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金刀记 > 第5章 ?第五章 擒龙缚虎(四)

第5章 ?第五章 擒龙缚虎(四)


周全忠对华回雪道:“他们足有两三千人,这下可逃不出去了。”华回雪道:“还好是他,天佑百姓,让我来和那将军说几句话。”朗声道:“高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那高将军听着声音颇为熟悉,心中一惊,即刻下了马。华回雪拭去脸上软泥,露出本来面目,说道:“高誉隆高将军,别来无恙。”高誉隆惊道:“王、王……华兄,怎么是你。”华回雪道:“我蒙受不白之冤,为杨坚所害,如今被扣上叛国逆党的恶名已是天下皆知,途经此地,正巧遇着这些军士残虐百姓,还望你看在往日的情义放过这些无辜村民。”高誉隆连连点头道:“华兄昔日对誉隆多有关照,华兄之言誉隆岂有不从之理,你们快走吧。”那些村民一听,纷纷四散溜了开去。华回雪谢道:“承蒙今日之情,必相报答。”高誉隆拱手道:“当年我仅仅是个小小的步军统领,若非你抬爱,岂能有今日之荣,华兄实在言重了,此地常有军马出入,不宜久留,你还是赶紧走吧。”华回雪点点头,刚走几步,高誉隆驰着马赶了上来,“华兄且慢,今日一见也不知可有后会之期,誉隆没什么贵重礼物相赠,特将随身备着的这壶酒赠与华兄。”递过牛皮酒袋,华回雪甚喜,拔去酒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赞道:“难得你还记得华某好酒,多谢了,华某尚有一事相求。”高誉隆道:“华兄请吩咐。”华回雪道:“昔日我带军出征,胜多负少,你可知为什么?”高誉隆道:“自然是华兄治军有方。”华回雪道:“这只是其一,行军打仗,自然应该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咱们出征可不能仅仅为了打一场胜仗,争取些功劳,便不择手段,大丈夫需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顿了顿又道:“打仗的目的终究是为了保境安民,可是如今,战乱不止,百姓却荡析离居,悲惨之极,怎么你那些手下竟会做出烹人的禽兽之行,还望你多加约束,不可戕害生灵。”高誉隆惊道:“竟有这等事?待我细细查明,严加处置。”华回雪道:“如此最好,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二人作揖告别。

        周全忠亦跟了上来道:“原来英雄你是姓华啊,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英雄俯允。”华回雪道:“何事,你说。”周全忠道:“在下、在下,实是仰慕英雄得紧,可否与你同行?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华回雪道:“呵呵,我已是孑然一身,我这一去亦不知将往何处,你尚有老母在堂,怎能一走了之。”周全忠语促道:“全忠虽有老母、弟妹,却不能周全他们,还有何脸面回去,若能跟随你学个一招半式,有了些本事再回去,老母反而高兴,再说你一个人浪迹江湖,有个侍候你的人也好啊。”华回雪见他一片赤诚,不忍弗了他一番心意,点点头道:“也好,只是在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容得下我,实话告诉你,我便是华回雪,你跟着我处处涉险不怕吗?”周全忠一听纳头便拜,“原来是华王爷,天幸小人竟能碰着王爷,实在三生之幸,小人跟定你了。”华回雪将他扶起凄然道:“我早已不是王爵了,全忠兄弟,你我皆是苦命之人,今后咱们就相互照顾,以后我每日教你些拳法,若是碰到一般武林人士,当可自保。”周全忠大喜,二人边走边聊,径直往东而行。

        过了一日,二人已到了寿春,华回雪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腹中翻涌欲呕,一个踉跄差些跌倒,周全忠扶着找了间客栈落下脚,华回雪吩咐周全忠买些酒食,掩上房门,一运功竟然发现胸中两股力道相互撞击,进而外涌,渐感胸胀头晕,心想:自出了大散关也从未受过内伤,莫非中了毒?一时却也想不起来,立刻念些疗伤的心法口诀,凝神打坐调理,总是他内力深厚,这一调理立时恢复了气息。华回雪平生与人厮杀对垒无数,刀口舔血十七八载,数次与敌人以命相搏,在鬼门关也不知走了几遭,再大的危难也总是在紧急关头转危为安,是以虽然有所隐忧,却也不以为意。走出厢房,一看已是日暮黄昏,便与周全忠喝了几大碗酒,这才昏昏沉沉合上眼睡了过去。

        夤夜时分,明月当空,华回雪此刻渐渐散了酒意,微微转醒,猛然听到屋瓦之上灰尘籁籁而落之音,本来这灰尘落地之声极不易察觉,但是一来华回雪武艺超绝,即便数丈之内只要有人稍加喘气他也能立时感知,二来他虽性情豪迈,却是粗中有细。当下更不动声色,凝神静听屋外动静。若是猫狗之类在屋顶爬行,势必有瓦砾撞击之声,而此刻却只有极轻微的灰尘落地之音,显是有人以轻功借着屋上瓦片行走,只是屋顶行走之人轻功尚未炉火纯青,以致发足踩踏既重且久,这才有灰尘籁籁而下,念及此,华回雪心下稍宽,已知对手绝非武林中的顶级高手,当真对敌起来自己当可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却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人,是哪一路人马。他忽闻得顶上脚步之声越来越近,继而又多又乱,似有十余人从天际倾泻而落。华回雪当下挺起身子,双足一点,一个“鸢飞鱼跃”便出了厢房,随即飞身纵上屋顶。来人眼见华回雪从天而降,俱是大为震惊,纷纷举起刀剑,护住周身。华回雪更不打话,身形一晃,便向人群之中飞身冲去,待得离那最近之人尚有数尺,陡然间左手探出,那人尚不及晃过神来,喉咙已被华回雪左手五指锁住。华回雪右手提起他背心,轻身一纵稳稳落入平地。余人眼见瞬息之间便被擒住一名同伴,尽数抖起精神,纷纷纵下屋来。月光斜洒下来,照得被擒之人脸色更显煞白。华回雪眼光一扫,连那被擒之人共是一十二人,微一斜睨,朗声道:“诸位想必是为我而来,不知是哪一路上的朋友?深夜来此意欲何为?”他一言既出,无一人应答,只见那十一人竞相望了一眼,一人发话道:“布阵。”那十一人瞬间抽出手中清一色长剑,将华回雪与那被擒之人围在垓心。华回雪心道:“纵是你人多剑利又有何惧?”只见十一柄长剑寒光闪闪,剑刃尽皆指向华回雪各处要害,只待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十一把宝剑势必齐刷刷斜地里刺出,将他砍为肉泥。华回雪见敌人阵势刚而不乱,人人都是进攻的架势,已不顾那名同伙的性命,只盼立时便将自己乱剑分尸。他此刻既无兵刃在手,便死死锁住那被擒之人喉咙,虽觉颇重,却有如一块人肉盾牌。那人被死死锁住喉咙,想呼喝却发不出声来,脸上硬生生爆出几根青筋,大为狼狈。只见那十一人立有三人退出围圈之外,余下八人脚下方始移动,手中长剑方位却不变换,那八人划分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方而站。华回雪大喝一声:“好,华某领教,进招吧。”话音甫落,右掌朝正北方向疾探而出,正北方那人已知这一掌掌风凌厉之极,瞬间递出长剑,直指掌心。华回雪看清长剑来路,却不理会,猛地击向西北方位那名剑客,那人眼见一只大掌将至,蓦地里身形后仰,躲之不及,“喀拉”一声中掌倒了下来。那人立刻爬了起来后退几步,圈外三人立时便有一人补上了西北方位空缺。突然间,现出一声低沉沉的“嗷嗷”惨叫,那名被锁喉之人左右胸口各中一剑,却是东南二方乘华回雪方才一掌击出之际双剑齐发,华回雪虽眼睛直盯着北半面,却已听清后方发剑来路,左手将“人肉盾牌”一提一扔,掌力推送之下,那人不偏不倚正中两剑,当下气绝身亡。华回雪双掌齐出,欲破开一个方位的口子,却冷不妨其余方位剑气分涌围来,又不得不撤出一掌以相抵御。如此已斗了上百回合,华回雪虽伤了几人,却始终脱不出身来,那十一人中伤了一人便由圈外之人递补缺位,补位之人得以喘息片刻立时又恢复了战力。华回雪心道:这些人剑法平平,但诸人出剑时机甚是得当,八方剑位环环相扣,法度颇严,着实厉害。此时,那内体相互撞击的两股力道复又发作,胸口顿时隐隐作痛,这样一来,内力不济,掌法便不能发挥最大威力。而那八门剑位攻守相连,任意一门受到攻击都有其它七门相救,这八柄长剑剑气延绵不绝,宛若一体,攻守大开大阖。此刻要想冲出剑阵已是力有不逮,但在精妙无双的掌法严守之下,这群剑客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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