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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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般好的盯梢机会，哪能错过啊？
顾意之撇了撇嘴，万分不情愿扯了扯路知瑶的袖子，“步肥去……”
路知瑶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神情恹恹的，往常明亮的大眼睛暗淡了下来，她不由的心软了。
“啊之乖，只不过一场宴会罢了，你既已不开心，又何必为难自己？候府又如何？我爹爹自会给我们撑腰！”
路知瑶说着说着神情越发傲娇，她只以为顾意之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上离去，恐引候府不满，但将军府哪会惧怕候府，有兵有粮，底气十足啊！
但顾意之哪曾是为了区区一候府啊，只不过那赝品行为实在恶心，坏他人品，此仇不报非君子！
“窝想看，步走！”
好罢。
路知瑶妥协了，她戳了戳顾意之嫩呼呼的小脸蛋，一阵无奈，“既如此，那我们暂且留下罢！”
一旁的程秋玥见此，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芝芝离去，恐又是她一人留下，即便徐洛姝也留下此，毕竟也只是刚认识之人罢了。
想到此处她越过路知瑶看了一眼徐洛姝，却只瞧见了侧脸，她循着徐洛姝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是顾宰相顾意之，犹疑之下她并不十分确定。
却说徐洛姝，她此番心思的确全在赝品顾意之身上，她仔细瞧着，方才六公主朱未央舞袖也尽收眼底，她心仪顾宰相许久，自是知晓他对死皮赖脸的六公主朱未央有多厌恶，但今日之事实在是打破了她的认知。
她内心震动之余，也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人瞧着还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但他的眼神变了，一直跟随着台上舞动的倩影。
内心有酸涩有不甘，他喜欢何人，与她何干？且他有心爱之人，她不该替他高兴吗？
身旁两人心情如何，路知瑶与顾意之是一点也不知晓的，路知瑶忙着哄顾意之，顾意之忙着盯梢。
对面坐在首位的朱晟抬手掩面轻咳了咳，他后面的小太监走上前，“主子？”
“无碍。”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但咳嗽引起的一丝红晕晕染在苍白的脸上，倒是出卖了他。
“大哥若身体不适，又何必强求呢？”
下首的男子俊美非凡，只嘴角的勾起的一抹邪笑倒是将其容貌去掉三分。
“多谢三弟挂念！”
“也不知大哥看上了那家姑娘？可要弟弟帮忙一观？”
朱晟微微一顿，面上仍旧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只眼眸微微暗淡，“孤之身子，又何必连累他人呢？”
朱乾嗤笑一声，他的皇子妃早已定下，便是他的母家成国公府嫡女曹清清。如此一比较，他倒是不在为难体弱多病的大哥，毕竟现今的五弟朱钧才是实力强劲的对手啊！
往常一向中立甚至有些亲太子一派的顾宰相竟会倒戈向五弟，这倒是有趣。也不知五弟有何魄力，竟能让顾宰相另眼相看？
若说朱乾对顾意之的感官如何，那定是忌惮的，他本以为顾宰相不会参与夺嫡一事，但事实出乎意料，只顾意之参与了又如何？
他身后的势力亦不是吃素的，那个位置，必定是他的！想到此处，他眼睛微微黯了黯，内心的野望越发膨胀。
朱晟看了一眼身旁的三弟，眼睛微微闪了闪，待转头看向对面，角落里的将军府小姐与怀里的小男娃正说着话。
许是将军府小姐在打趣小男娃，小男娃急急争辩，那张开的小嘴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洞，还是一个要换牙的小娃娃，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候府老夫人六十大寿宴会，所邀之人无不是权贵之家，顾意之环视一周，他觉得再也不会有比路知瑶更心思单纯之人了。
路望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简单快乐，无忧无虑，他竟有点羡慕这个小丫头了。
顾意之心思复杂，但仍不忘张开小嘴吃掉路知瑶递到面前的玫瑰酥，有些甜了，他鼓着小脸朝对面看过去。
只觉得那赝品模仿得十分相象，便连他这个本尊都无法瞧出不同之处，一时之间他不由得惊叹世间能人异士果真不能小觑啊！
又瞧旁边之人五皇子朱钧，啧，许是不耐掩藏，二人早已不再顾忌，正大方交谈着，这般看去，二人情谊非同一般啊！
将军府守卫深严不好下手，于是便朝他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宰相下手吗？
呵！
“啊之张嘴。”
顾意之下意识张开小嘴，唔，这是桂花糕，尚可。他浑然不觉自己与路知瑶的关系竟变得如此亲密自然，许是变成小孩以后，他的心性也变得如同小孩一般，再也不复往常那个高冷淡漠的顾宰相了。
舞台的倩影仍在起舞，婀娜多姿，翩翩水袖也不知勾走了多少小郎君的心呐。
“六公主殿下舞姿轻盈，不似凡人啊！”
“殿下当得如仙子！”
“若论舞姿，京中何人能与殿下相比？”
……
一众吹捧声蜂拥而来，朱未央抬起微尖的下巴，先是朝赝品顾意之嗔笑了一眼，后又看向那台下的徐洛姝，身为顾宰相合格的追求者，她又怎会不知晓徐洛姝的心思呢？
但不过区区一户部尚书之女，又怎敌得过一国公主？且她乃当今最为宠爱的公主！
她朝徐洛姝轻蔑一笑，眼里尽是挑衅之意，不过又一瞬收回那轻蔑的笑容，朝众人嫣然一笑。
“今日乃本宫外祖母六十大寿，承蒙诸位参与，另祝各位今日玩得开心！”
台下传来阵阵欢呼声，不论真心假意，这毕竟六公主朱未央，她圣宠浩荡，这是毋容置疑的事实，就凭这点，又有何人敢与她明面对上？
“意之哥哥，五哥。”
方才于台上盛气凌人的六公主如今宛若猫咪一样，朱唇粉颊，含羞带怯，一声意之哥哥绕了又绕，赝品顾意之抬了抬眉眼，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
“六妹的舞姿当得京城第一，意之觉你得呢？”
赝品顾意之抿了抿唇，“嗯。”
顾意之本尊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但他又不是顾意之。想到此处，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大晋宰相权利滔天，他竟十分喜欢！
“谢谢意之哥哥！待日后……日后，本宫……我亲自跳给你看！”
五皇子朱钧看着胞妹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道：妹妹，这虽不是顾意之本尊，但日后一定是大晋宰相，哥哥可是替你圆了梦啊！
三人各怀鬼胎，但表面却是其乐融融，这边暂且按下不表。
便说顾意之这旁，他身为这宴会上的最小的宾客，倒是不用顾及旁人的眼光，且他相信无人会猜测到发生在自身的怪异之事，因此他倒是不遗余力观察着对面众人。
且又有路知瑶投喂，方才的恶心愤慨之意倒是消减不少，余下的心思不过是看戏罢。
事情既已成定局，他暂且又无力改变，那便等待又如何？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啊之，你心情可好些了？”
路知瑶捏了捏顾意之嫩白的小脸蛋，一道红印便挂在了那白乎乎的脸蛋上，皮肤真嫩啊！
顾意之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扫过眼帘，他含糊应了一声。
路知瑶只当他没事了，且此间宴席已差不多了，接下来许是佳人才子相交，她俩便不必留下来了。
“我们便回府罢！”
“嗯？好罢。”
顾意之看了看对面诸位皇子，想必再看下去也无法得到什么消息，回去也罢，留在此处只会给自己找罪受。
那赝品如何糟蹋他的名声，将来他便如何折磨那令人厌恶的赝品。
得知路知瑶将要回府，程秋玥也点了点头，她不擅交际，且此次皇家国戚实在太多，恐扰了贵人，便也要一同离去。
“书儿姐姐，你也要回去吗？”
徐洛姝脸色有少许苍白，但方才路知瑶的心思全在顾意之身上，倒是未曾注意新交的手帕交的情绪。
“嗯，我们一同罢！”
程秋玥眨了眨眼，心中已有猜测，原坊间传闻是真的罢！可惜了，她看了看无知无觉的芝芝一眼，倒是按捺下了那可惜之意，她真的挺羡慕芝芝有疼她入骨的爹娘。
芝芝什么也不知道也可以过得很开心，毕竟她有强大的家族庇护着，但是她不行啊！
遗憾三许，也只得无奈一笑。
临近秋日，白日里许是还有点热，但入了夜，便有些冷了，也不算冷，只那凉意似针，从毛孔钻进身体里，身子便会抖上一抖。
但将军府一众人皆在马车里，倒是免去了此等困扰。
离去之时正值满天繁星，顾意之虽是大人灵魂，但他的身子却是四五岁骨龄，兼之今日大起大落，现今已有些困乏。
他被路知瑶拘着，按往常，他兴许早就撇开她的手了，但今日他实在太累了，早已无暇顾及。
小脑袋一晃一晃的，路知瑶看得津津有味，被楚婉茹慎了一眼，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想要伸手将顾意之摇摆的小身子揽过来。
但下一瞬马车突然颠簸一下，“啊！”
轻呼一声，顾意之的瞌睡也随之不翼而飞。
“夫人，马车撞石头上了，请稍等片刻。”
楚婉茹拧了拧眉，她倒不至于担心安全，随行侍卫颇多，且皆是将军府精心培养的，无惧于一般暗杀。
“啊之，你若是困了，便靠着我睡罢！”路知瑶戳了戳顾意之的小脸蛋。
但清醒的大晋顾宰相哪会愿意靠着女子安睡，不可能！
他抿了抿了唇，摇了摇头，“肥府再睡！”
啊之果然还是那般傲娇，当然说话漏风的奶娃娃啊之更可爱，路知瑶微微抿唇偷偷笑了笑。
“汪……汪……”
路知瑶耳朵动了动，她似是听到了狗叫声。
在离将军府马车不远处的小巷里，正有一名穿着黑衣男子蹲着身子看着地面上那一小团东西。
“汪……汪……”这是一条黑色的小奶狗，瞧着约莫巴掌大，若不是男子仔细，他兴许不会留意脚下这团黑乎乎的小东西。
“小东西，你倒是好运……”
有人来了！
他迅速收回那伸到半空的手，整个身子往夜色一藏，再不见踪影。
“娘亲，你快看，真的是一条小狗狗！”
路知瑶循着声音往前走，便看到了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小奶狗。
“我们将它带回府上养吧！”
说起狗，将军府内也养了许多，毕竟狗可看门亦可追踪气味，用处极大，将军府众人也颇为珍爱忠犬。现既已遇见流浪在外的小奶狗，自是不忍。
顾意之站在不远处揉了揉困乏的眼睛，他撅了撅小嘴，小声嘀咕道：“一只狗罢了！”
将军府众人又兼一条小奶狗从小巷离去，在他们身后没注意到的墙角里有人，那是一个男人，那人一身黑袍，身姿颀长，右手持着一根木棍。
男子面容被头上的笠帽遮住，他微微抬起头，雪白的下巴尖尖的，左耳的银耳坠微微荡漾，在灯火下闪耀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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