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运算器

　　
运算器
谭飒对少女的话无动于衷。他看上去面无表情，默默地再一次发球过网，然后自己直奔己方半场中央。
“哼，居然敢无视我，别以为光凭运气就能战胜我。”
“喝。”少女预设完一套复杂的路径后大喊一声回击迎面而来的球。她看着静静站在对面半场中央的谭飒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球即使能靠运气猜到落点也是难以回击的。”
炫球并没有完成该套路径。它绕到谭飒背后，在第一次向下俯冲时就直接触地反弹，直奔谭飒后心。
在球落地声音响起的瞬间，谭飒身体向右轻轻一侧，左手紧握球拍向斜上方高举。球精准地撞击在了球拍中央，然后掠过球网。
少女惊骇地盯着谭飒回击的球，急忙预设了一个简单的路径然后把球再次回击。
谭飒的这次回击方式完全出乎少女的预料。刚才少女预设的球要回击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很难。对于一个能精准解读炫球路径且熟练掌握预设技巧的人来说，只要直接向后回击，球就能按照预设路径击回对面半场。对于不能精确解读炫球路径且不作炫球路径预设的人来说，那就太难了。一来球的落点离谭飒的站立位置很近，反应稍慢，球就会打在他背上。二来，在不预设炫球路径的情况下，回击一般只能选择向前挥拍。然而球的运动主要方向和向前挥拍的方向基本一致。这样要击中球就需要挥拍速度比球运动速度快很多才能达成。
虽然谭飒简单而精准的动作，轻松地用一种少女预料之外的回击方式把球击回。但是少女还是能迅速地调整状态，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呆立原地。毕竟谭飒之前有回击的记录了，所以她心里也稍稍有所准备，少女不会由于轻敌而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少女预设简单路径击回的球，在谭飒冷静的挥拍下，理所应当地再次回到少女的半场。少女一次又一次对炫球进行预设，一次又一次换着不同的策略还击，却还是被谭飒一次又一次击回。
谭飒虽然有精确地击回少女打过来的球的能力，但是他这种毫无攻击技巧的回击同样也没对少女造成任何失分的威胁。就这样，这一球你来我往地持续对抗了许多回合。
少女的呼吸终于渐渐地变得急速。显然，有着丰富技巧的少女，在设定自己身体参数的时候，更多的会考虑参数的协调性，并不会像谭飒那样无脑把耐力加到极致。终于，少女脱力无法再跟上打过了的球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丢失了分数。
这时少女脸上露出的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觉得痛快的笑容。她坐在地上说:“好吧，我承认你能接我的球不仅仅是运气使然，甚至可以说你在炫球方面很有天赋。话说你这种高度专注的状态怎么能持续这么久呢？防得滴水不漏的。如果不是看着你一次一次慢慢赶上我的球，我真的会以为我是在和深度学习过炫球的人工智能在对抗呢。”
正如少女所说，高度专注的状态要持续这么久的确是不容易，然而谭飒这种状态却不是高度专注，而是忘我。
“怎么还不站起来呢？你这样我发球也不合适啊。”谭飒皱了皱眉说。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这是与淑女说话的态度吗？和你打球累得我半死，休息一下怎么了？我突然觉得炫球这种游戏不好玩了。再见，不，不要再见了。”少女站起身子鼓着脸，叉着腰，对谭飒批评了一顿就退出了。
“她说什么呢？每次发球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她又不会是不懂规则的人。我不想趁她坐下的时候发球占她便宜，怎么反而被批评了呢？算了，也玩够了，我也离开吧。”谭飒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阳光。
少女刚退出就收到了一条视像留意：“小葵，你大伯设计的这程序可不是用来让你乱逛玩的。你是怕我发现不到你是吧？还搞出那么大动静来。邻居家小王看到你比赛的转播过来告状了。不要以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就有用。我现在已经警告过你啰，你再不出来我就把门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是我警告过你，你没出来哦，到时候谁都不能找借口护着你了。我就再给你10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少女脸色发白，看着视像留言里中年妇女愤怒的表情。她狠狠地握紧自己拳头：“哼，小王你竟然多管闲事来我家告状。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然后少女的目光落在了视像留言的发出时间上。“哇，来不及了，快出去。”
……
退出后的谭飒又再次进入百无聊赖的状态。他之所以这样，不是由于找不到有兴趣的活动，而是感兴趣的太多，选择困难症又发作了。
突然，谭飒收到一条来自运算器中心的提醒。每个人从拿到随身终端开始就会相应分配到一台基础运算器。由于谭飒分配到运算器已经一段时间了，已经积累了一些贡献币，但一次都没使用过，所以运算器中心就发来了提醒。
虽然这运算器可以算是私有财产，但大部分人由于不需要，所以其实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所以运算器会暂放在运算器中心里。
对于这些运算器存放在运算器存放中心的人来说，运算器虽然可以算是私有财产，却又是共享的。一个人平时生活需要用的算力都会根据本人的运算器的效率，获得公共算力使用度。一般如果不是研究需要大量算力，或者想维持一个有一定规模的模拟空间，只是用来维持日常生活，加入别人维持的模拟空间进行活动的话，即使是基础运算器也足够了，还会有许多盈余。盈余部分又会算入公共算力，从而获得贡献币。
贡献币可以用于提升自己的运算器算力，或者直接购买一段时间的大量算力，又或者购买未能普及的科技产品和非必需品。当某人的运算器算力达到一定限度，就会被强制要求，把运算器从运算器存放中心带走。因为运算器算力效率达到了一定程度，就要负起自己看管自己造成的高效率运算器的义务。这是很久之前就规定下来的了，是为了应对人工智能自然产生智慧的措施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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