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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报丧鸟03


甚尔听到了这种话,他总算是严肃了些:“天与咒缚?”

        孔时雨说:“这只是我的推断,并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也许并不是咒杀。”

        甚尔也是一个天与咒缚,在天与咒缚之中,他也算得上是最为稀少的那一类,他体内一丝一毫咒力都没有。

        也有一类情况是拥有庞大的咒力,却注定身体孱弱。那是与天所结定的契约,既然世界上会有禅院甚尔这种毫无道理的术师杀手存在,那么会有其他稀奇的能力也并非没有可能。

        所以用某种代价换取了咒杀他人或预言的能力,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打断他们的是酒吧老板。

        默不作声的老板将水果雕刻成了漂亮的形状,放在蛋糕上,推到了孔时雨的面前。

        孔时雨擦了擦手:“谢谢,不过我没有点这个。”

        酒吧老板继续雕刻手中的冰球,头也不抬道:“是赠品。今天我听别的客人说了血之甜品的事,把那个当做灵感,我试着做了这个。”

        孔时雨问甚尔:“你要吃吗?”

        本来就湿漉漉的蛋糕此刻被糊满了鲜红的草莓酱,乍一看就像正流淌着鲜血一样,被雕刻成心脏形状的草莓被放置在蛋糕最上面。

        让人毫无食欲的卖相。

        甚尔嫌弃道:“不吃。”

        他虽然不挑食,但还没有沦落到吃这种东西。

        孔时雨只能独自享用蛋糕,他一边吃一边说:“血之甜品是指这种蛋糕款式吗?还真亏他们能卖出去啊。”

        酒吧老板说:“将死而恐惧的人对某些存在而言可是很美味的。”

        孔时雨毫无危机意识,他把蛋糕塞了一口在嘴里,随口问:“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酒吧老板简单做了总结:“血之甜品就是在说人肉的意思啦。”

        亏得他们还取个像是血腥玛丽一样引人注目的名字。

        说起来这蛋糕不会也有那种肮脏不堪的东西吧?

        孔时雨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蛋糕,无论如何都没有食欲了。

        鲜红的草莓酱令他有些作呕,就连那颗被雕成心脏形状的草莓也碍眼起来了。

        甚尔看着这样的孔时雨,扭过头去。孔时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对方肩膀耸动的模样让孔时雨瞧出了些端倪。

        孔时雨看着自己盘中的蛋糕,狐疑道:“甚尔,你在笑话我吗?”

        甚尔掩饰一样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说:“我还以为你知道的,这不是常识吗?”

        听他说了那种话,孔时雨皱眉说:“……你这是哪门子的常识啊。”

        甚尔敛去了所有笑意,他下意识摩挲了自己的嘴角。经年累月不曾褪去的伤疤停留在他的嘴角,这伤口贯穿了他的嘴唇,曾也是鲜血淋漓的模样。

        那时候的他还生活在禅院家。

        “家里的常识。”甚尔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去,他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听他们说过。”

        他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液体。

        好歹也曾是御三家之禅院家的人,知道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孔时雨收拾了心情,他说:“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委托?”

        甚尔简短回答:“明天。”

        “明天?不需要事先准备吗?”孔时雨皱眉,“那种地方戒备应当很森严的吧,等我去找找,如果有认识的人,我就想办法让你混进去。”

        甚尔揉了揉太阳穴,说:“不需要。”

        孔时雨也说:“被抓住了别连累我。”

        甚尔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起身离开了这里。

        雨仍旧未停,甚尔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忽然间想起来了自己许多年见过的那个地牢。

        是禅院家的地牢,里面储存着许多咒灵,

        想起了孔时雨的委托,他撇了撇嘴角。

        昨夜不知缘何下了一夜的雨,积水透亮映着日光。

        双目失明的人望不见积水映出的光交叠在一起的模样,却能从落雨之后的空气中嗅到潮湿泥土的气息,氤氲生机,叫人生出无限期待。

        五条星明方才推开门,就有人沉默着用不容置疑的力度关上了门。

        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星明隐约间明白了此刻的状况。

        他怔怔坐在房门前,张口时想如平时一样呼唤一直照料着自己的五条绫子,可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了房门前。

        风从窗户中灌入的时候星明才意识到又有人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悄悄说:“哥哥?”

        可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于是他又小声和对方确认:“是工作吗?”

        仍旧没有人回答他。

        连日的惴惴不安终于席卷了他的身体。目盲之人无法确认面前的人是谁,五条悟总是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前来。

        星明惶惑之下甚至无法大声呼唤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他隐约明白了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也许并不吉利,是诸多祸患的伊始。

        以至于他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里的戒备并不算森严,只笼罩着一层结界。依靠咒力来区分入侵者的结界并不适用于甚尔,他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锁着报丧鸟的小院,又观察了四周。

        虽然痕迹很小,但窗口的连接处留下了曾经被用力拉扯过的痕迹,就算附近没有任何脚印留下,那也说明了曾有人从此处进入到屋内。

        这是咒术师所不会注意到的细节。

        避开其他人的看守对甚尔来说就更加没有难度了。房间中的人听到他来了,骤然便露出了些许期待的神情。

        甚尔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咒力。

        但是当他看到星明的时候,他忍不住嗤笑出声。说什么报丧鸟,结果他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人。

        房间外的人久久等不到星明的动静,他们还以为星明正沉浸在无可抑制的悲伤之中。那虽是报丧鸟,虽是不吉利的东西,可说到底,人类的感情复杂又多变。

        就像报丧鸟的名字是五条星明,五条家的那些家仆们的姓氏同他一致般。

        高层委派给星明的任务,通常都离奇得毫无道理,他不明白那些任务的意义在哪里,只是星明隐约明白了祸从口出,不可言说的道理。

        按理说只要按照高层的那些大人们所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什么都不必想,按部就班地生活就足够。

        可每次,当星明对前来拜访的咒术师说出“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时,那些人最后都失踪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于是,星明是普通人这件原本绝无可能动摇的认知,一天比一天更加让人难以确认了起来。

        所以,只要像这样,让报丧鸟谁也不见,这样就好了。

        驳杂的情感交融,既是血脉的亲近,又是同情,无法忽视的憎恨和无可抑制的同情全都搅在了一起。

        家仆们猜测着房间里没有了动静,兴许是因为小报丧鸟难过到极致时,他们最后还是轻轻敲响了门。

        “星明少爷,是早餐的时间了。”

        可是再如何复杂的情感,最后也只化成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五条星明听不懂这些,可他仍然说:“谢谢。”

        他一点也没有说房间里来了陌生人的事情。

        五条星明将耳朵贴在门前,听到问话的人脚步声已经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不敢确认,但是现在他完全明白了,面前的人,他从前并未见过。

        禅院甚尔站在房间里。

        他是知道五条星明的。

        五条家诞生了新一任的六眼,各种传闻就连他也能听到。

        甚尔听其他人或是嫉妒或是嘲笑地谈到过,虽然五条家这一代有六眼,可六眼的弟弟却没有咒术师的天分,简直算得上是耻辱。

        那时候他们还称六眼的弟弟为“五条星明”,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不再用本名称呼星明了,只唤他报丧鸟。

        虽然早就听说过他了,可像这样看到报丧鸟的模样,却是第一次。

        “你就是报丧鸟?”

        甚尔故意这样问。

        被他这样询问的人愣在原地,他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回答了对方这个问题。

        “我的名字是……星明。”

        甚尔望着他,忽然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此刻星明暂且还未能见到的笑容,肆意极了,就如雪花落在大地上,一切哀伤就此消弭。

        “你既然不是哑巴,就重复我说的话。”禅院甚尔推开门,夺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阴郁全无:“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告诉外面那些人,明白吗?”

        星明慢慢站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说什么?”

        甚尔想了想,说:“禅院甚尔今夜就会惨死,尸骨无存,和那些人一样。”

        五条星明慢慢睁大了眼睛,他胡乱向前摸索了一阵,却没有触摸到面前的术师杀手,他行走的太焦急了,差点摔倒。

        “不可以!”

        甚尔站在离星明不远处,他的声音中笑意愈浓,愉悦中透着恶趣味:“你这种反应,不是知道得挺清楚的吗?”

        他说了这样意义不明的话。

        星明踉跄着想要上前去,可这次他是真的跌落到地上去了。

        甚尔望着他,只是说:“为我预告死期吧,报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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