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郁涵将牛仔外套搭在座位后面，林意流和何文景两个人去调酱料。
文婧璇甩着手上的水滴，一脸坏笑，“你怎么跟林意流住在一个小区呢？还是邻居啊。”
郁涵正和妈妈发消息，听见文婧璇的话不由得举手投降，“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快快给我从实招来。”文婧璇坐在郁涵旁边。
“我们就是邻居加同学的关系嘛，没什么好说的呀，纯洁得很。”郁涵拿过桌子上的菜单，岔开了话题，“快想吃什么。”
文婧璇接过菜单，用铅笔在上面勾勾画画，头也不抬，“宝贝，我跟你说我们年级有很多喜欢林意流的女生，你要小心点。”
“我小心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郁涵理直气壮道，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郁涵，再过一两个星期就是月考了，你有没有把握啊。”文婧璇舀起一只虾滑。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呀。”
“哼，她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在语文上超过魏梦菲。”何文景捞起一块巴沙鱼。
“魏梦菲？这人是谁？”
“她是语文课代表啊，我和她一向不对付，今天她在语文上考过我，下次我在数学上考过她。”
“是啊，你们两这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谁跟她冤家，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样子。考个语文高分很了不起嘛，趾高气昂地装给谁看呢。”
“婧婧，那你语文考过她不就行了吗？”
郁涵这话惹得另外三人直勾勾地看着她，“看在我帮你补习了这么多天的情况下，你能不能帮我提升一下语文成绩呢？”
林意流这话惹得何文景和文婧璇的视线直在他两身上打转。
郁涵丝毫不乱，看准时机，夹起一块虾滑，“没问题啊，晚上跟我去我家一趟。”
林意流挑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文景似乎是被这句话抢到了，不住地咳嗽，脸涨得通红，文婧璇一边给他递水，一边对郁涵说：“你下次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能不能先跟我们打个招呼，看吧孩子呛得。”
何文景接过水杯，骂骂咧咧地开口，“谁是你孩子啊，说话注意点。”
郁涵看着他们两这不像是普通同学的样子，“你们两是不是有别的关系，比如，青梅竹马？欢喜冤家？”
两人对视一眼，何文景率先开了口：“我和文婧璇是从小玩到大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升学总是和这个人分到一个学校。反正我妈也很喜欢她，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文阿姨每次放假都让我去她家蹭饭呢！”
“什么让你蹭饭，不是你死皮赖脸地跟上来的吗？”文婧璇听见这话不乐意了。
林意流和郁涵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四人吃完火锅，又跑到电玩城完了一会儿。华灯初上时，何文景和文婧璇两人抱着一盒水果捞回家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付钱？我不是说了，今晚的消费由郁小姐买单嘛！”郁涵怀里抱着的水果捞和另外两人相比明显大了很多。
“我出钱的话，你能吃的水果不就比他们多多了。”林意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两人的外套。
文婧璇还吐槽，“明明是30度往上走的天气，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出门为什么要带外套。”
“这里离小区远吗？不远的话，我们一起走回去好吗？”郁涵看着那水果捞，实在是有些发愁，搬到这里来，吃得都比以前多了。
“走路的话，应该要半个小时左右。”林意流看着周围的建筑物。
“那我们走回去吧，我晚上吃得好多呀。”郁涵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大约是吃吃饱了，声音也变得懒散起来，要是别一格在这里，只能大喊一句，把我那个御姐涵涵还给我。
听着那拖长的尾音，林意流除了说一句好啊之外，什么也答不上来。
郁涵走到一半，觉得这路上过分地安静了。
偷偷瞥了一眼走在自己外侧的高大男生，郁涵摇摇头，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女生会看上他，这完全就是个闷葫芦嘛！
郁涵想着文婧璇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林意流，你觉得魏梦菲怎么样？”
林意流回想起和魏梦菲的仅有的几次交集，“我对她的印象只有她催着我交语文罚抄，所以，你什么时候把我语文成绩提高了呢？”
郁涵读懂了林意流未说完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把我的武功秘籍交给你吧！”
郁涵的手指贴在指纹锁上，传来一阵冰冷的机械声。
林意流看着郁涵进了玄关，啪嗒一声，一个与对面完全不同的世界向他展开。
“你等等，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就套鞋套吧。”
“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呢。”林意流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些不满。
郁涵的声音远远地从卧室里传来，“换个角度想，你还是第一个进我家的外人呢。”
林意流将郁涵的书包和没吃完的水果捞放在了茶几上，却不想一抬头，正对上阳台的晾衣架。
郁涵抱着几本厚笔记本出来时，就看见林意流盯着阳台上的衣服。郁涵想起晾在衣架上的内衣，不禁羞红了脸，“我的笔记都在这里，你还有事吗？”
林意流接过郁涵的笔记本，看着郁涵通红的耳朵，指了指衣架的方向，“你是不是没把那件衣服还给我。”
“啊？什么衣服？”郁涵疑惑着看向郁涵手指的方向，恍然大悟，“那件外套应该早就干了，我这几天都在跟你一起学习，连衣服都忘记收了，你等着。”
郁涵将外套取下叠好，“给你，我的语文笔记是要背诵的，一个星期一检查。”
“这会儿教导起我来了，你今天的错题记得整理啊。”林意流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郁涵关上门看着空旷的房子，突然觉得好寂寞。
第二天下午到校，郁涵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答题卡，想起这是英语晚自习的考试。
郁涵看着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围着的一堆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英语成绩单。
文婧璇转过头，瘪瘪嘴，“郁涵，你的英语成绩怎么也这么好啊。”
“那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吗？我还没看呢。”郁涵将答题卡收到英语文件夹里。
文婧璇挫败地开口：“你和林意流都是148分，除了作文扣了两分，其他全对。”
文婧璇拍拍同桌的背：“何文景，你说这两个人是人吗？”
何文景看着自己英语110分的答题卡，“不是人。”
“你们几个人说什么呢？”林意流提着四杯酸奶进了教室，不解地看着闹哄哄的人群，“不就一个成绩表，至于那么激动吗？”
何文景转过身，“大哥，这可是实验班，不看成绩看什么，看脸吗？”
郁涵点点头，“我脸挺好看的，可以给你多看一会儿。”说完，挺直了脊背，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意流将酸奶提在何文景的视线路径上，“好了，喝酸奶。”
话音刚落，三人将酸奶瓜分干净。
何文景拆掉包着吸管的塑料纸，头也不抬，“林哥，你小心点你的同桌，班上已经有传言说郁涵是抄了你的，所以成绩才这么好。”
文婧璇接过何文景手里递来的酸奶，点点头，“对，涵涵，虽然我们知道你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但是他们没和你接触过，对你有有色眼光很正常。”
林意流站在座位上，低头看向郁涵隐藏在短发下晦暗不明的脸庞，没来由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散发着一股悲伤。
但那感情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秒，郁涵就笑了起来，“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接着转头，“林意流，你相信我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至于相信流言而不相信你吗？你在担心什么呢？”林意流俯身，眼睛直视这郁涵对上来的目光。
郁涵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信任、鼓励，却独独没看见怀疑。
林意流看着眼前漾起笑容的少女，想起了盛夏里盛放的荷花，静静生长，不惧污泥。
何文景和文婧璇向老孙申请了一间实验楼的空教室，郁涵说：“英语要多读多听。”两人一挤出空闲时间就回去教室练习口语和听力。
文婧璇练习英语时，有时会去自习室看着郁涵疯狂刷题的样子。看着看着，文婧璇突然就觉得练习英语的辛苦不算什么，何文景也不甘落在文婧璇后面。
一时间，实验楼惊现学习疯子的传言在竞赛班流传。竞赛老师一时间也想不到他们受了什么刺激，学习效率比以前高多了。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月考前一天。
下午第四节课，郁涵写完试卷，翻到后面的答案。郁涵看着自己没有一道错题的试卷，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原来有一天我也能一道题不错地写完整张试卷。
林意流从杂志中抬头，看着坐在第二排一脸喜悦的少女，“全对？”
郁涵重重点了下头，“嗯嗯。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这套试卷都是基础题。第一次月考，老师肯定会出难题来杀杀学生的威风的。”
“没事儿，你不是说了嘛，考试大部分都是中低档题，我只要把这部分分数拿到就行了，拔高是以后的事情。”
郁涵看看手表，“走吧，还有一分钟下课，我们先去食堂。”
郁涵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
看着哼着小曲没停过的郁涵，林意流笑着摇头，“就这么高兴？”
“那当然了，我还没写过全对的试卷呢！”
郁涵跳下公交车，“我先回去啦，我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的考试要全力以赴！”
第二天一早，林意流看着失魂落魄的郁涵，心里一惊，但神色如常，“怎么了？看起来像一条落水狗一样。”
“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没睡好。”郁涵揉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
林意流没说什么，吃过早饭后，将一杯热咖啡放在了郁涵桌子上，“拿着，困得时候喝一口。”
郁涵点点头，拿起咖啡和文具盒就去了最后一个顶楼最后一个考场，而林意流在看着郁涵转身后，坐到了班里的第一号考试位上。
早上七点，洛清市一中高二第一次月考铃声准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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