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继续灭口
“我之前跟他在公主府里打过照面。”薛绍主动解释，为何自己能一眼认出程宏来，“后来在街上偶遇，又说了几句话。”
薛绍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低声解释，“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他毕竟是程驸马的兄弟，我也不好不理人。”
捕快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死的这个若不是程驸马的弟弟，又有惠昌大长公主发话，他们兄弟也不用这样全城搜查，累得跟狗一样了。
“但是你说的那天……”薛绍回忆着，摇摇头，“那天我一大早就去翰林院当值了，并没有见过程四老爷。”
捕快对薛绍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薛绍可是年少有为的朝廷新贵，深受陛下信重，怎么可能和这种杀人案扯上关系呢。
他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话，就直接将薛绍的嫌疑排除掉了。
送走了捕快，薛绍关上门，如玉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程宏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一再勒索，还动不动就声称要告诉惠昌大长公主，然而他的要求却越来越过分，远远超出了薛绍能承受的范围。
他还有复仇大业未完，怎么能在程宏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翻了车？
于是薛绍假意应允，约了程宏出来，谋划了这一起他认为天衣无缝的谋杀案。
只是没想到程宏的遗孀竟然会同意验尸，差点给他带来麻烦，幸亏他准备充分，早就做好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洗脱了嫌疑。
薛绍回到书房坐下，看向对面的多宝格。
左下方的一个格子里原本摆着一只黄铜狮子摆件，如今却已经空了。
那狮子头上沾了程宏的血，只怕现在已经沉入护城河底，再也不见天日。
薛绍眼神幽远，若有所思。
不知道程宏有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家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得想法子去试探一二才行。
当晚，薛绍便打着给程宏吊唁的名义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最不缺的就是空院子，简单布置了一个灵堂出来，供程宏的尸体停灵。
薛绍去时，程王氏正带着一双儿女给程宏守灵。见他上门，程王氏脸上有一瞬的慌乱，迟疑了一下才迎上去，“薛，薛大人，您怎么来了？”
薛绍将她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面上分毫不显，只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一抹悲伤，“我与程四老爷有一面之缘，今日才得知他突遭不幸，特来吊唁，还请程夫人节哀。”
程王氏已经认定了他就是程昱和薛妙娘的儿子，见他上门，还以为是看在程宏是他四叔的份上，脸上便流露出了几分亲近，“多谢你还惦记着我家老爷……”
薛绍走到程宏灵前，礼数周全地上了三炷香，然后又跟程王氏叙了几句家常，不动声色地打探着。
程王氏浑然未觉，三两句就被薛绍把家底都套出来了。
薛绍面上微笑着，心底却一片冰寒，已经做出了决定。
程家人，不能留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走到烛台前，拿铜签子拨弄了几下烛芯，将灯火调亮，然后才找了个理由离开。
半夜，程王氏和程远程娇还在守灵，忽然一阵无法抵挡的困意袭来，母子三个支撑不住，纷纷倒地。
第二天一早，丫鬟来给他们送饭，推开灵堂的门，见三人都倒在地上，走近一看，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惠昌大长公主和程云仙匆匆赶来，只见程王氏一家三口倒在地上，皮肤透出一股淡淡的粉红色，面容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但是已然没了呼吸。
烧纸钱的炭盆已经燃尽，但灵堂里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刺鼻气味。
惠昌大长公主捂着鼻子，让人把四面的门窗都打开通风，眉头紧锁，“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好好的守着灵，怎么就把人都守没了？”
程云仙害怕地缩在惠昌大长公主身后，仿佛被程王氏三人的尸体吓到了，小声嘀咕，“四叔一家四口全都死了……不会是闹鬼了吧？”
“别胡说。”惠昌大长公主斥了她一句，又冷声道，“一定是他们夜里烧炭的时候不小心，一家人都睡死过去了。”
不过程云仙说的也没错，这的确是太邪门了点，偏偏又赶在程昱冥诞前，实在是说不出的晦气。
惠昌大长公主吩咐女官，“……不用停灵了，把他们一家人的尸身都收敛好，送回程家。”
程云仙又问，“那父亲的冥诞就没有程家人在场了，现在叫人过来也来不及了，该怎么办啊？”
“难道你不是程家人？”惠昌大长公主看她一眼，一挥手做了决定，“算了，今年就咱们自己做法事。”
这个提议倒是正中程云仙下怀，她低下头老老实实应了是，“我一定会主持好父亲的冥诞的。”
惠昌大长公主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于是薛绍昨夜刚来过，今天又上门了。这回他直接去见了惠昌大长公主，“怎么回事，我听说程四老爷的妻小也出事了？”
惠昌大长公主一脸晦气，“别提了，程家人接二连三地死在我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府闹鬼了呢。”
不过她也有些纳闷，现在又不是冬天，门窗并不是完全密封的，程王氏和孩子怎么会因为烧炭而死呢？
薛绍温言安抚，“别想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他们命不好吧。”
他说这话时，唇角有一抹极淡的弧度，只是惠昌大长公主没有注意，靠在他怀里撒娇，“你最近怎么来我这儿这么勤快了？”
“难道你不愿意我来？”薛绍装作起身要离开的架势，又被她拉住，不依不饶，“才不是，我巴不得你天天都陪在我身边……”
二人在屋里你侬我侬，程云仙站在外面，听着窸窸窣窣的耳语声，越发坚定了决心，头也不回地离开。
薛绍经过一番试探，确定程宏还没来得及把他的身份告诉惠昌大长公主，这才放下心来。
他不经意地提起，“程驸马的冥诞快到了吧，到时候会有宾客上门来祭拜吗？”
惠昌大长公主表情古怪地看着他，“难道你要来？”
为什么她一想到薛绍给程昱上香的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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