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谈心

一离开那个有狗的小院，魏婴看起来都多了几分活力。

        “谢谢你！”魏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撒开拽着我衣袖的手。

        “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有点好笑的看了看他，“真是的，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孩子，怎么那么怕狗？”

        他别过头，喏喏的说：“怕狗，就是怕嘛，哪，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又垂头丧气的蹲坐在地上：“完了，今天是得罪透江澄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我。”

        我有点失笑，“你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嘛，都能同床共枕的，怎么还会担心得罪他？”

        魏婴站起身跟我正视，然后又移开目光：“你不懂，我跟你不一样！”

        “是江叔叔让我跟他住在一起的，第一次的时候他真的很不情愿。我也看得出来，他和虞夫人根本就没有多喜欢我。”

        不仅是没有多喜欢，甚至是讨厌。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但像我这样的机灵鬼，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虞瓷！”他忽然叫了我全名，“我真的很羡慕你。”

        目光又移到一旁，“我知道，你是眉山虞氏本的本宗嫡女，又是赫赫有名的修炼天才。是江澄他们的表妹，在江家受人尊重。你开玩笑说我们都是寄人篱下，可说到底，你跟我真的不一样！”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别过去的头，和那一闪而过的泪光，我没有说话……

        “而我呢？那些人嘲笑我的时候说的对，我就是个家仆之子。一个寄人篱下，父母双亡的家仆之子，也难怪他们不喜欢我。”

        听着他说这话，我似乎是能想到他别过去的眸子里黯淡了的星光，我不想看到他这副模样。

        “魏婴！”我忽然叫他。

        然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看着他转过来的头，见到我脸时那藏不住的讶异。那是我早就习惯了的目光，淡淡开口：“惊讶吗！这样的我你还羡慕吗？”

        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你说我是赫赫有名的修炼天才，可是我的一半名气，大概都来自我这张备受世人嘲讽的脸吧。”

        我自顾自的笑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姐姐叫虞珞，而我父亲也打算给我这个双胞胎妹妹取名叫虞琭。可这样一个颜如玉的好名字，又怎么能让我这种丑八怪玷污了呢？我父亲当场就把我改名为虞瓷。瓷，不过是焠火上釉过的泥巴。”

        魏婴见我这样说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打断我。

        “从小我就受尽别人的嘲讽，本宗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个任人嘲讽的丑八怪，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丑八怪。”我顿了顿，“直到测试天赋那天，对我最好的亲姐姐，被测出来是一个先天废柴。而我，天生貌丑被认为没有未来的我，却是一个实打实的修炼天才。”

        “我跟姐姐成了一对笑话姐妹花。姐姐是个废物花瓶，妹妹是个丑陋奇才。这些年来，人前人后的耻笑嘲讽我还见得少吗？”我眼神悲哀地望向魏婴，“我曾经想过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不会让姐姐父母被人笑话。可我不行！我一想到他们因为我被人嘲讽，那些人在人前人后讥笑羞辱我和姐姐，我就不能死。我死了谁来保护我姐姐？”

        我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跟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他们嘲笑我无非就是嫉妒我的天赋，那我更不能如他们的愿去死！我必须好好的活着，好好修炼来保护自己和姐姐。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虞瓷就算长的再怎么丑，我也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没有给虞家丢脸。没有给眉山虞氏丢脸！”

        我缓缓的戴回了面具，“所以，魏婴。像我这样，从小被别人嘲笑到大的都有勇气好好活着。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要在这里自怨自哀。你要证明给他们看，无论你是不是寄人篱下？是不是不是家仆之子。你都有能力用行动赢得别人的尊重。”

        望着好像被我激励到的魏婴，戴好面具的我微微一笑：“你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再浪费时间在这里垂头丧气了。”

        不远处，江厌离缓缓向我们走来：“阿瓷阿婴，来喝汤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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