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别连累他人

“本王倒是真有事想问问，王妃怕是等不及与本王和离吧。”顾以棠无法控制自己，他又想到了顾以深说等到江缇与自己和离就要娶江缇，笑话？

        江缇没跟上顾以棠的思路，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顾以棠，有些莫名其妙：“你突然提这些做什么？”

        顾以棠想起前些时候他们约定的条约，想起江缇三番五次地提出和离，心里更加不同快了，：“难道不是这样？恐怕是想要早早和离了，便能与顾以深在一起吧！”

        顾以棠生气的话语把原本在后院厨房躲着的奴仆全都吓了出来，他们三三两两地跪倒在地上，额头忍不住地冒着冷汗。

        江缇自己也是怒上心头，这人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她眉头一拧，：“你什么意思！我早便与你说过了！那是玩笑话！”

        “玩笑？本王看顾以深恐怕不是玩笑！”顾以棠回想起顾以深看着江缇的眼神，早就不对劲了，想不到他如此不识眼色，既然觊觎他的人……等等，江缇不是他的人，顾以棠突然有些难堪。

        “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若是想侮辱我，也用不着连带着别人！”江缇气地毫无食欲，她看着桌上诱人的饭菜，也提不起胃口来了，真是存心来找她麻烦！

        “连带他人？本王不过提了顾以深，你便如此生气，只怕不是有些别的心思！”

        江缇被气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猛地站了起来，不想小腿的地方被椅子狠狠地磕了一下，而刚刚顾以棠无理取闹说出来的伤人的话语也涌了上来，江缇一下子居然红了眼眶，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凶狠地瞪着顾以棠。

        顾以棠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她被椅子撞到的时候，心里竟然没有缘由的抽动了一下，为什么？他在担心她……

        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顾以棠也迅速地站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着急了，于是有些心虚地坐了回去。：“你……没事吧？”

        原本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在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下瑟瑟发抖，脑子一片混乱，生怕宁王一个不顺眼自己的小命就没了，不曾想两人吵着吵着，似乎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江缇看着顾以棠眼里的担忧，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漏了一派，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竟然充满了另一种情绪，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了，不可能的，虽然心里是如此的想法，但是却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支撑着她：“顾以棠……你，是在，吃醋吗？”

        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出，气氛一时有些凝固，顾以棠更是如此，他呼吸一窒，只觉得心里奔涌的不知名的情绪都找到了出口，他在吃醋，他不开心，是的。

        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动作极其不自然地别过脸错开了江缇的视线，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放肆！本王……本王岂会因为这种琐碎小事……别忘了你我的约定的事情，本王只是不想让整个宁王府蒙羞！”

        他胡乱地解释了一通，这段话如此的慌忙而没有逻辑，他不曾想过，铁血心肠如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江缇，顾以棠烦躁地扫开了面前的瓷碗，瞬间就碎成了好几块。

        两人相继无言，江缇僵硬地转过头，又坐了回去，她既没有再看顾以棠一眼，也没再碰眼前的碗筷茶盏，两人僵持了许久，只剩下地上的仆人在静默着祈祷。

        最终还是顾以棠先抚了衣袖走出了留香阁，徒留一个背影给江缇。

        “王妃……”

        顾以棠的话像是把江缇浑身地力气都抽走了一般，她又何必这么自讨没趣呢？明明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们之间，只有条约。

        “起来罢，都收拾收拾，累了，红袖，扶我去歇一会儿吧。”江缇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一脸疲惫地挥了挥手，算是放过了他们。

        一桌子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上面还升起了缕缕热烟，她太累了，疲于应付这样一个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红袖得到了命令，连忙搀扶起了江缇，将她扶到了屋内。江缇倚在贵妃塌上看着医书实则心里乱的一团糟，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份莫名的感情和这个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

        “顾以棠……”江缇自嘲地笑了笑，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这下子弄得这么难堪，什么吃醋，她与顾以棠且不说是爱人，仇人都算的上了怕是，也不知当时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大着胆子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罢了，能走一步是一步吧。

        没过多久，洗澡水也热好了，江缇泡在热水里发着呆，她有些累了，恍惚之间，她竟然已经有些记不清曾经的那个自己和那个世界了。她突然有些心酸，突然出现在这样的世界里，却注定孤立无援，只能尽力去改变原本已经梳写好的情节。

        原本已经调整好了平和的心态，江缇却在此时意外地收到了顾以棠送来的膏药，是在他刚来时送到的。

        江缇看着手里的这罐膏药，心再一次地乱了，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心头，他原本是想送膏药给她的，因为手腕上的伤痕……她该怎么办。

        另一边的顾以棠在情急之下冲出了留香阁，夜晚的宁王府但是有些寒冷，顾以棠感受到了直扑过来的寒气倒是吹散了他心头的炽热，他到底是如何看她的，顾以棠不明白，他或许真的在意她，他知道自己会因为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而焦躁不安，会因为她受伤而心疼着急，他到底是沦陷了吗？

        不可以，顾以棠迅速地否定了这个极为感性的想法，他不能为任何人付诸感情，江缇更不能，她曾经那样的背叛他，如今他无法做到这样心无旁骛地接纳她，他不会再一次愚蠢地上同一次当的，不会的。

        顾以棠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又在宁王府的长廊上，此刻的他不似往常一般雷厉风行，果敢狠厉，反倒更像是曾经那个傻瓜，他坐在长廊的小亭子里，汩汩地水声穿过顾以棠的耳畔，他的心，似乎更加平静了些。

        温柔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朦胧的纱，他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脏似乎还没有恢复平时的速度。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顾以棠记忆深处的场景突然被毫无保留地铺开了，那些痛苦的回忆想汹涌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向他涌去，顾以棠呼吸一窒，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忘不了的，他不能忘，他不能白白地死去。

        再一次抬起眼眸，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眸已经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暴戾，他站起身，快步离开了亭子，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第二天，江缇正倚在塌上看着医书赏着花，红玉就从门口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在江缇面前调整了好一会儿的呼吸，才结结巴巴地说：“小姐………祁……祁王殿下巡边的圣旨下来了！”

        “你瞧你！想什么样子，跑这么急是做什么！”红玉站在江缇的身旁手上拎着一把茶壶，替江缇斟茶，她瞧着红玉没大没小的样子，没好气地笑道。

        江缇点了点头，她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一只空茶盏，示意红袖斟茶，随后递给了红玉：“知道啦，你且缓缓，瞧把你给急的，喝茶罢。”

        “谢谢小姐！”红玉兴冲冲地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瞧着她淳朴真实的样子，逗笑了红袖和江缇，几个少女的轻笑声回荡在留香阁，倒是好不欢快。

        “小姐，祁王殿下的坐标圣旨一下，恐怕……”红袖小声地询问道。

        江缇叹了一口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不出五日，秦皇妃必定有所动作，到时候，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既然如此，那就提前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几日，江缇都没再看见过顾以棠，不过这样反倒让江缇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人在这留香阁过的还算悠闲自在，不过是每日看看医书，晒晒太阳，偶尔赏个花品个茶，全然将顾以棠的事抛在了脑后。

        不出江缇所料，在巡边圣旨下达的三天后，她就收到了秦贵妃的赏花函

        “宁王妃娘娘，贵妃娘娘派老奴来给娘娘送几日后的赏花函了。”

        江缇笑着让一旁的红玉接老人手里的小册子，而红袖也是给老人塞了一两银子，江缇笑道：“嬷嬷辛苦了，可不能让嬷嬷白跑一趟，这点心意您还望成全。”

        待到打发了嬷嬷，江缇才打开了手里的赏花宴的信函，不出江缇所料，秦贵妃果真是等不及了，江缇看着手里精致漂亮的赏花册，眯了眯眼睛，食指摩挲着册子，不禁有些期待起了几日后的赏花宴，她倒要看看，这秦贵妃的手段。

        说起来，这赏花宴想必那位永昌侯的大小姐江如月也会去吧，江缇嘴角地笑意更加明显了，心里暗暗打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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