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胎
生病也好了，日子还要继续过。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变化，姑姑结婚了，老太婆唯一的小女儿出嫁了，
别人介绍的，男方给姑姑买了金条打了一根金镯子，老太婆非常光荣，到处说自己女儿找了好人家，当时成为全村羡慕议论对象。
买结婚的一些东西，也会给姑姑买一些吃的。
我个小吃货，天天都在窗户趴着，盼着她俩回来……
一看到他俩回来手里拎着东西就赶紧跑过去偷偷趴老太婆窗台看是不是有好吃的，看她们都在吃，我就会进屋讨要。
每次发现我趴窗子她们也都会把东西快速藏起来，一点点也不给我留，一点也不顾及我是个孩子。
我都已经看到她们吃东西，她们装作不知道，我问她们吃什么？
她们说什么也没吃我看错了，我哭闹不走，她们会给一点点吃的把我赶出去。
找我妈告状！免不了又是一顿打骂。
马上姑姑嫁人的日子到了，穿着婚纱非常漂亮……
当天我们都跟着去了姑姑的新房子，给她撑场面。
婚礼结束我不走想多呆几天，又被踢了几脚拎回家了，说我这个孩子不懂事。
一些客人帮我求情：“一个孩子在自己姑姑家，多住几天能咋的”。
姑姑闭嘴只是看着就是迟迟不开口留我……
老太婆又说以后在领我过来，我爸见没面子，赶紧把我拎走。
事后很多次老太婆带东西去看姑姑都不带我，我怎么恳请都不行。
很多年以后我长大，姑姑才叫我去她家里玩，都被我推脱没有去过，也不知道新家地址。
然后跟她们说起小时候，她们只是搪塞我说：“当时刚刚结婚家里穷，大米都买不起！”，又埋怨我记仇！哈哈！无奈！
渐渐我上小学二年级了，可能小时候感冒药吃多了。又挨揍多脑子不好使，背东西特别慢，学习特别差，也特别淘气小霸王就知道玩。
我妈听下乡招生一顿宣传说学校怎么好，谁谁家孩子都转学她又听了被忽悠了交了押金，也希望我学习好点给我转学了，送去学校更远了。
每天走路要一个小时……
然后怕我跟不上复读了一个二年级，老师觉得我年级大，又复读二年级，又比别的孩子高，老师总是说我是“蹲级包，大傻个子”处处被别的同学排挤。
这一年我妈不上班开始卖菜家庭能富裕一点，可以用菜换一些饼干，糖果回来给我吃！
现在回忆起来还挺幸福，那么大一袋子饼干，超开心！超满足！
也是这一年二胎政策开放了！
好日子没几天，我的苦日子又来了！
老太婆这么多年嫌弃我妈没有生儿子，过了这么多年怨气日子，她心里也有不甘心，儿子成为了她的心结。
她问我“妈在给你生个弟弟行不行？要不要？”
我说“不要，你生我就给她掐死”！
她又问我爸，“咱家在要一个孩子？”我爸又不说话。
她一意孤行的又怀孕了！怀孕八个月还去菜市场卖菜，非常辛苦，为了能多挣点钱。
说来也巧那一年姑姑也怀孕！
两个人生孩子前后就差一天，两个小孩生日也只差一天。
老太婆区别对待，老早就跑去照顾自己小女儿去了！
我妈这个儿媳没人管！又是夏天她两个脚肿的不行，还要照顾我……
某天晚上七点多我妈肚子痛，紧急送去了医院。
姑姑和我妈两个人都生的女儿。
出院回来后，我妈依然没人管。
还没满月就下地给我做饭，老太婆哄自己女儿的孩子。
又因为没生出孙子，一直不问我妈死活……
我爸逼着我给小孩洗尿布冰冷的水……
正是秋收满院子苞米，鸭子过来偷吃，老太婆全家人都来责怪我骂我为什么不看着鸭子……
我妈坐月子在房间里气的火冒三丈，把我叫回房间，给我又是一顿骂！
因为这次生气，让妹妹没有了奶水喝……
又把错处推给我，她月子我也不敢反驳……
好像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不知道反抗……
这也导致长大以后在社会上受了欺负委屈也不敢说话，只知道鸵鸟一样逃避。
二胎又是女儿我妈日子更难过了，每次遇到事，我爸只会指责她说“当初不让你生你非要生”。
二胎以后我连自由都没有了，每天帮她照顾孩子，哄她玩睡觉，老师留的课文也没有时间背，成绩一落千丈。
她更是满脸失望后悔给我花那么多钱转学……
我又不好好吃饭饿出来了胃病，吃什么都吐，还因此休学一段时间，喝了老多中药才调理好，也花了不少钱。
她觉得因为妹妹才忽略我，变把她送到邻居家帮忙照顾。
邻居家两个孩子要上学总是来借钱，觉得的不好意思主动帮忙带小孩，也总是帮我妈干活，还把妹妹认做干女儿！
渐渐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因为她帮忙照顾妹妹好多吃的玩具都送到她家我根本都不知道，我也吃不到。
因为馋，有机会我就会摸她衣服口袋拿钱，买糖吃，她发现少钱把我锁在房间里一顿打骂，打了个半死，说我如何不争气。
因为妹妹认了干妈，她有事没事都会跑我家里来……
她总是觉得我长的像老太婆，总是讨厌我，也总说我坏话。
也因为我小时候是花四十块钱老太婆才照看我，妹妹干妈一个外人邻居都没有要钱帮忙照顾妹妹，我妈一直心里有怨气。
导致后期更是常常被揍……
更是打骂不断，平均每天挨揍，只要妹妹干妈在，我绝对挨揍。
这一天我妈用洗衣机洗衣服，说洗衣机后面脏让我用扫把扫干净，我又要给衣服甩干，甩干桶得声音太吵，就没有听到她说话。
她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还不过瘾揪着我的衣服领，一顿打我鼻子直到打到喷鼻血，才撒开。
嘴里还说着：“就是要把你鼻子打出血让你长记性”。
正巧妹妹干妈进屋看我喷鼻血也不知道擦，傻傻站在哪里还是蒙的被打傻了……
她回头对我妈说：“你怎么打孩子脸，把耳朵打坏聋了，还不是要花钱给治，以后打屁股使劲打也打不坏，你把孩子鼻子打出血，老太婆看到又要骂你，何苦”！
这话我妈默默记下，大声吼我要我扫地。
我也顾不上鼻血，赶紧打扫。
妹妹干妈说“这孩子真随根，跟她奶一样烦人”。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厌恶我，就因为我是老太婆带大的？
她总是因为她干妈被揍，最后她也没有好结果，死于肠癌，死的当天晚上，她自己亲儿子嫌弃她脏，养女一直守着她，她也把存折里最后一点钱留给养女了……
她平时总是看我不顺眼，处处都说我。
打扫完地洗衣机放回去，把脸上干涸的鼻血洗干净。
又要我擦家具，看我擦家具她故意把果皮弹到家具上……
我说她是故意的，她说我没有擦干净污蔑她找我妈告状。
说我小小年纪就跟老太婆一样不讲道理，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会往老太婆身上扯，然后我妈就会借这个机会揍我一顿，还不许我哭。
她就冷眼旁观看着我妈打我，时不时添油加醋，妹妹被她抱在怀里，也挥舞小手要挣脱她怀抱打我两下……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打完后她们就出去走了，我蹲角落瑟瑟发抖默默的流泪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天天被打我也患上抑郁症阅读障碍，在家每天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她根本不关心我。
这一天她们两个人出去上山采蘑菇……
我自己一个人照顾妹妹，她非要去河水里玩，老太婆在河边洗衣服，我怕她冷回家去取衣服，让老太婆照顾一下，回来时多了一个跟我妈挺好得邻居。
心里咯噔一下，暗恋不妙。
她问我去哪了？为什么把妹妹自己留在河水里玩，万一河水把孩子淹死了怎么办？
我说回家取件衣服，把衣服赶紧把妹妹披上，我就抱着她赶紧跑回家了，好像后面有狗咬。
下午天快黑了，预料中邻居还是来找我妈告状了……
说我和老太婆要把妹妹淹死，一听我妈急眼了。
人没走就把我打了……
老太婆见状跟她吵起来了，整个路上为满了人……
我妈听外面事情闹大两个人吵起来了，路上一堆人劝架，也没时间打我了。
跑出去帮邻居跟老太婆吵，我在房间里哭，不敢出去。
等她吵完回来也没有问我原因，又接着打我。
第二天早上，老太婆坐在院子里面哭。
昨天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妈看她哭老早就出去了。
我跟老太婆说叫她不要哭，她问我她有错吗？又接着说：“昨天你领着妹妹去河里玩，我在旁边洗衣服，你说回家拿件衣服就回来，怎么就说成我一个老太婆要把亲孙女扔河里淹死？”她越说越委屈大哭。
路过的人都看热闹，爷爷一看这样找人过来劝和……
劝和的人要把昨天那个人叫来问一下情况。
我妈不同意，觉得是我连累了别人，一直护着昨天那个邻居外人。
我妈觉得爷爷找来的人不会帮着她说话，一直在吵。
我爸一直不说话……
最后讨论结果，分家让我们从这个院子里搬出去，每个月要五十块养老钱……
然后所有的过错都赖在我一个孩子身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做错了什么，真的都是我的错吗？
总之那天我妈一边打我一边哭，嘴里一边骂我……
我爸也在一旁添油加醋也在说我的不对……
我不明白为什么挨揍的总是我，生下我只是为了揍我？我为什么是全家的撒气桶。
分家以后就让我学习洗衣服做饭，她上班我在家给她做饭洗衣服。
第一次洗衣服，她扔了好多次嫌弃我洗的不干净，我从新洗了很多遍，也不告诉我哪里不干净，她觉得扔烦了就不管了。
小学就每天自己洗衣服没人管。
妹妹每天都有一堆人逗她开心，吃不完的零食。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挨揍，我好像不是她们的孩子。
找好了房子准备搬家了，因为吵架妹妹干妈也不敢照顾妹妹，送回家了。
因为老太婆也没有人再去我新家，冷淡我妈……
因为她被其它人冷落，我得处境就更糟糕了……
生活也就更糟糕了，每天除了上学，都不让我出去玩，天天照看妹妹，只要一跑出去玩，就拿棒子揍我……
妹妹也天天哭闹告状，欺负我……
只要她一哭我就要被打，妹妹也学着也一起打我，只要我被揍妹妹就兴奋，我妈也觉得打得理所应该……
偶尔小小的她会觉得，只有她能欺负我，在我被打时，会拦着我妈……
我妈会因为她拦着，停止打我，说我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我不敢反驳，不敢哭，很无力，只是躲起来偷偷哭……
每天放学，还要烧火做饭。
有次拿的柴火，里面有鸡鸭粪便没有看到，她弄了一手，她气的，一只手抓住我衣领，另一个手把满是粪便蹭我满嘴让我吃掉，说我瞎，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咒骂我怎么不去死……
伴随无穷无尽的打骂，刚住下几个月房子被别人买走了……
迫于无奈又要搬家……
这次她决定不搬家了，找了个房子，买下来了……
妹妹也送去上学，跟她干妈几乎不来往了。
我也已经上了初中……
意想不到教妹妹的老师，是教我，嫌弃我大傻个子的老师……
当时她特别厉害整个班级都被她体罚过，背不下来古诗就掐腮帮子，用鞋踢你，各种罚站。
当年我被人欺负了，打架把人家同学脸挠坏了她还叫家长，把我妈一顿说……
我妈从此再也没到学校接过我……
当时如果教师节没有给她买东西，她就会找茬惩罚你，当时特别讨厌这个老师……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还认识我妈，也知道是我妹妹，我妈又天天接妹妹，就收到了妹妹各种各样的告状，说妹妹是拔了毛得凤凰不如鸡。
妹妹学习太差别读书了浪费钱之类的话……
因为她根本教不了妹妹，没有办法给妹妹转学了……
直接送到老师家寄宿，每周只回来一天……
有任何好吃的，我还是不许吃，要留着妹妹回来在吃，说我吃多了都浪费。
可能家里两个孩子都是会偏向小的多一点，不会一碗水端平。
过生日也是要等到妹妹生日，两个孩子一起过，只买一个蛋糕。
多年以后我说说这些事，她哭了！说对不起的人只有我。
妹妹上学我的日子也终于安静了，不用动不动就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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