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老板！老板！！！”
济世堂的伙计连滚带爬跑上楼梯，着急地砰砰敲门。
“老板快开门，小的调查清楚了！”
木门从里面打开，薛远一脸焦躁，冷声道：“吵什么吵，冒冒失失的，进来说话！”
薛远放人进来，重新关上屋门。
伙计焦急道：“小的听街上的人说，前几日杏林坊高价招聘了许多炼药师，并从小店铺购入了很多炼制丹药的材料。也有修士说，他们现在从什么水镜中的直播买丹药，根本不用下山杏林坊的人就送货上门，而且价钱还低上不少。”
小伙计比比划划，说：“那个水镜，涂仙仙在里面卖丹药，展示丹药的功效，还有一个年轻人配合她。”
薛远听了伙计的话，在屋中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鸿蒙剑派的天镜尊者是有个法器叫昆仑水镜，这么说他们是和杏林坊达成合作了？”
薛远冷笑一声，左轻尘还真是大胆，鸿蒙剑派掌门是出了名的无赖，他们门派也是出了门的穷，他就不怕自己把丹药送上宗门后剑无尘翻脸不认人吗？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罢了。
“拼低价，拉拢周遭店铺。”薛远一字一顿道。
他想出了对策：“吩咐下去，他杏林坊价格低多少，我们比他们低双倍。他拉拢周遭店铺，我们就垄断客源，等着这些靠着杏林坊的店铺开不下去了，我们再出钱收购。”
伙计正准备出门把命令传达下去，薛远又把人叫住。
“你等一下。”
薛远抬手摩挲上下颌，那鸿蒙剑派也该死，不能光针对杏林坊，说来剑无尘欠了自己那么多的钱，也是时候还了吧。
照剑无尘的性子十有八九不会还钱，到时自己带着人闹上山去，把鸿蒙剑派有钱却一直拖欠不还钱的丑闻宣扬出去，直接让鸿蒙剑派在整个修真界身败名裂！
“带着人去鸿蒙剑派，去找剑无尘要钱。”
小伙计听了一愣，犹豫道：“我们能把这钱要回来吗？我们的人又打不过鸿蒙剑派的那群修士，以前去要账，他们三长老每次都说没钱，这次能要回来吗？要是他们把我们店里的这群伙计打伤了可如何是好？”
薛远听了这话，声音拔高了一度：“他们鸿蒙剑派有钱去杏林坊买丹药会没钱还钱！？你们就是死在山上也得把钱给我要回来！”
打伤了更好，到时候他直接把打伤的伙计送到仙盟会，让他鸿蒙剑派成为整个修真界的耻辱。
小伙计听了这话，深感无奈，但是老板已经发了话，他只能照做。
济世堂的这群伙计并不是第一次去无极山，一行人默默赶路，为首的人正是屋中和薛远谈话的小伙计。
“二哥，大哥已经被老板扔出门了。要不我们卷钱跑吧，从前去三长老都说没钱，他身上的衣裳都带着补丁。我们不卖给鸿蒙剑派丹药，他们只能从杏林坊买，前几天一口气买了那么多，岂不是更没有钱还？”
“二哥，我不想在山上死皮赖脸不走，之前我们去别的门派送丹药，路上遇上了妖兽，还是他们鸿蒙剑派的人一路护送呢，和他们撕破脸皮以后谁保护我们啊。”
“挨打倒不至于，就是要不来钱回到济世堂，老板肯定像赶走大哥那样把我们也扔出门去。我要是丢了这份工，以后可怎么养我的老母亲……”
为首的小伙计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一行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回头去看跟着他的这群人，一个个满面愁容。
他也是没有办法，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求求他们，他们修士不会见死不救的。就算他们门派没有钱，宗门内也有有钱的弟子，东拼西凑或许可以还上。”
一行人上了无极山，山门前看守的弟子早就认熟了这几人的脸。
“济世堂来要账的？”
小伙计心中一阵紧张，他们来的次数太多，守门的都认出他们来了，会不会把他们拦下，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对，我们老板让我们来催账。”
守门弟子直接指路：“往里面走，让引路弟子带你们去飞云峰。”
这个结果很出乎一行人的意料，小伙计不解问：“以前都去无极山执事堂，这次怎么去飞云峰？”
守门弟子解释道：“这是掌门的命令，要账的一律送去飞云峰，找天镜尊者涂仙仙。”
听了这话，小伙计明了，天镜尊者与杏林坊的左轻尘合作应当是赚了不少钱，他们没接触过涂仙仙，不知道她人如何，是不是也像掌门剑无尘那样不好说话，心情不比从前轻松多少。
一行人十分忐忑地上了飞云峰，涂仙仙正在算账，来要账的不止是济世堂，还有丹药街的其他店家、远在蓬莱的修士等。
最大的债主就是仙盟会，他们门派的修士显然已经在飞云峰等候多时了。
涂仙仙被埋在一堆欠条里面，双手还捏着一张，呆若木鸡，双眼空洞无神。
“我师尊在蓬莱买传音符都是赊账……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他放弃水镜传讯改用传音符。”
蓬莱修士一身白衣飘逸如仙，声音温润：“那就劳烦天镜尊者多劝劝剑掌门，我们掌门也不是很想总派人跨越半个修真界来要账。”
涂仙仙提着朱笔在欠条上一勾，颤着手递给了对方。
“去找隔壁的李老板拿钱吧。”
一张欠条解决完，又有一张欠条递到了涂仙仙的手上。她抬眸，与来人对上视线，这样熟悉的粗布麻衣和他们衣角上的徽章让涂仙仙立刻坐直了身子。
“天镜尊者，上次你来济世堂的事我们很抱歉。但是这欠款已经拖欠了太久了，我们老板给我们下了最后的命令，再要不回来账，他就要把我们从济世堂赶出去。我们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丢了这份工，可就活不下去了！”
涂仙仙捏紧眉心，在欠条上打了勾，无力伸手。
“去隔壁找李老板拿钱吧。”
小伙计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天镜尊者竟然如此好说话，他收了欠条立马去了隔壁，拿到了一乾坤袋的灵石。
厉炀送出了最后一笔钱，来到了涂仙仙的屋中，倚着门框道：“别签了，没钱了。我的也没了，现在我是你的最大的债主了。”
闻言，仙盟会的人纷纷侧眸，手上的欠条累了厚厚一沓。
厉炀挑眉，认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失误后立马改口：“第二大债主。”
涂仙仙仰天长叹：“啊！！！啊……”
仙盟会的人也不为难，直言道：“那我们下次再来。”
一屋子的人走了以后，涂仙仙打着算盘，越算越绝望，她赚来的一大笔巨款分文不剩，全都帮着宗门还了账。不仅如此，她再次借了李璞的钱，他倒是很慷慨，直接扔给自己存下的所有钱，大义凛然：“我老婆本都借你了。”
她当初就不应该对掌门师尊说出她考虑帮忙还上宗门的欠债，她早该想到，自己的师尊会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把宗门的债主都支来飞云峰。
除了还钱，飞云峰从未像这几天这样热闹过。
“我明明赚了那么多钱啊！怎么这欠条就像无底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完？”
厉炀在涂仙仙面前盘膝而坐，笑道：“你有一个好师尊。”
厉炀在心里盘算，那些欠条上的数目他看过，即便他是魔族主人，还上这笔巨款也不容易。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帮涂仙仙还钱，让自己成为她最大的债主，用钱把她捆住，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之前自己穷困潦倒的样子又该怎么解释？
“直播吧，欠我的不用急着还，仙盟会的人也不着急，先把其他的都还上。”
涂仙仙差点就扛不住了，这样的繁重的工作对于她一条咸鱼来说挑战性实在是太大了，听到这样的安慰，她瞬间有了安全感。
“呜呜呜呜呜，李璞你对我真好！”
涂仙仙哭闹着就扑了上去，打算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厉炀瞪大眼睛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涂仙仙大惊失色，一下从原地站起来，后退一大步。
涂仙仙脸着地，扑到了地上。
“……”
厉炀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及时躲开了，不然这无情铁头定会给他惨烈一击。
济世堂的伙计们带着钱找到了薛远，三千灵石分文不少地交到了薛远的手里，一行人不敢出声，薛远拿到了这么久以来的欠款，却没有如他们想象中一样满意，而是将装着三千灵石的乾坤袋随手一扔，脸色铁青。
“价格再降！召集济世堂所有的伙计都去街上宣传我们的丹药，能拉一位客人过来是一位，特别是杏林坊和依靠着杏林坊开店的那些店铺，一个顾客都不能给他们留！”
“是！”
……
涂仙仙在水镜中卖力地介绍各种丹药的功效，但自从那日还钱以后，观看的弟子越来越少，甚至有人从三长老那里取出了所有的钱，从水镜中除了名。眼看着催债的人一波波来了飞云峰，涂仙仙却再拿不出一点钱来。
她的直播明明没有半点差错，为什么人越来越少，她摸不着半分头绪。
厉炀有些看不过去，再这样下去一直赚不到钱，涂仙仙放弃直播，自己可就进不去仙剑大会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帮涂仙仙先把钱还上再做打算，左轻尘那边就来了消息。
传音符的符火燃尽，左轻尘的声音从符火中传出：“丹药街出事了，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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