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黛西在心里叹息一声。

        “那你现在呢？有没有感到后悔？”

        “没有。”小天狼星轻笑，“后悔没有用。而且我只是对这件事被牵连到的朋友感到抱歉。”

        黛西明知故问：“还有另一个受害者？”

        小天狼星点点头，露出一个看上去像是被恶心到的冷笑：“一个恶心的，黏糊糊的，总是在阴沟里看人的家伙。他不是受害者，他活该。”

        “我可以说你是冥顽不灵吗？”黛西干笑一声，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刺耳，“你就像是一个不认罪的囚徒。”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这个比喻很适合我。”

        “我很抱歉，但我不想聊这个话题，”黛西斩钉截铁地说，“既然你自己不觉得忏悔，那我听了也没有用。”

        小天狼星终于垂下眼睛看她，一脸高深莫测。

        黛西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在风中夺目的金色短发：“你可以对我倾诉，如果你需要。但是我不想当你的情绪垃圾桶，什么时候你觉得冷静了，再来找我，怎么样？”

        “我很冷静。”小天狼星表情还是很难懂。

        “我不这么认为。”黛西认真地说，“当你在冷静的时候，都觉得一个人非常恶心，难以忍受，没有任何的优点，那就是虚假的冷静。比如说我现在很冷静，那我就可以心平静气地告诉你，伏地魔是一个有很多优点的巫师。”

        小天狼星窒息了一刻，开口嘲笑道：“伏地魔会很愿意让你成为他的食死徒。”

        “你知道我不会。”黛西定定地瞧着他，“他法力强大，擅长利用自己的魅力，对谁都下得去狠手。这些就可以算他的优点。”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黛西看上去锋芒毕露：“你的个人色彩总是太浓了，有时候你真的需要更加客观一点。”

        小天狼星忍不住道：“我是死于这个缺点吗？所谓的个人色彩太浓——你就是在指责我鲁莽吧？”他的语气带着点嘲弄。

        然后他就看到黛西一下子沉默下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晚风愈发地凉了。

        “你真的想逼我这么说？”黛西低声。

        小天狼星有一阵子没应她。过了会儿才慢慢地低声道：“我不想。”

        “我没想到。”他喃喃地说，“但我没那么怕死。虽然大家都这么说，认为我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命送掉。我觉得如果为了我愿意的事情而死，也不算太糟，不是吗？”

        黛西呼吸急促：“你有一个还没有成年的教子。”

        “是啊，但如果不负责任地想一想，有很多人会照顾他的。”小天狼星看着黛西越来越惨白的脸，赶紧补了一句：“这是最糟的情况。我不会做到那一步的。”

        “但是你在想！”黛西突然尖叫。她的声音在寒凉的风里面变调，听起来就像在哭泣。

        “你的承诺不算数吗”她变得怒气冲冲，“为了根本没有价值的事情把自己的命送掉，自以为英勇地死在一个鬼才知道的地方。你说等伏地魔死，等你向我求婚如果你根本就在想提前把自己的命送掉，那就痛快地分手，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我不明白——有些事业就这么重要吗？无论是自由，复仇还是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小天狼星也冲她愤怒地喊：“你也不明白！有些事情是值得你为之去死的！”

        他眼睛发红：“詹姆和莉莉——他们不是白白死的，你没有经历过那些那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明白！你不能因为没有经历过，就否定我，我们做过的一切！”

        黛西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矛盾燃烧到一个极致，就像锅炉被沸水不断上涌的蒸汽充满，小天狼星几乎以为他们中间冷淡又剧烈的空气将要炸开。

        “当然。我不明白。”黛西冷淡地说。她听上去拒人千里之外。

        小天狼星等着她幻影移形离开。

        她生硬地说：“我觉得冷，想回去睡觉了。”

        “当然，”小天狼星应和道，他想着果然会是这样，“那你先回去——”

        黛西打断他：“你还要去哪里？”

        难道她不想赶走他吗？

        小天狼星错愕：“不，我没有要去的地方。”

        “那就一起回去。”黛西强硬地说。她顿了顿，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或许你愿意陪我睡觉？”

        一瞬间，小天狼星结巴了。

        “我当然愿意。”他小声地说，偷眼看看黛西的表情。“你不生气吗？”他忍不住问。

        “我生气。”黛西坦然地说，“但我不会因为一些小分歧把你赶走。”

        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不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也不明白我的。”她轻轻地笑一下：“或许我们可以寻求某种状态的和解？”

        “你们和解不了的。”莱姆斯·卢平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皱着眉头的小天狼星。

        他们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校长外出了，把空间留给两位好友。

        小天狼星仔细地打量着面目憔悴的好友，有点心不在焉：“我不这么认为，只要我们都各退一步”

        “我觉得不行，大脚板。”莱姆斯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杯子撞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好吧，虽然我也不太懂。”他对着面露揶揄的小天狼星无奈地一笑，“但是这个问题不是情侣之间的小分歧，不是吗？这个问题涉及的太广泛了——你愿意为了事业奉献自己的生命，卡珊卓拉小姐觉得无论如何都是你的生命最重要。大脚板，还记得当年凤凰社里的巫师吗？他们有多少是和家人因为这个问题闹僵，牺牲之后他们的家人和凤凰社彻底断绝往来”

        两人都在逐渐沉重的空气里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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