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痛苦
萧泽宇被冤枉之事，由于学校杨校长直接站出来帮助解决，还算尽人意。
那天回到学校后，已经很晚了，杨校长专门给陈文轩的父亲陈喜寿打了电话，通报了陈文轩如何设计陷害萧泽宇的，直截了当地谴责了陈文轩在学校无法无天的行为，希望陈喜寿能对陈文轩严加管教。不然就算他陈喜寿是紫阳大学的董事，学校也会依法维护学校和学生的利益。
陈喜寿身为金溪城四大家族之首，紫阳大学的董事之首，虽然踌躇满志，眼高于顶，飞扬跋扈，但对杨校长也不敢过分轻视，他深知这位来自京师的杨校长的能量。因此他向杨校长保证，对陈文轩严加管教。
杨校长最后严肃地向他提出关于先前陈家和四大家族要求处分萧泽宇一事，杨校长强调说：“萧泽宇这次被陈文轩所算计，身心受到严重创伤，至于开除学籍或留校察看的处分，我看就免了吧！”
陈喜寿也无话可说，虽然他内心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要是杨校长公开撕破脸追究下去，陈家身为四大家族之首的脸面也不会干净了，因此他做了个顺水人情，笑道：“一切全听杨老的吧！”
挂掉电话，杨校长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竟真的爱上了萧泽宇，既然如此，这件事儿他也不能让那小子平安着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不然长此以往，为人做事还是那样愚昧莽撞，可就害了外孙女了。因此杨校长决定形式上还得给他个处分，以便让他警醒和奋进。
萧泽宇被警官虐打的伤痕，看似严重，但都是皮外伤，闵怡晗强行带着他到医院检查，并住院一周有余，十天半月也就康复了。
这次事件，让萧泽宇强烈体验到了老师和同学的情谊，他发誓要倍加珍惜，因此上学习上他要加倍努力。
大四学生生活十分悠闲，学校给了学生足够多自我掌控的时间，因此不少学生过着神仙似的逍遥自在的生活，只有那些胸有理想，心高志远的学生才成为校园内的苦行僧，终日埋头在学业之中，拼命的充电，为将来能够大放异彩，锲而不舍地努力着。
萧泽宇就属于这号人，因为有闵怡晗地相陪，倒也不觉得寂寞。
没多久，萧泽宇就忙碌的学习中，终于迎来了学校和系里给他的处分结果：留校察看。同时，关于萧泽宇的处分告示业已贴到学校大门内左侧的宣传长廊内，引来了很多学生和老师得围观。
萧泽宇知道这个消息是在班主任和辅导员一起通知他的。
那是萧泽宇被警官虐打后的一个傍晚，阴风苦雨，心情低落。
赵明朗和辅导员看着萧泽宇萎靡颓唐的模样，很是不忍，劝道：“泽宇啊，虽说这个处分看起来比较重，但是只要你在大四这一年好好表现，还是能够及早撤销处分的，这也许并不影响你的毕业！”
看到萧泽宇悲哀的表情，赵明朗几乎就要把杨校长考验他的秘密说出来，但赵明朗还是忍住了，说：“泽宇，四大家族对你打人之事儿耿耿于怀，要不是杨校长从中周旋，恐怕你就被从学校除名了！”
“杨校长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萧泽宇顿感意外，惊诧莫名，心中暗思。
萧泽宇忍着泪向老班和辅导员道了谢，默默地回到了宿舍，他把自己蒙在被单子里，毫无男子汉风度地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林鑫从教室内赶回来，用尽了办法，费劲了口舌，也没有止住萧泽宇委屈地泪水。
萧泽宇哭了一会，林鑫提议道：“泽宇，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到操场！”
萧泽宇不哭了，右手摁在床上，斜着身子半躺着。
“嗯，走吧！”萧泽宇换了一双跑鞋，低着头跟着林鑫向操场走去。
操场周围的硕大的日光灯，贼亮贼亮的，细雨蒙蒙，简直就像一个奇幻的世界。
这里很美，但也很静，很寂寞，没有人。
萧泽宇到了操场后，沿着塑胶跑道跑起来，就像一直射出的箭，带着伤残，痛苦，寂寞，也带着悲哀，毫无顾惜地消耗着体能，燃烧着不甘和委屈，奔跑着，奔跑着。也许只有这样的发泄，才能平复他受伤的心灵。
林鑫也跑起来，紧随其后，塑胶跑道上水，日光灯照成了水晶样，晶亮，闪光，刺眼，凄迷。
萧泽宇开始的时候，是疯跑，像飓风，像闪电，可能是脚下太滑的缘故，也许是心情的原因，他突然仆倒在地上，爬起来，仍然是跑，如此反复，渐渐地速度慢下来，到了最后只有一步一步地原地踏步跑了。
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他们都身体疲软，喘息嘘嘘，大汗淋漓。
林鑫也精疲力竭了，他终于凑到了他身边，原地踏步跑着，气踹吁吁地说：“泽宇，跑不动，咱就歇歇！”
萧泽宇不跑了，毫不犹豫地仰面躺在跑道上，四脚拉叉，任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身上，雨水在他的脸上开辟出道道沟渠，在灯光下，闪着蛊惑的光。
林鑫也像萧泽宇一般，躺在他的身边，没有声息，没有言语，有的是沙沙的雨声和怦怦的心跳。
“泽宇，还能跑几圈吗？”
“不能了，我们已经了六千米，达到了体能的极限了！”萧泽宇也在喘息。
“泽宇，我发现你体内有充足的能量，抗击打性能良好！”林鑫喘着气说道。
“是吗？为什么？”
萧泽宇心情平静了，但喘息得依然厉害。
“人就像皮球，你越拍打，它就蹦得越高！”林鑫笑道。
“皮球也有被拍打烂的时候吧？”
“是啊，不经过毁灭性的破坏，一个崭新的皮球是没有那样容易破烂的！何况又是个很奇特的皮球呢？”
林鑫很有理趣地絮絮叨叨。
“人要是皮球就好了，任你怎样拍打，都没有思想没感情，也就没有痛苦，可是人毕竟是啊！”
萧泽宇明白林鑫的意思，但一想到了自身经历，不禁又伤痛起来。
“说得好！人是应该不同于皮球的！”
一个女孩子说道，声如珠滚玉盘，清脆悦耳。
萧泽宇和林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在他们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红色套裙的女孩，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如雨中的仙子。
“你怎么来了？”俩人同时惊讶。
“嘻嘻——”女孩正是闵怡晗，笑道，“我怎么不能来呢？”
林鑫知道说错了话，这个时候，还有谁更该来安慰萧泽宇呢？干笑了两声：“我不是那个意思，泽宇也不是！”
林鑫向萧泽宇使了个眼色，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充能器来了，哥们拜拜了！”
萧泽宇在他腿上轻踢了一下：“屁话！”
“好你个萧泽宇，重色轻友，女朋友来了，就把好友扫地出门啦？交友不良啊，晕死！”
林鑫推了萧泽宇一把，气鼓鼓地拍了怕屁股，笑嘻嘻地转过脸。
闵怡晗娇笑道：“我不是来找泽宇而是找你的，好吧！”
“哈哈，泽宇泽宇叫得那么甜那么亲……要真是找我，泽宇还不恨死我啊！”
林鑫一边向一边闪一边打趣他们。
萧泽宇真真假假地踹了林鑫一脚，说：“滚吧！谁重色轻友啦！”
闵怡晗扬扬雨伞，只是笑。
林鑫向闵怡晗摆了摆手，笑道：“这家伙重色轻友，见你来了，就赶我走，我好晕啊！替我修理修理这小子，千万莫给我手下留情啊！”
“林大哥，我会的！”
闵怡晗笑道，回报了林鑫一个优美的挥手动作。
闵怡晗是在掌灯时分来宿舍找萧泽宇的，宿舍锁门，人不在，她又到了图书馆，没有；是不是一个人苦闷出去走走，散心去了呢？
闵怡晗站在萧泽宇面前，瞟了瞟他：“泽宇，我没帮上忙！”
“嗯，我知道了！留校察看！”
萧泽宇没有刚知道时的冲动和痛苦，现在好多了。
闵怡晗轻易不许人，可许了，竟然没有办到，她很激动，也很愧疚，但她把这件事儿看得太简单了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想到想到外公杨校长告诫她的话，咬了咬嘴唇，还是叫道：“泽宇，你打算怎么办？”
“怡晗，你别管我，我是自觉自受，怨不得别人！”他觉得无颜见她。
闵怡晗眼中朦胧着，娇躯颤了颤：“泽宇，你别这样，这样的处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只有正视这样的结局！”
“我还有什么希望吗？大四了，留校察看，不就预示着我这几年的努力和辛苦是白费了吗？我连个学位证书都拿不到，有何脸面见我的乡亲，我的亲人啊！我还算个男人吗？”
萧泽宇在闵怡晗跟前也失去了男人的尊严，哭着说着，伤心之至。
闵怡晗劝道：“泽宇，留校察看怎么就是不能毕业不能拿证书呢？只要这一年之内没有什么违纪现象，学校会考虑及时撤销处分的，到那时你还不是个完整的萧泽宇吗？”
“我们学校有了先例了，留校察看的拿不到学位证书的大有人在啊！”萧泽宇很伤心，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早已料到，但是真的到来时，他还是无法承当了，“还有这样的处分会跟随着一个人的一生，带着污点的人，以后还能在社会上立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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