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哥！”恰好周末接萌萌回戚家，海明进店来就听着二楼女孩儿欢笑的声音，心情也无比得好。
萌萌这样，他才能放些心。
和语莎互相挠着痒痒到了扶栏边，看见海明正望着自己，叫了他一声。语莎还不信她，“你这丫头，还学会诈我？”
转过脸去看着海明确实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萌萌，瞬间脸色涨红，温柔了许多，“海明，我不知道你来了。”
看着语莎那份羞涩，萌萌不免笑了起来。跑下楼去，“哥，你怎么来了？”
“我瞧今天是周末，接你回去。我叫阿姨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戚海明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又问了语莎：“语莎一起吗？”
萌萌扁扁嘴，“今晚啊……”
看她好像有些犹豫，海明询问：“有事？”
“本来答应要和别人去吃饭了。”蹭了蹭衣角，不知道说是慕洛城，戚海明会不会不高兴？
条件反射地问她：“男的女的？”
萌萌睁着无辜的大眼瞧着他，戚海明总对她这样的神情没有抵抗力，但有男人想把妹妹从身边带走，必须先过了自己这里才行。
努了努嘴，“要是男的话，哥是不是又要教育我一番？”
他是怕她再受伤害，曾经的事，他不想再让她经历了。
她又简单，总是相信世界多美好，最怕她轻易信了不该信的人。
“我怕你被骗，毕竟——你总在我身边，见的人太少。你分辨不出谁好谁坏。”戚海明无比担忧着她，萌萌不想他总是替自己操心，便挽了他的胳臂，“谁也没有哥重要，我给推掉。”
本来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比刚上学时第一次做全校演讲还要紧张着。仔细研究着萌萌喜欢吃些什么，不知口味有没有变。内心还在猜想着萌萌会对他说些什么，他又该不该着急着向她提出想要在一起的话。
突然收到萌萌抱歉拒绝的消息，他倒不再紧张了。
只是不知她为什么答应之后又拒绝，分明她爽快的应约让他已经欢喜了好久。骤然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弥散开的失落岂是一星半点。
“萌萌，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戚海明一本正经，很是严肃，萌萌敛了神色，坐直了身子，“你说。”
“前几天，慕宁来人跟我谈控股合并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萌萌在脑中大致分析了一下，“慕宁一直给予着安扬乃至戚氏资金和人才支持，提出这样要求是情理之中。如果控股之后，哥打算怎么调整管理层？”
“依旧我是法人代表，行政权不变。”戚海明看着萌萌，“和慕宁合并对安扬来说并不是坏事，只是想着以后要跟慕洛城共事，心里真不舒服。”
萌萌扁起嘴，小心翼翼地张嘴，“哥，他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这么讨厌他？”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记着这点就行了。”戚海明看向萌萌，想起萌萌独身孑然离开慕家的失魂落魄，她被迫引产却早殇未见一面的孩子——不禁冷冷打了个战栗。
“哥？”看他眼中多是悲伤，萌萌握住他的腕，“其实我觉得他好可怜。琳琳姐跟司机不清不楚，外面的女人对他又难有真心。有血缘的洛阳哥早早离开了他，就剩他一个人了。”
看他那晚落了泪，萌萌还是有些不忍心。
再强势的人，也终有脆弱将倾的时刻。
“萌萌，轮不到你可怜他。慕洛城缺什么？该有的他都有了。不值得可怜。”海明严正地告诫她，“你有那闲心，不如可怜那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连基本的生活权益都难以保障的人。”
萌萌看海明对慕洛城不一般的抵触，“哥，难道他跟爸的死有关？你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别乱猜。他还没恶劣到那地步。”戚海明没想到萌萌会想到这么阴暗的事，被她骇了不浅。萌萌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在戚海明看来，慕洛城已足够十恶不赦。
还有温兰，洛阳的母亲怎么能够做出这么狠毒的事？哪怕看在洛阳半分面子，都不能让萌萌付出这样代价。
每日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看清家中人，洛阳过得也难以快乐吧。
戚海明点点萌萌的额头，“你可别被人骗了！回来抱着我哭。”
萌萌扁嘴，“我哪有。”
乖巧地给他倒了杯清水，趁他专注于财经新闻时，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屋里。
近来觉得脑子里总有空白片段闪过，好像她的生命里缺了些什么。不过并没往心里去，以为就是低血压而已。
正在陪来店的客人挑着现成的婚纱，她收到了慕洛城的简讯。是张大概几个月大的小白狗，正四脚朝天在打滚，看着都要暖化了。
客人试婚纱的时候她开心地给他打了电话过去，秦秘书看着前一秒还冷脸批评自己做事不认真，后一秒便挂了柔软笑意，还暗暗思忖谁这么大本事，能瞬间改变老板心情。
“慕先生，你真要养宠物了？”她不过就提了一句而已，他还真打算采纳？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动物？我照顾不好，送你养着吧。”他听着她的反应，“我是很想养，小型犬还好，大型犬的话住高层不太方便。是什么品种？”
萌萌根本没想着慕洛城选品种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又要性格温驯，习性不刁钻；又要体型够大，必须养在院子里；而且，还不能让萌萌觉得厌烦。
得知是大白熊，萌萌扁了嘴，“这几个月还好说，等长大了，这小房子可圈不住它。慕先生没时间照顾它，还是给它再找个合适的主人吧。”
听她有些失落，慕洛城暗乐了下，“那你多来我这儿看看它？是朋友给我的，不好再还回去。”
萌萌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好啊，我晚上就去。”
秦秘书听着自己顶头上司拿宠物套近乎成功，不禁撇嘴，“慕董……您亲自出马？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慕洛城心情非常好，对秦秘书这挖苦似的玩笑并没做什么反应，“你说，能有用吗？”
秦秘书看他好像认了真，“我不知道……应该可以吧。”
愉快地想着回家路上去宠物商店购置物品，待会儿得打份清单。连批秦秘书的心思都没了，“行了你回去好好做事，用心点别再犯错了。”
秦秘书愕然，接了个电话，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定是天要塌了。
瞧萌萌对它真是喜欢得溢于言表，恨不能一直抱在怀里不放。她见他在笑她，解释说：“从小哥对狗毛过敏，我就算超喜欢，也不敢在家养。小时候不懂事抱了只博美回去，我爸差点把它丢出去。”
慕洛城点了点头，“那真可惜。”
萌萌就差亲上这小狗了，“它有没有名字？”
“还没取，不如你替它取了。”
脱口而出，“凛凛！”慕洛城没听清，“什么？”
萌萌自己先笑了，“大白熊气质高雅，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不叫凛凛，就叫堂堂，你说呢？总不能叫它辰辰，对不对？”
慕洛城失笑，顺着她的话题，“我觉得叫萌萌就不错。”
萌萌望了他一眼，“凛凛和堂堂，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数着手指点到了堂堂，她蹭蹭狗狗的爪子，“堂堂，以后你就叫堂堂了，要记住。”
慕洛城把房屋密码告诉了她，好让她有空便来瞧着堂堂——同时也是他的计划一部分。
走在小区里的路上，萌萌嘴角都是掩不去的笑意。不经意间她微凉的手指触到了他的掌侧，一时悸动不已，一股冲动想将她握在手心，再不松手。
正欲抬手，萌萌反应极快地朝边上闪了些，对他温柔羞赧一笑，避开了他将要碰到她的动作。
怕她觉得局促，有些失落地讪讪将手插进了口袋。萌萌看着他低下头的侧颜，轮廓依旧完美无可挑剔，颈背的线条挺拔笔直而坚毅，萌萌突然想抱他。
被自己吓住了，赶紧拍拍脑袋叫了自己一声花痴。
不知为什么，换做别人，她定然不愿靠近有妇之夫。她不会不明白慕洛城对她的用意——男女间的纯洁关系本就难见，更何况是绯闻缠身绝不必洁身自好的慕洛城。
可是，他身上好像有说不出的引力，把她慢慢吸引。他身上似乎有她已经熟悉惯常的味道，让她觉得寻到了归属感。
但她仍旧不知道慕洛城对她是什么心思，就像那些女人一样，厌了就换下一个，还是打算与她长久？他是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替代，而不是真正地喜欢她？亦或者是，他只看中了自己的外表，不过想拉她上床。
萌萌扁扁嘴，他会等到什么时候，才对她开口？
看着琳琳姐每次找她时，与司机之间的举止，萌萌都有些憋得难受。她总认定这件事她早已知道，仿佛她从初就认得宋琳，更知道夫妻不睦的事实。宋琳是存在在那段空白覆盖着的记忆里的。
而萌萌睁开眼睛时，孤独的监护室旁，只有宋琳哭红了眼。
她自然有理由认定宋琳是她重要的朋友。
当看到慕洛城又与哪个名模影星共赴爱巢，或在出席活动时被拍下，萌萌看着他身边是别人，发自心底的难受。她无法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她也说不出她对慕洛城究竟是怎么样感情。
自私地说着她小女人的心思，她想慕洛城只对她好，只要她一个。
想着想着，萌萌脱口：“慕先生，你喜欢我吗？”
慕洛城被她问得一怔，不知她是什么意图，“很喜欢。”
被自己的话惹得尴尬，萌萌红了脸，语气轻柔下去，“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们接触不多，你想睡我？”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弱不可闻。慕洛城停了脚步，定定地瞧着她秀丽羞怯的面庞，认真地回答她：“也很想。”
萌萌讶异他不拐弯抹角地说出实话，努了嘴，不知往下再接什么。
慕洛城淡淡笑了笑，继续往前走着，像对她说，又像在怀念。
“比起身体，我更想每天回家时看到有你的身影在等。想你在我身边笑语嫣然没有烦恼。想你在我怀里神情安宁乖巧地像只小猫。你的一切，我都想。”
萌萌听他的语气渐渐渺远，跟上他的脚步，“你确定，是对我？不是对另一个人。”
“这点信心还没有吗，萌萌？”他如今只能叫她萌萌，属于两人的称呼，他怕太亲密引得她反感。
“我，不太清楚。”不安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楼下。
“慕先生，我是不是从很早就认得了你？像琳琳姐一样，你也是存在那段空白里？”萌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对他有了什么想法，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新的，她探知不到过往。
如有一只手抹去了那段时间她存在的痕迹，她连空气里残留的气味都嗅不到。谁也不提起，她也查不到。
不得不相信她病了很久，独自一人一直在医院里度过。
慕洛城没有回答，他怕勾起她的回忆。
萌萌摇了摇头，“怎么会呢？琳琳姐说，医院是我第一次见你。”是她想了太多。
“慕先生，我到了，谢谢你送我。”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尴尬，萌萌不敢再留，匆匆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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