还是受她威胁：“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以后缺了以后再说。

        “我给你钱，你把视频删了？”

        “要不你刷点积分给我。”积分是个好东西。

        “买断吗？”只要积分？

        “利息！”乐向白他。

        倍德莱愕然，利息？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勒索的话被她说得理直气壮：“我复制了三份，先卖你一份，一万积分一份，你要不要？”

        倍德莱二话不说坐上跑车，伸手同乐向挥挥：“再见！”他要他就是傻子。

        乐向追上去：“你考虑下？”

        倍德莱嘴角抽了抽，今天复制一份，明天再一份，没完没了吗？发车径直离开。

        乐向无奈，这人不上套，下次少说点？

        植株发芽新气象，元忆远病假接近尾声，身体康复得不错，经过二十多天的修养，淡粉的唇泛着轻微水光，气色不错：“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元忆远抱着快递：“还行。”撕掉包装拆开盒子，一层又一层地塑料包裹，里面的东西应该很珍贵，露出一盆多肉！

        乐向仔细看了看：“这跟我送你的那盆很像。”

        “就是家里的那盆，我回去时它有点蔫，可能缺水或者其他吧，走时忘记捎上，让别人给我寄了过来。”元忆远把它放在电脑桌前，问她：“放这里，怎么样？”

        “都可以，没事就给它晒晒太阳。”元忆远不说，乐向都快忘了家里那盆多肉。

        “你要摸摸吗？”

        “什么？”摸什么？多肉有什么好摸的？

        “很可爱，你要摸摸吗？”元忆远指向多肉：“你还是它前任主人。”

        多肉可爱？元忆远没用错词汇？乐向听说这是家里那盆，蠢蠢欲动又不想元忆远瞧出什么端倪：“多肉摸多了，会死。”

        “多肉生命力旺盛，摸一下没有关系。”叶子有点发皱，元忆远给它喷点水：“我很喜欢它。”

        “我也喜欢。”乐向喜欢植物，多肉是植物的一种，元忆远也喜欢，那完全是误打误撞。

        “你不摸摸吗？”

        乐向摇头，为什么要她摸多肉，仅因为可爱？不待乐向深想，元忆远问她：“学校这次会考改变了形式，你知道吗？”

        “变成了什么？”元忆远不说，乐向还真不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种田：“我以后会多关注学校官网。”

        “官网没有说。”

        “内幕消息？”难怪她没听到消息，叽叽喳喳的安索也没告诉她，大概也是因为不确定。

        “差不多。”

        乐向聚精会神等着下文，元忆远接了两杯水，手里端着一杯，另一杯放在乐向面前，坐在乐向对面，呷口茶润润嗓子。

        开口就是另外一件事：“加利有个男朋友是omega，我见过一面，长得秀气可爱。”

        “加利？”克里斯男友？怎么跳跃到这个话题上来？乐向顺着她问：“是我认识的加利吗？”劈腿？明目张胆地劈腿？

        “克里斯知道这个事。”元忆远反问乐向：“你不知道吗？”学校论坛贴吧全都有。

        握着瓷杯的手指削长白净，指甲圆润透红，轻点杯沿三下，确定乐向真的不关注八卦，元忆远随即又说：“倍德莱把赵启阳送进医院，赵阳家里人还低声下气求原谅。”

        乐向不假思索道：“那种人该揍。”思维还停留在克里斯男友劈腿，克里斯还容得下他？

        “的确该揍。”元忆远笑了，眼眸明亮清澈犹如一泓温泉：“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笑什么？”她没说错话？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庆祝下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乐向无话可说。今天的元忆远有点八卦。

        一晚，肥厚鲜嫩的多肉饱受摧残，蔫不拉几萎靡不振，桌上贴着纸条：“你帮我看看，这多肉怎么了？”

        乐向摸了摸多肉，植物记忆涌入脑袋，夜晚有什么罩住了它，接着水分疯狂流失。元忆远用东西罩着多肉干吗？怕它冻伤？季节对不上。

        她想了想，基地有快速补充水分之类的培养液，可以把多肉带过去。

        围着乐向打转的安索，对这盆多出来的植株特别好奇，观察整整一个小时，难道自己判断失误？她拨了拨叶片：“这盆植株好像多肉？”十星币三盆的那种？

        “就是多肉。”乐向还以为安索喜欢多肉，误会了：“朋友很喜欢，让我帮忙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四星币的多肉用几千星币的培养液。

        “她可能就是喜欢多肉。”自己重要吗？乐向下意识地回不重要。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安索噘嘴。

        乐向无力反驳，她不是元忆远，她不知道，还有昨晚那段对话，她也不理解，直觉告诉她哪里说错了，就是没想明白错在哪里。

        “你知道加利有个omega男友吗？”

        安索表情瞬间鄙夷：“知道，还为加利打过胎。”

        “他男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吗？”男omega学生打胎，影响不好。

        “不是，这事大概一多月了，那个omega闹得学校里来，把加利名声也败到极点，虽然加利后面说是酒后误事，鬼信！”渣男！

        “克里斯不知道吗？”自己对小伙伴关心好像太少了点。

        “知道。”安索也纳闷：“这得问问你朋友怎么想。”

        “你还知道些什么？”八卦不到她自己身上，乐向永远不会有兴趣：“关于克里斯。”

        “这，这我也知道，我好久没看学校论坛。”没时间逛论坛，白天围着乐向打转晚上回家睡觉，安索再次登上论坛：“你等等，我看最新消息。”

        “最新消息——克里斯劈腿给贺涵。”安索惊呆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给你看看照片。”屏幕外调，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男生有个侧面女主只有一个鼻尖，安索断定这是克里斯：“我也觉得像克里斯。”

        “我去找她，植株你帮我看着。”就是她，克里斯该不是被她刺激了？

        机甲系与植物系南辕北辙，路上乐向想着怎么劝导克里斯，哪怕不是因为她，太花心也大好。

        同所学校不同院校，繁华热闹程度截然相反，植物系像深山老师，机甲系则是商场热热闹闹。

        机甲系是一个统称，细分为指挥系机械师等，大楼门口人如流织。

        乐向发消息给克里斯，说给她买了奶茶。

        光梯旁人来人往，乐向站在通道口，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野，乐向立刻背过身，等人走远后再转头，元忆远？换了女伴？

        跟了两步停住脚步，女伴都能带回家，再换个女伴也不足为奇。自己跟过去干什么？横插一脚？

        克里斯蹑手蹑脚靠近，用力搂住她：“乐乐？”摸过乐向手里的奶茶，顺着乐向的方向看去：“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我刚看见元忆远了。”

        “不止吧？”克里斯意有所指：“没有其他人？”

        “你知道？”不跟她说？

        “我知道，你说你们合作关系，那元忆远交几个女朋友都对你没有影响吧？”克里斯大口吸着奶茶，太甜不合胃口先端着，见乐向满脸色有变，连忙改口：“骗你的，元忆远只有前女友。”

        乐向无奈：“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前女友？她也有。

        俩人举止亲昵，也不像普通朋友。

        上课铃响起。

        克里斯抱着乐向胳膊：“你陪我去上课好不好？”植物系出了名的轻松，没有课程也没有约束，她今天满课。

        “我听不懂。”坐在里面做个南郭先生？

        “我听得懂，我讲给你听。”

        乐向极力挣扎：“你放过我吧？”

        “不！要不你旷课，要不我陪你去种草！”腿盘上整个人挂上，克里斯放软语气：“你陪我，好不好？”

        “那你陪我去种草。”懒得纠正那是植株。

        “你开口，我就旷了。”克里斯笑得狡黠，再次抬头可怜极了：“乐乐，你确定要我旷吗？会扣学分的。”

        乐向低头盯着她，一秒两秒三秒，确认过眼神，这是克星！到嘴边的话不合适去问，等有空再问问。

        “我陪你去上课。”

        心心念念盼着谁来救场，乐向错了，没人救得了她。

        贺涵过来，被打发走。

        克里斯贴着她坐，眼里嘴角溢着笑容，乐向坐如针毯度日如年，先不说放任克里斯是对是错，她对机甲知识一窍不通，听得云里雾里，不听时间又难捱。

        一下午乐向过得恍恍惚惚，。

        傍晚小姐妹们再次相聚，气氛活络起来，她悠悠回神。四人吵吵闹闹仿佛回到十年前，乐向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

        酒过三巡，因为未成年，她没喝酒，三个小伙伴现在只剩下酒品。

        克里斯与艾克两个醉鬼相互搀扶，比特在旁放声高歌，拉都拉不住，乐向拽着比特上船，把人按进座位坐好。

        比特哪怕被绑着也不安分，手舞足蹈。

        醉鬼们边走边吐，机械人跟在身后清理。等她们坐好，飞船内逐渐安静，三人相互靠着睡着了，乐向坐在她们旁边，方便照顾她们。

        飞船设置成自动飞行。

        学校回不去，乐向带着人去酒店，服务员先后将三人抬上床，再逐个喂下解酒药，希望她们三明天起床能好受点。

        乐向订好闹钟，没过去跟她们挤，躺在沙发上。

        六点闹钟，距离第一节课开课时间有两个小时，想洗漱干什么都可以。

        乐向醒后负责喊醒三人，三个醉鬼抱头哀嚎，解酒药也抵挡不了宿醉后的折磨。

        几人愁眉苦脸去上课，乐向想笑，好在她忍住了。

        基地植株长势不错，新绿的嫩叶象征着勃勃生机，乐向把房间温度调高，土壤水分含量略有调整，植株叶子渐渐转向翠绿。

        升高的温度令她汗湿了衣裳，以免中暑，乐向大多时间站在隔间外，无事四处走走。

        学生寥寥几个，大多数是种植员在打理，尽头有株高级植物，枝繁叶茂还在抽芽儿，年轻的女孩扎着马尾围着植株打转，勾勾画画写写停停。

        乐向敲响玻璃：“这是白绮罗吗？”

        女孩应声：“你有疑问等会再来找我。”

        “它生病了。”

        女孩这才抬头：“你说说？”

        “白绮罗见叶有花，叶子可入药omega抑制剂，花瓣是修复剂主药，照理说白绮罗只有三个花期，你这开过了头吧？”老叶未退新叶已出。

        “五期。”

        “它生病了。”乐向肯定道。

        “生病了？花期开得太多不是代表白绮罗生命走到了尽头？”她正琢磨着怎么延长它寿命，这买来才开两茬就这样？

        “你这株白绮罗还年幼，不存在回光返照的问题，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生病。”

        “你细说。”她还听过这种说法。

        “建议你在这里放养几只盘蛇。”

        “你让我在这养蛇？”还是盘蛇？盘蛇吃嫩叶。

        “我只是提出意见，决策权在你手上。”她没义务告诉对方缘由。

        高级植株最讲究万物相生相克，一个环节不对，它们可以一夜之间全部死亡。信不信随她，乐向折回自己的地盘，捎上多肉准备回家。

        女孩跟在她身后，见她培植的中级植株大失所望：“我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不需要，它长得很好。”

        这次乐向注意到身后，女孩没有再跟来，或许是失望。

        回到宿舍，元忆远不在，乐向将多肉放在桌上，挣扎着要不要买几盆多肉放在屋内，监控元忆远？

        她能提取植物记性，但大多数植物记忆短暂，多肉的记忆最多为三天，还是在没有损伤的情况下。

        房门再次打开。

        元忆远回来了，看见多肉笑道：“活了？”

        “多肉好养。”乐向想了想提醒道：“天气不冷，你不需要给它盖东西。”

        “以后不会了。”没有问乐向怎么她做了什么，元忆远开心道：“你晚上在外面玩，小心点。”

        “我昨晚……好的。”解释显得多余，合作伙伴互不干涉，乐向大大咧咧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如果以后你有特殊情况，请告诉我一声，我好回避。”

        “什么特殊情况？”笑容点点退去，元忆远凝视着乐向：“你指带人回来过夜吗？”

        “所有特殊情况。”乐向打哈哈。

        “你没看吗？”元忆远笑吟吟。

        “看什么？”乐向没懂，元忆远又在暗示她？

        “我下午在教学楼看到了你，你没到我吗？”她以为自己看错，折回看见克里斯亲密抱着乐向，俩人有说有笑，她不好打扰。

        “你新女伴很高挑。”虽然克里斯说元忆远只有前女友，乐向不信。

        “她很美，如果你跟我打招呼，我会介绍你们认识。”元忆远叹气：“我堂妹正想见见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不是女伴？不对，元忆远是在向她解释？乐向再次告诉自己别自作多情：“下次有机会我请堂妹吃饭。”

        “好。”元忆远抱着多肉回房：“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课。”

        “晚安。”

        元忆远：“晚安。”

        乐向想起安索那句话，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她于元忆远重要吗？元忆远更像是喜欢那盆多肉本身。

        周末，俩人去了趟郊外，这里坐落着一个小型种植园，元忆远带她来到高级植株区：“你想养什么，挖走。”

        植株长相都很好，乐向不知道挑哪株：“好难抉择，要不你都送我？”难怪会送自己一座极品矿石山，元忆远真的不差钱。

        “做聘礼？”元忆远挑眉。

        “做礼物。”聘礼要嫁妆做抵扣。

        “不嫌贵重？”元忆远笑了。

        “心意贵重，我不得不收下。”乐向没脸没皮。

        “可以挑一株带回基地。”元忆远并不打算全给她，提醒乐向：“交作业。”

        “不用。”这也太奢侈太浪费！还容易引起李家注意，到时她更不好脱身：“暂时养在你这，我的作业……”

        “姐姐。”娇俏的女声打断俩人谈话。

        上次那个女孩，礼貌同乐向招呼，像只欢快的百灵鸟绕在元忆远身边：“姐姐，那株高级植株我养活了，你过来看看。”献宝似的请元忆远进去。

        乐向知趣地没跟过去，在原地等她们俩。

        然后乐向被种植园告知，他送她离开，老板有事要忙。

        乐向：“……”感觉自己好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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