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真的有神

一百五十五·真的有神

        几个人边走边分析，坍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狠厉的细语声，那样子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常安都能想象那种猥琐的样子。

        “一会儿那小子出来怎么麽办？”是一个青涩的小伙子声音。愣头青的感觉，不过语言里的却有一种狠厉的凌绝。

        “神说了，让他活着。”是一位沧桑的老者声音，比刚才的青年声音中多了一丝凌厉，与他声音中的年岁绝对不符合，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常安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对方一定是自己认识的人。

        “但是，必须把他弄傻，让他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个声音接着说出的话让常安不寒而栗，一位本该处于慈祥和蔼的年岁的老者，如今却在这里教唆青年干这种违背道德与法律的事情，况且，常安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们口中要变成傻子的那个小子，就是自己。

        这个声音，瞎子他们太熟悉了，“瞎眼老人。”六爻和瞎子一起说道，“果然，我就说他没有看到的这么善良，骨子里带着的恶人细胞，是抹不掉的。”其实六爻说的没错，如果把一个杀人犯放到人群中，人们绝对会一眼就认出来的，这是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气场，慢慢的就会影响到自己的面相，尤其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所以说，“面由心生”是有一定道理的。

        瞎眼老人即使是双目失明，从见第一面开始，身上的那种隐约的血腥气根本逃不过瞎子他们这种人精，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很疲惫，以为处于这种深山老林里的人们，野蛮是常像，总会沾染点血腥气，很正常那个，而如今看来，他们干这种勾当，绝对已经不止一次了，可能在他们眼里，杀一个人，和杀一只鸡根本没有区别。

        “我们得避开他们”伊世说道，他们一路奔波，精力早已经耗尽了，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如果和外边的瞎眼老人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瞎眼老人有多少本事，不过，苗人都会点蛊术是真的，不知不觉就会让你丧命，再说，谁知道瞎眼老人身后有多少人呢。

        “眼下就这一条道路”六爻分析道，“他们一定也是算好了常小子只能从这条道路里出来，才会在这里埋伏的吧”既然他们在这里“恭候”已久，说明他们就有十足的把握，只有这一个出口，没有其他出口，此刻，他们只是守株待兔而已。

        瞎子到是有本事用法子把他们弄昏迷，只是，先不说瞎子没带足家伙什，就是说外面有多少人，他们都不确定，而且，苗疆蛊术可不是空有外壳的，尤其是这种深山古林里，说不定有祖传的秘术什么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切不可以一试，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现在几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强弩之末了，不过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只能智取，绝对不可以硬碰硬。

        “血祭”伊世作势就拿刀往自己眉心刺入，还好常安及时“阿巴阿巴——”的提醒瞎子，瞎子才拦住了伊世，在众人的逼问下，伊世才无可奈何的和其他人说道，苗疆自古就有一种古老的祭祀方式，就是将自己的眉心血，也就是蛊人最珍贵的精血，当然，也有的说是心头血的，将血祭给自己的蛊虫，蛊虫就会满足蛊人的一个心愿，当然，功力越大的蛊人，蛊虫就会满足越大越难的心愿。刚才伊世只是想试试这个苗疆古老的蛊术。

        “那你怎么不取心头血”六爻反问道，“据我所知，心头血更有诚意，效果也更好。”常安在旁边急的不行，这个六娘娘，还真是刻薄不饶人，还心头血，取完心头血，人还能活吗。万一伊世这个傻孩子真这么做了可咋办，常安可不是傻子，一个熊抱踉跄的压在伊世怀里，他可不允许伊世再有任何自残行为，什么苗疆古蛊术，让它见鬼去吧。

        伊世的脸早已憋成了猪肝色，犹豫了半天，磕磕巴巴的说道，“怕疼——”认真回答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又心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以前的伊世可不是会疼的人啊——

        “三儿——捉活的”瞎眼老人的话将几个人瞬间拉回了现实，不好，还没等几个人逃跑，瞎眼老人已经带着一众人已经到了他们眼前，将他们团团包围，一刹那，大家都惊住了，常安他们可以说是大意失前蹄，这下好了，笑吧，让人家堵到“家门口”了，被人家给一锅端了。瞎眼老人他们惊呆的是，没想到他们几个人都完好无损的出来了，神可是和他们说过，只有一个小子出来，其他人早已经化成一摊血水了，谁知道这四个大活人都完完整整的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们有什么遗漏的，到时候神又会怪罪，想到那位神的处事态度，瞎眼老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自己这双眸子，就是因为忤逆神而遭的报应。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他们团团围住，想反抗都反抗不了，不一会儿，四个人就被人家五花大绑绑了个结结实实，和大闸蟹似的，本来瞎眼老人想就地处理了他们，却被旁边一个狗腿子似的独眼龙拦住了。

        独眼龙说，“族长，神只说把出来的一个小子弄傻，可这一下子出来了是个，到底弄哪一个，神可没说，我怕···”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那颗瞎眼，那颗好眼里流露出来的，也是无尽的恐惧，仿佛很不愿意回忆关于那颗瞎眼的一切，显然，这也是瞎眼老人的忌讳，于是最后，瞎眼老人只吩咐将他们几个人押回寨子，等自己问过神以后，再做处理。

        瞎子等人就像几条死狗一样，被人家连拖带拽的带回了野河略，看着前几天自己还在吃喝玩乐的地方，常安不仅感慨，果然世事无常，这才过了几天，自己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与猪为伍。没错，他们几个人被锁在了猪圈里，听着耳边二师兄那噜噜噜的叫声，鼻子里充斥着能熏死人的那种骚臭味，别提几个人有多绝望了，常安宁可去墓里和那些尸体打交道，也不想在这里和猪为伴。

        “他们一直说的神”冷静下来的六爻率先打破沉静，“看来，他们很忌讳他们嘴里所说的神，而且，这个神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幕后主使。”

        “而且”瞎子接着补充，“他们对那个神，貌似只有畏惧，并没有什么尊重，更多的是服从。由此可见，那个神并不是什么正经神。”

        这不是废话吗，常安在心里把瞎子鄙视了一万遍，哪里有正经神教唆人们去杀人的，正经神都是劝人们一心像善的，说不定他们信奉的一种未知的□□，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有义务给警察叔叔提供线索，并且端掉他们的老窝，冥想中的常安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们四个人被人家一锅端了。

        伊世总觉得这野河略和黑袍人有说不尽的关系，可是自己的脑子太乱了，根本没有空间理清这些东西，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他们真的太累了，夜深了，四个人和一圈猪，都陷入了深深地睡眠，呼噜呼噜的，也分不清到底是猪叫还是人的呼噜声。

        而伴随黑夜而来的，是救赎，是神。

        常安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啊啊啊——”奈何自己伤了喉咙，根本喊不出来，只能默默地将疼痛咽下去，手脚处传来一阵束缚的紧绷感，仔细一看，自己和瞎子他们正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准确的说，两根圆木紧紧绑成的十字形的刑具，他们的双腿双手都被绑在末端，脚下是一堆干柴火，远处还有几个糙汉子举着腾腾燃烧的火把，似乎在待命，瞎眼老头已经换上了一身满是银饰的古老苗疆服饰，手里拿着一个摇铃般的木幡，缓缓摇动，传来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老头嘴里更是念叨着常安听不懂的语言，只是觉得生涩又古朴，古古怪怪的，瞎眼老头正对着一个人形黑色物体又跪又拜又唱的，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他身后的人们也十分虔诚的跪拜着那个黑色物体。等到那个黑色物体一转身，常安才猛然察觉到，黑袍人，这个龟孙，竟然，是瞎眼老头他们嘴里的神，这个杀千刀的，常安恨得眼睛都要滴血，而黑袍人只是蔑视的看着他们，那眼神里的冷漠与不屑，仿佛是看案板上的猪。

        常安已经预见了他们的结局，只等瞎眼老头一句令下，他们就会和柴火一起，烧成黑炭，想到火苗一寸寸灼烧自己皮肤，然后到嫩肉，再到骨油，最终成为一捧灰烬，常安简直生不如死，还不如给自己来一刀的痛快。

        “呜哇——哦哦——亚索啦”瞎眼老头的音调瞬间提高十倍，尖锐的穿过常安他们耳膜，随着瞎眼老头的声调提高，说出奇怪的咒语，身后的那群人们惶恐不安的不停地磕头，而黑袍人只做了一个在常安看来，就是一个双手拥抱太阳的手势，他们就真的与太阳肩并肩了——那群举着火把的人们竟然丧心病狂的将火把扔到了干燥的柴火堆上，“呼——”的一声，火苗窜到了常安的眉毛上，伴随着一股糊臭味，常安立刻变成了无眉侠。“侬达也嗒嚷八龟顺，落纸十把年货又是一桃好喊”《你大爷的王八龟孙，劳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不过常安喉咙受伤，吐出来这几个音已经在喋血了。

        火势不断蔓延，说不害怕是假的，炙热烘烤这脸庞，贴身的衣物已经烧没了，粘在肉上，又化为了新的燃烧物，那酸爽，别提了，身上伴随着疼痛不断的传来“滋滋——”的声音，像极了烤肉，常安发誓，他再也不吃烤肉了。几个人都渐渐恐惧战胜了疼痛，那种一步步走向死亡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只有瞎子在笑，常安觉得瞎子一定是气疯了，而瞎子，只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背影。

        “真的有神”瞎子在喃喃呓语，常安却觉得自已已经变成了烤乳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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